第三卷 刺青
这里是A市的中心医院,现在已经是深夜了,除了几个医生和护士不时从值班室里出来查看以外,几乎看不到其他人了。
寂静的走廊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显得诡异而悠长,就在走廊的尽头,有一个房间的门半掩半开着,这个房间明显地比其他地方阴冷很多。
只见里面有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蓬乱的男人站在一张床前,那床上似乎还躺着一个人,这个男人正用手中的工具在那躺着的人身上比划着,像是在给床上的病人做手术。
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根本不是在给病人,因为这个房间的四周全是一格一格的抽拉式的藏尸柜,这里是停尸间!他怎么可能大晚上的在停尸间里给病人做手术呢?
原来他手中拿的根本不是手术刀,而是眉笔、刷子……全是一些化妆用具。
此人名叫李冬,今年三十出头了,是这家医院的“遗体美容师”,说白了就是给死人化妆的。
李冬在这家医院已经干了一年多了,他为人孤僻怪异,不喜欢与人交谈沟通,也不注重自己的形象,每天都是头发乱蓬蓬的,身上总是有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而且常常喜欢晚上来着阴冷的停尸间里工作,在医院别的员工眼里都把他当做一个怪人,久而久之医院的人都不愿意与他交往了,有人背地里还议论说他是疯子、神经病。听说他以前是个学艺术的,还是个小小的画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改做这一行了。
李冬放下手中的眉笔,一手抬起女尸的下巴,一手拿起一旁桌子上的口红,给那女尸涂着。
只见那女尸的脸由于抹了一层厚厚的粉底显得越发苍白、诡异,她的眼睛竟然还睁地大大的,好像眼珠都要掉出来一样,平常人看了肯定会吓地两腿直发抖,但是李冬却无动于衷,只是自言自语地轻叹道:“唉,又是个死不瞑目的……”
给那女尸画好了口红,杨冬用手抹了抹她的眼皮,想让她的眼睛闭上,可是李冬的手一离开,那女尸的眼睛立刻又睁开,还是瞪得圆鼓鼓的。李冬又试了一次,那女尸又睁开!
李冬无赖地摇了摇头,竟然拿起桌子上的一瓶强力胶水涂在了女尸的下眼皮上,让后用力把她的两个眼睛和在一起,这次女尸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了。
“唉,有什么恩怨都散了吧,何必这么执着呢?还是安心上路,早登极乐世界吧!”李冬一边帮女尸整理头发一边说到。
突然,李冬发现这女尸的手臂上有一个精美的刺青,是一只美丽蝴蝶,线条优美流畅,颜色鲜艳而不媚俗,动态十足,栩栩如生,俨然是一件艺术品。就连当过画家的李冬也不免赞叹。
他一边欣赏,一边从桌子下面的抽屉离找出一把手术刀,理了理女尸遮住刺青的头发,缓缓地刺了下去,划出四条血印,但是却不见鲜血流淌出来,因为尸体的血已经凝固了。四条血印组成一个矩形,正好框住了女尸手臂上精美的蝴蝶刺青。李冬把刀尖放偏,竟然慢慢地将女尸的刺青连同手臂上的皮一起剥落下来。
李冬发下手术刀,拿起刚刚剥落下来的刺青欣赏起来,诡异地笑了两声后李冬把这张人皮放进了装有福尔马林的玻璃瓶中,清洗掉上面残留的血迹,然后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密封塑料带,把它装了进去,封上口放进自己的衣兜里。
他看了看女尸手臂上被他剥皮过后的伤口,摇了摇头,拿起棉球擦拭着上面的血迹。
李冬下手相当有分寸,只是剥掉了有刺青地方的一层皮,完全没有伤到女尸的血肉,只是擦拭了几下,伤口处就不再有血迹了。他又拿起桌上的粉底盒,从中间挖了一大块涂在了女尸的伤口处,用刷子涂抹均匀,直到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了他才停下来,微微松了一口气。
从剥掉刺青到用粉底掩盖伤口用的时间不到十分钟,可见李冬经常干这样的勾当,手法已经相当熟练了。
没错,李冬一直都非常喜欢收集死者身上的各种刺青,若是旁人看见的话肯定会吓地马上报警,说他是神经病、变态狂,但是,在李冬自己看了这并不是什么变态的行为。他一直认为他和别的收藏家一样,只不过他收藏的东西有一点特殊罢了。
收拾好一切后,他把女尸放到一格藏尸柜中锁上柜门,把印有死者照片、姓名的标签贴在柜门上,让后转身关掉停尸房的灯,锁了门,独自离开医院回家去了。
李冬虽然已经三十出头了,但是由于为人过于怪癖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医院给的工资也不是很高,于是他就在离医院不远的地方租了一间仓库安身,即宽敞又便宜,而且上下班步行就可以了确实很方便。
只听“哐当哐当”李冬拿出钥匙打开仓库的铁门,走进去开了灯。这是一个小型的仓库,一个单人床摆在仓库的右边角落里,左边则摆着一台小电视机、一个破旧的沙发,和一个放着电磁炉的桌子。屋子里除了这些以外再也没有什么家具了。
可是就在这略显空荡的“家”里,墙上却挂着一个个装裱精美的画框,这些画框有大有小,但是里面装着的根本不是画,而是李冬这些年收集的死者身上的各种刺青!是一张张从尸体身上剥下来的人皮刺青图!
这些人皮刺青图个个都非常精美,龙蛇虎豹、花草毒虫、文曲武圣应有尽有,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异光,争奇斗艳。
李冬每天晚上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欣赏一遍他的这些收藏品,然后再上床睡觉,今天又找到了一件新的藏品自然非常开心。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画框,小心翼翼地将塑料袋中的那副蝴蝶刺青取出,然后放进画框中,点了点头,好像很满意这幅藏品,来到仓库右面的墙前把它挂了上去,然后给自己倒了被水又站在墙前看了半天才脱了衣服上床睡觉。
一夜无话,李冬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太阳已经爬到了半空中大街上已经人来人往了才慢慢地爬起来穿衣服。干着份工作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起地太早,因为医院里没有人会大清早的就推一个死人到停尸间让他化妆。
李冬像往常一样,穿好衣服随便洗漱了一下就锁上仓库的门朝医院走去,路过街口的时候顺便买了几个包子当早点,到了医院的门口早点也就吃完了,他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独自一人沿着医院的走廊走到停尸房里。
他坐在停尸间离,拿出了自己带的收音机听起了音乐,其实遗体美容师这个活一点都不累,又不是每天都有死人让他化妆,所以没事的时候李冬的工作就是看守停尸房和隔壁的储物仓库不让闲杂人等进入。
李冬以为今天又是无聊的一天,已经开始打起哈欠了。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外面走廊上担架车轮子滚动的声音,知道终于有活干了。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开门,帮着两个医生把担架车推到屋内。
其中一个年级稍大一点的医生喘了一口气对李冬说到:“老李啊,你有活儿干了,死者的标签我已经做好了,给。”他把一张卡片递给李冬,接着说到:“此人名叫陈雷,三十五岁,听说他还是个老大,贩毒的,可能是交易的时候遇上火拼,头部中弹抢救无效死了,你可得好好给他化妆,说不定哪天有人来领他,他们可都是黑社会,要是画的不好有你受的!”
那医生说完便带着另一个穿白大褂的走了,李冬没有回答,只是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在他看来什么黑社会、大富翁,活着能骑在人头上,死了还想这样?死了就是死了,还不得自己给他们化妆,李冬根本就不会在意,当怎么处理还是怎么处理。
李冬从抽屉里找出自己的工具箱,然后掀开盖着死者的白布,只见这是一个剃着光头的中年男人,虽然有些微微发福,但还是看的出骨子里的一股霸气,真不愧是黑社会老大。
他的眉心处被子弹开了个大洞,血顺着眉毛、眼角流下来已经凝固在了脸上,眼睛瞪地很大,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死亡时的惊恐。
李冬把尸体的头抬起来,看了看后脑勺,他猜果然没错,子弹已经整个贯穿了他的脑袋,在后脑勺上留下一个比眉心处大两倍的血洞,担架上白色的枕头和被单已经被血洞中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这伤口打的又准又狠,看这弹孔的大小肯定是一种大口径手枪或者是狙击步枪造成的。
放下尸体的脑袋,李冬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两面都是洞,要给他化妆可不好办啊”。
思索了片刻,李冬从抽屉里找出了一只蜡烛和打火机。只见他点燃蜡烛,来到尸体前,把蜡烛倾斜向尸体的头部,蜡烛火苗往上飘着,蜡泪不断地下,正好落在尸体眉心处的弹孔之中。他是想用蜡泪把尸体头上的血洞封住!
尸体头上的洞是贯穿伤,滴进去的蜡泪还没等凝固就从后脑流出,李冬只好先用胶带封住尸体后脑的大洞,然后再滴蜡,整整用了一只蜡烛才把它填满。
等到蜡泪都干了后李冬撕开尸体后脑的胶带,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方法,从工具箱里找出一大盒粉底,扣出一块,沾水之后抹在了尸体的脑后,直到被蜡烛封住的伤口与尸体的光头一样才停下来,然后用同样的方法掩盖了眉心处的伤口,用胶水粘住他的眼睛。
做完这一切,李冬准备把白布盖上,就在他拿起白布的时候,突然发现这具尸体的手臂上竟然也有一个刺青,而且也是一只蝴蝶!虽然与那具女尸身上的不完全一样,但是它的色调、纹路和动态肯定与那女尸身上的有关系,李冬学过艺术,一看之下便知道了。
当然他也推测出这男的跟那女尸生前的关系了,不然一个大男人,而且还是混黑社会的,怎么会刺一个蝴蝶呢,他生前肯定很爱那个女的。
但是这一切对于李冬来说都不重要,现在他最开心的是又有一件藏品了,而且还是跟那只蝴蝶一对的。这样精美而且又成对的刺青是可遇不可求的,李冬当然不会放过。
他找出手术刀,取下男尸的蝴蝶刺青,用同样的方法掩盖住伤口,然后把男尸放入藏尸柜中,然后调试了一下藏尸柜的温度就坐下来一边观看着刚剥下来的这蝴蝶刺青,一听着收音机。
李冬发现这副刺青与他昨天晚上剥下来的女尸身上的有一个共同点,这蝴蝶身上都有非常复杂的纹路,像迷宫一样,但是光看一个好像是不完整的。拿着刺青翻来覆去地欣赏、研究,越看越觉得这蝴蝶上的纹路诡异,这些线绕来绕去,在蝴蝶身上形成一个个抽象的图腾、卷草等图案,而且,李冬还发现这些图案从头到尾都是由一条线构成的,一直到蝴蝶的触角顶端才断掉。
李冬越看越觉得这刺青诡异,好像隐藏着什么秘密一样,可是在这一时半会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下班后回家与那女尸身上的一起比较一下看能发现什么。
下午六点半钟,李冬收拾好东西锁上停尸间的门,准备回家去了。医院的其他人都在奇怪平常他都要在医院呆到很晚才回去,今天为什么回去这么早,可是大家只不过是一时诧异吧了,有谁会在意这个怪人呢?
打开仓库的铁门,李冬迫不及待地走到墙壁取下挂在墙上的那副蝴蝶刺青与他手中的男尸刺青对比,虽然颜色略微有些差异但是色调、线条完全说明了这两只蝴蝶是成双成对的。
李冬把两幅刺青都放到了桌子上,自己坐在破旧的沙发上专心地摆弄着,一直研究到深夜也没有一丝头绪,而且把自己头都搞得有点晕了,打了个哈欠放下刺青上床睡觉去了。
“李冬,李冬!……”突然,半睡半醒中李冬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而且这声音不是一个人发出的!李冬陡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瞪着圆鼓鼓的眼睛,眼角还残留着一些白色的胶状物的女人出现在他的眼前,她跪在李冬的床上而且离他那么近,两人的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了,可是他却感觉不到眼前这女人的呼吸!
突然,李冬认出了这女人的样子,她就是那被他剥掉手臂上蝴蝶刺青的女尸!那眼角残留的物质赫然是他用来粘住尸体眼皮的强力胶!
虽然他经常在停尸房工作,天天和尸体打交道胆子要比常人大得多,但是见此情景也不免吓地一身冷汗身体不断地向后退去,想与那不知是鬼还是什么的女尸保持距离。
可是那女尸却步步逼近,嘴里还念叨着:“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把我的皮还给我……”
李冬被她逼地从床上滚了下来倒在地上,他双手撑地想爬起来,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一双脚,这双脚很大,绝对不是那女尸的,而且女尸现在还趴在她的床上,最诡异的是这双脚根本没有与地面接触,是飘在半空中的!
这时候李冬想到的只能是床边还有一个人,不,是一个“鬼”!
李冬惊恐地抬起头,只见那双脚的主人竟然是今天被他剥下刺青的“黑社会老大”,他狰狞地张着大嘴,从眉心处被李冬用蜡烛封住的弹孔处慢慢地往下淌着血,而且这血水带着蜡泪一起流出来,在男尸的眼角、嘴唇、胸膛,直到大腿处凝成条条血线,骇人之极!
男尸矮身向李冬扑了过来,“阿……”李冬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见他浑身冷汗,呆坐在床上不断地喘着粗气,原来这只是场梦,
李冬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打开床头的一盏小灯,下床穿上鞋子走到破沙发上坐下来,看了看桌子上黯然无恙放着的两幅蝴蝶刺青微微松了口气,从前总是以为自己胆子很大,今天可被吓地不轻。他打开电视机,找到杯子,从热水瓶里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看起来,不知不觉地李冬靠着沙发睡了过去。
转眼天已经大亮了,李冬微微睁开眼睛,扭了扭自己僵硬的脖子,甩了甩麻木的手臂,随便洗漱了一下就出门去了。
李冬被昨天那个梦吓地不轻,早上出去走了走,吃了个早餐心情好了不少,现在他跟往常一样来到医院,走进停尸间。
“噔噔……”突然李冬听见有敲门声,他站起身来打开停尸间的门。
只见护士长带着两个西装革履的人走了进来,护士长对李冬说到:“老李啊,这两位先生是来看望昨天送来的陈雷先生的尸体的,你带他们看吧,我先走了。”说完便走了出去。
李冬领着二人来到方有陈雷尸体的那格藏尸柜前,看了看柜门上的标签,心里暗想“昨晚做了一个这么诡异的梦今天就有人来看他的尸体了,真他娘地巧啊!”
但是李冬还是打开了那格柜子,把尸体拉了出来,只见尸体黯然无恙地躺在那,李冬掀开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单,看见尸体眉心的伤也被掩盖地很好没有什么异常李冬才松了口气。
那两人好像也注意到了尸体眉心处没有了弹孔,不免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李冬,但是也没有问什么。
李冬看出了他俩的疑问于是说到:“是我给他化了妆了,所以已经看不出他的伤口了。”那两人只是点了点头,继续查看着尸体,掀开白布单,让尸体的上半身露了出来,盯着尸体的手臂看了半天,最后二人面面相觑一声也不吭地走出停尸间。
李冬也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这两个人一看就是道上的,他也不敢说什么,人走了他只得又把尸体重新放进藏尸柜中。
光阴似箭,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一天很快就要到头了,坐在停尸房里的李冬,一整天都心神不安,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就锁好了门离开医院。在街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当做晚餐,然后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倒在破旧的沙发上找出遥控器打开电视机,李冬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这样心绪不宁过,是因为那两幅蝴蝶刺青?可是自己以前从各种尸体上得到过这么多的刺青,都没有这样过。难道真的是被昨晚那个梦吓到了?可是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想到这里,李冬下意识地看了看屋内满墙的刺青,觉得那两副蝴蝶刺青分外刺眼,于是起身从墙上把它们取了下来。放进了电视下面的抽屉里,摇了摇头回到沙发上,让自己不要多想了,拿起遥控器换了几个频道看起来。
渐渐地李冬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在沙发上睡着了。
“啊!”李冬猛地坐了起来!他又被一个一模一样的梦惊醒了。他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发现屋里漆黑一片,只有那台老式电视机还散发着微微的亮光。
李冬不禁眉头一皱,他明明记得自己没有关掉电灯,他起身来到开关旁准备再次打开电灯,可是借着电视机发出的微弱光亮,他发现仓库的门竟然也开了,风从门外呼呼地灌了进来,李冬哆嗦了一下,暗问自己是不是进来的时候忘记关门了。
他按下了开关,就在灯管闪烁的刹那,李冬发现墙角处竟然站着一个人!他咬了咬自己的舌头,确信这次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自己真的碰上鬼了!
嗡地一声,灯管终于正常地亮了起来,李冬注视着墙角的那个“人”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那是一个男人,一个微微有些发福但是又不失霸气的中年男人,他竟然穿着医院里病人穿的衣服,他的眉心处血肉模糊,还不停地往下淌着血!血水顺着他的眼角、鼻子、一直向下流着,把白色的病服染得血红,这个男的分明就是那陈雷!
李冬已经吓地两腿发颤,如果不是扶着一旁的墙的话可能已经瘫软在地上了,这实在太可怕了,跟他的那个恶梦是这么的相似,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李冬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而且干他这一行的都是不怕鬼的,或者说是无神论者,可是现在的情形完全颠覆了李冬的认知!
“李冬,李冬,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把我的皮还给我!”那恶鬼看着李冬幽幽地开口说到。李冬再也支撑不住了,瘫软在了地上,脑袋里全是那个恶梦和现在眼前的这个索命的“恶鬼”。
“噔,噔,噔”那“恶鬼”伸着手向李冬逼了过来。这时候,听见那“噔噔噔”的声音李冬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经意地看向了“恶鬼”的脚,只见那“恶鬼”竟然穿着皮鞋,而且还擦地油光锃亮的。
李冬立刻回忆起那个恶梦,在梦里那个恶鬼应该是光着脚的,而且脚是悬浮在半空中的。而眼前的这个人不但是脚踏实地向他走过来,那光亮的皮鞋还发出“噔噔”的响声!
李冬甩了甩自己的头,仔细地想着,如果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被他剥掉刺青的男人那么他应该是光着脚的,因为医院不可能把死者连同鞋子一起放进藏尸柜。
难道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恶鬼?”虽然他有很多破绽,但是李冬也不敢确定,这鬼魂是在死者放进藏尸柜之前形成的也说不定。李冬的认知已经被颠覆过一次,他现在已经不敢再相信自己了。
但是现在又能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等着他走过来掐死自己?还是逃跑?如果他真是鬼的话自己又怎么能够逃地掉呢?
那“恶鬼”渐渐地向自己走过来,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要李冬还他的皮,可是李冬现在反到显地不是那么害怕了,他现在倒是想开了,管他是人是鬼反正自己不能就这么等死。就算是鬼也要跟它过上几招!
只见李冬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到了桌子前拿起电磁炉上的水壶向着那“恶鬼”砸了过去。
嘭的一声,水壶正中“恶鬼”的胸口,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恶鬼”连忙撕下自己身上被鲜血染红的病服,露出被汤红一大片的皮肉,不停地用手搓着。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装神弄鬼的?”李冬从破沙发底下摸出一根钢管握在手中问到。
那被烫伤的男人脸上充满了难受和愤怒,只见他在腰间一抹竟然掏出一把54式手枪,枪管处还接着一个长长的消音器,他抬手把枪口对准李冬呲牙咧嘴地对李冬说到:“你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快,把蝴蝶刺青给我交出来!”
这男人名叫陈风,是死者陈雷的孪生弟弟,他是为了拿到那副刺青图才装鬼吓李冬的,原本以为吓吓他他就把刺青交出来了,可是没想到这个疯子胆子还真是大,最后不得不掏出枪来解决了。
有的时候,人比鬼更可怕,李冬见这男人掏出了枪立马服软了,扔掉手上的钢管把手举了起来说到:“别开枪,别开枪,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李冬仔细看了看陈风的脸接着问到:“你跟那死去的陈雷是什么关系?怎么你们两人长得这么像?”
“这些不关你的事,你只要乖乖把那副蝴蝶刺青交出来就行了!不对,是两幅,只要你交出来,我兴许还能饶你的小命!”陈风已经知道女尸身上的那副刺青也在李冬手上了。
“呵呵,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我要是就这么交出来了,你还不是要杀我灭口?”李冬苦笑着说到。
“哼,你要是聪明的话就早点交出来,否则我会让你死地更惨!”说完陈风便下压枪口,瞄准了李冬的腿部。
只听“噗”的一声,李冬的膝盖处便多了一个血洞,鲜血不断地涌出打湿了他的裤腿和鞋子。
“啊……”李冬痛苦地叫出声来。
“说!你把刺青放哪了?”陈风把枪口指向李冬的另一条腿问到。
李冬瘫软在地上双手捂着不断往外流着鲜血的膝盖,他看见陈风又准备对着他的另一条腿扣动扳机,立即抬起手阻止道:“别开枪,别开枪,我告诉你刺青在哪。我拿着它也没什么用处,只是为了收藏罢了,既然你想要就拿走好了,只求你饶了我这条小命。”
李冬实在忍受不住这种痛苦了,如果真的咬牙不告诉陈风不知道自己还要受什么样的苦到时候可能生不如死了,他索性一咬牙把刺青交出来也好死个痛快。
“哼,算你识相,你要是早点拿出来的话也免地受这种苦啊!快说在哪?”陈风冷笑着说到。
“你要记住你的话,我告诉你了你要饶了我的命。”李冬自知希望渺茫但是他还是不想放弃。
“哪儿这么多废话!赶紧他妈的交出来!”陈风摆了摆自己手中的五四式手枪怒道。
“在……在电视机下的抽屉里。”李冬由于失血过多连说话都变地非常吃力了。
陈风不再去理会李冬,大步来到电视机前打开下面的抽屉开始翻找。
就在这时,瘫软在一旁的李冬深吸了一口气,捡起掉落在身旁的钢管,他准备最后赌一把,趁现在陈风没有注意一棒打晕他自己就还能活命,要是等他真的拿到刺青自己能活不能活就说不准了。
李冬一瘸一拐地来到陈风的后面尽量不发出响动,他举起手中的钢管,深吸了一口气,正当他准备奋力打向陈风后脑的时候陈风突然回过头来。
只听“噗”地一声,鲜血从李冬的眉心处蔓延下来,钢管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不断在仓库中回响,李冬瞪大自己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愤怒、绝望和死亡的恐惧,那神态、表情简直和被他剥下刺青的死者陈雷一模一样!
“这是你自找的!”陈风拿着手中的两幅蝴蝶刺青图看了一下然后装进自己的口袋中大步走出了仓库。
一辆黑色奥迪车停在离仓库不远的地方,车上坐着一个穿着时尚,染着黄毛带着耳机听歌的年轻人,看见陈风从仓库中走出来立马发动了车,慢慢地开到陈风身边停下。
陈风上了车撕下眉心处贴上去的“伤口”,把两只刺青图逃出来,脱下身上的病服擦了擦脸上用红酒和糖浆制成的“血”扔出窗外,换上自己的衣服。
“嘿嘿,风哥,这么快就搞定了?”开车的年轻人献媚道。
“别废话!专心开车!”陈风摸了摸自己被烫伤的胸脯回应到。
那黄毛年轻人自知讨了个没趣也不敢再说话了,只是专心开着车,陈风则专心研究着手中的两幅蝴蝶刺青。
别人不知道刺青中隐藏的秘密,他可是陈雷的孪生弟弟,也是陈雷的得力助手,当然知道一些。
其实这两张蝴蝶刺青是一副地图,或者说是一副藏宝图,地图指向的地点藏有这些年来陈雷贩毒得来的一些现金和本票,加起来少说也上亿了。
陈雷这人生性多疑,所以找了个及其复杂的地方把这些钱藏了起来,这个地方像迷宫一样单凭记忆是不可能记下路的,所以他就把路线隐藏在了这两只蝴蝶刺青中,把它们分别刺在了自己和老婆的手臂上。
陈风虽然知道一些,但是却不知道这地图是怎样藏在蝴蝶中的,没过多久车便开到了一个豪华别墅区中,陈风下了车,回到家中。
陈风把两幅蝴蝶刺青放在茶几上,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坐下来翻来覆去地研究,看着那蝴蝶身上一条条的曲线,陈风试着把两幅图重叠、平铺在一起到后了还是毫无头绪。
这两副刺青刻画的都是蝴蝶的侧面,陈风突然灵光一闪,将两只蝴蝶面对面拼接在一起,就像彼此在轻吻对方一样,就在这时,陈风发现两只蝴蝶头部相接处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交叉的小十字!
陈风欣喜若狂,这一定就是藏宝的地点了!他已经安奈不住自己的激动了,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让自己平静下来,仔细看着地图。
他拿出一副本市的地图来跟刺青图对比发现这个地点是在城南的郊区,但是具体的地方城市地图里却没有标注,只有到了那跟着刺青图才能找到。
陈方激动地收好刺青图,放进自己的口袋,他已经等不及了,他准备今晚就动手,拿到钱了就离开这个地方。
陈风穿好衣服,从储物柜里找出了一只手电筒,检查了一下枪里的子弹然后到车库里取了车独自一人开出了别墅区。
跟着车上GPS的指示李冬来到了城南郊区,原来宽敞的大路已经慢慢变成幽暗颠簸的小道。陈风不得不把车灯开地大了一些。
没过多久陈风停下了车,掏出口袋中的刺青图看了看,他现在应该就在这副刺青地图的起点之上了,也就是其中一个“蝴蝶”尾部,原来这只“蝴蝶”尾部露出的一条蜿蜒的曲线是可以和本市的地图上李冬所走的这条路重合,而接下来才是“蝴蝶”内部的区域。
陈风依靠刺青上蜿蜒的曲线指示,慢慢地向前开着。
突然,车猛地颠簸了一下,幸好陈风系好了安全带,不然头就撞到挡风玻璃上了。李冬连忙一踩刹车把车停了下来,解开安全带下车查看。
刚一下车陈风就觉得一阵阴森森的冷风扫过,吹地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弯下腰查看到底压倒什么东西。
只见车底有一块灰色的长方形石头,它的下半部分被埋在地下只露出一点在地面。陈风没有在意,准备上车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时候,陈风发现车灯照亮的前方竟然出现了一片空地,上面大大小小地坐落着很多这样的石块,陈风立刻反应过来了,这哪是什么石块啊,分明是石碑!前方就是一块坟地!
陈风也是手上沾过血的人,但是这大晚上的荒无人烟的地方碰到一块坟地难免头皮发麻,他赶紧上了车关上车门拿出刺青图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走错。
“难道钱就藏在这片坟地里?”陈风自言自语地问到。
他抬起头看了看前方的坟地,石碑林立,大的有一人多高,小的只露出一角在地面,放眼望去竟然跟迷宫一样,如果把钱藏在这里也确实是个好地方。
陈风找出出门时候带来的手电筒,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五四式手枪,拿上刺青图下了车,要是钱真的在这里面他只有下来步行了,前面石碑林立车是开不进去的。
一切准备就绪,陈风打开手电筒走进了石碑林立的坟地之中,郊外的冷风吹地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陈风尽量让自己不要多想,边走,便看着手中拼好的两张刺青图寻找路线。
这坟地果然跟迷宫一样,虽然石碑高矮不一有些可以挡住人的视线,有些却只有一尺多高表面看上去基本没什么作用,但是这样只露出一尺多的墓碑多了就会给人一种心理暗示,让你以它为标记,然后你的潜意识就会认为到过这里,所以要是没有地图,人在里面肯定会迷失方向在里面打转。
而且在这种鬼地方人的心里压力是很大的,要是走错了方向就会认为是撞鬼了或者是鬼打墙了,于是越急越走不出去……
陈风也感到惊奇,这些墓碑好像不是随意造的,而是经过什么世外高人的指点形成的一个类似于八卦阵的阵法!
他拿着刺青图边走便仔细对照,确认自己没有弄错方位,就在手电光照在手上的刺青图的时候,身旁突然闪过一团绿油油的东西!
陈风立刻警觉起来,手电光扫了过去,另一只拿着刺青图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手枪上。
只见他身前不远的一块墓碑前两团绿油油的鬼火正悬浮在空中,还不时地随风飘动,像两个活物在追逐嬉戏一样。
虽然有些害怕,但是陈风还是懂的一些科学的,这鬼火不过是人死后骨头里的磷与空气发生反应产生的物理现象罢了,他松了口气,暗骂自己什么时候变地这么胆小了。可是,陈风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动,那是地面的杂草被撩动所发出的声音。
陈风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后面有人!或者不是人,是……
那声音慢慢悠悠地向陈风靠了过来,陈风的手又握紧了腰间的手枪,他猛地拔出枪转过身来,只见对面的真的不是人!至少在陈风看来人不会长出那样一双的眼睛!一双绿油油的如空中飘着的鬼火的眼睛!
那东西见到陈风转过身来好像也被吓了一条,马上向后退了几步,眼神中一眼散发着森森绿光,而且更加诡异。
陈风见了那双眼睛汗毛都竖起来了,二话没说掏出腰间的手枪瞄准了那两只诡异眼睛中间。
“嘭……”枪声响彻了寂静的夜空,那两只诡异的眼睛应声落了地,慢慢地灰暗了下来,陈风打着手电慢慢地靠了过去,只见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地上躺着一只肥胖的大野猫,子弹正中野猫的眉心,鲜血淌了一地,那猫早就一命呜呼了。
陈风暗叫一声晦气,这荒郊野外的鬼地方怎么会遇上这么大一只又肥又大的夜猫。他手起手中的枪,踢了踢夜猫的尸体,转过头来继续前走。
陈风哪里知道一般郊外的夜猫都是又瘦又小而这猫却又肥又大,这是因为经常来这坟地里刨食尸体所致,而吃了尸肉这猫自然会有很强的戾气,所以它才会一路尾随陈风想要攻击他。
陈风把心一横继续依照刺青图继续寻找藏宝的地点,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那一箱箱的钞票和本票了,别说是一个野猫,就是真正有鬼也阻止不了他。
很快,陈风就到了刺青图上两只蝴蝶接触的交叉点,这就是藏宝地点。
只见一个小小的坟丘前立着一块半人高的墓碑,看上去跟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区别,陈风把手电凑近看才发现这块墓碑要比其他地方的明显要新一些,而且那墓碑后的坟丘外面抹了一层水泥。
钱很有可能就藏在这里,但是自己除了手电筒和枪之外没有带其他的工具,想要挖开这水泥坟丘是不可能的。
“看来要等到明天带好了工具再来了!”陈风叹了口气说到,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找到了藏宝地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风不免有些来气,他抬起腿一脚踢在了墓碑上,心里暗骂了一声转身准备回去。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轰隆声,陈风确定那是身后的坟墓发出的,他立马扭过头去,只见那被他踢过一脚的墓碑慢慢地往后移动了一小段距离,墓碑后的坟丘上竟然露出了一个半米多宽四四方方的大口子。
陈风立刻回过身来到了那洞口处,拿起手电筒照了下去,只见那坟丘下面暗藏的空间不是很深,里面放着四个手提箱用一只手铐连在一起。
陈风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了,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就是为了这四个箱子,现在它们终于属于陈风了!
陈风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慢慢把手伸进洞中,努力抓住其中一个箱子的把手用力地提了起来,然后一个一个地搬出洞口。
这四箱子个有三个很沉,但是最后一个却特别轻,陈风判断这最后一个箱子应该装的是银行本票,虽然它最轻但是里面的钱可能比前三个加起来还要多。
四个箱子用一副手铐连在一起陈风将它们两个两个地一前一后搭在肩膀上便按照刺青图原路返回去找自己的车。
陈风心情激动,脚步也快了不少,他现在已经可以看见不远处车灯的亮光了,突然,陈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肩上的箱子被甩了出去落在一块墓碑前,陈风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暗骂了一句,用手电筒照着走到墓碑前弯腰提起箱子,就在这时,他看见那墓碑上有张照片,陈风吓呆了,他把手电筒慢慢移了过去,只见那墓碑上的照片跟自己一模一样!
“这……这是我?不,不对,我没有死,这不是我,不是我!这是大哥!”陈风终于想通了自己没有死,这不是自己的坟墓是他哥哥的坟墓!
陈风吓地向后退了几步,可是他始终没有放下手中的四个箱子。就在这时,他看见墓碑里竟然慢慢地走出一个人影!
人影越来越清晰,慢慢地停下脚步站在他的面前,那赫然是跟他长的一模一样的孪生大哥!陈风吓地浑身冷汗,他想逃跑可是双脚已经不听使唤了。
“阿风……”低沉诡异的声音传进了陈风的耳朵里。
“哥……”
“交易的时候那杀我的狙击手是你安排的吧,你大嫂也是你害死的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那坟墓里走出的“陈雷”怒气越来越重。
“哥,哥我知道…知道错了,你就放过我吧,你都已经这样了这些钱对你也没有用了,你饶了我吧哥!”陈风吓得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饶了你?哈哈,你还是下来陪我吧!”说完那“陈雷”竟然从腰间掏出一把跟陈风身上一样的五四式手枪。
“嘭!”枪声响彻了荒郊的夜空,陈风应声倒在了地上,鲜血从眉心处泪泪流出,把地上的荒草都染地一片血红。
陈风瞪大了他的双眼,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不甘心,死的模样跟他的哥哥陈雷简直如出一辙。
几天后,城郊派出所接到报案电话,有一个捡废品的老大爷在城郊的荒坟之中发现一具男尸,于是警察来到现场勘查。
这具男尸就是陈风,只见陈风倒在一块墓碑之前的血泊之中,手里竟然还握着自己的五四式手枪,但是那四个装有现金和银行本票的箱子却不翼而飞了。
经过取证鉴定后,警察已经得出结论,陈风死于自杀,他眉心处的伤口是非常近的距离开枪所致,明显是自己抵着自己的脑袋开的枪,伤口中的子弹经过鉴定也确认是从自己的五四式手枪之中射出。
原来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陈雷的鬼魂出现,陈风看到的那块墓碑上面也没有陈雷的照片,这一切一切都是他在自己吓自己。
其实陈风早在干掉哥哥陈雷后他一直处于紧张焦虑和潜意思的愧疚之中,而且自己晚上不是还能看见哥哥陈雷。一次上一样检查,医生已经确诊他患有轻微性的精神分裂。那天晚上从他被绊倒后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陈风的确是自己杀死了自己。
正当派出所准备结案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在A市的马路上,一个染着黄毛,带着耳机的年轻人正吊儿郎当地边开着车边数着四个手提箱里面的现金和银行本票,可是他没有注意到前方一辆满载着长条钢筋的货车不知道为什么慢了下来,而他的车却毫不减速地向着前方撞了过去,等他发现时已经来不急了,只见他猛踩刹车,可是车还是向前滑出去很长一段距离。
“嘭”的一声,黑色的奥迪撞上了这辆满载着钢筋的货车,数十条钢筋穿破了那奥迪的挡风玻璃刺进了驾驶室之中,一条钢筋正好穿过了座位上黄毛青年的眉心,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不甘,鲜血顺着他的眉毛、眼角慢慢地流淌下来把车内一张张钞票染地血红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