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一夜无话,第二天结完账,三人收拾好行李,分骑三匹马就向太原方向进发。三人打马前行,不知不觉就来到一处羊肠小道上,李靖看此地道路崎岖狭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个贼人打劫的好地方,就提醒大胡子,放慢些脚步,以防中了陷马坑或绊马锁之类的埋伏。
大胡子哈哈大笑一声说:“放心吧兄弟,这百里之内,江湖上无人不知我虬髯客的名声,就是碰到一两个不识相的匪盗,他也不够你我兄弟收拾的。”
说完,自故自地继续打马前行。李靖一向处世谨慎惯了,还是不敢大意,不紧不慢,和大胡子渐渐拉开了有三十步的距离。正在走着,就听大胡子突然喊了一声:“不好,兄弟,注意!”紧接着,砰的一声,从马上摔出去一仗开外,他的座骑那匹乌骓马也长长的嘶鸣了一声,重重的摔了下来。
路边一声铜锣响,顿时出现了几十个舞枪弄棒的土匪,手执兵刃,就扑向倒在地下的大胡子,想生擒活捉。
李靖忙拉弓搭箭,大叫一声:“站住!谁敢再向前一步,休怪爷爷我要他的性命!”声如洪钟,把几十个土匪都顿时吓傻了,目不转睛地看着李靖手中的箭,生怕自己的小命立即报销了。
大胡子此时也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群匪们说:“小兔崽子们,连我的路你们也敢劫了!知道不知道我是谁啊?哪一个是你们的头,给老子站出来!要不然你们统统就没命了!这是我兄弟,闻名天下的三原李靖,一个人独退突厥三万精兵的就是他,就你们几个毛人,还够他塞牙缝的吗?!”
土匪们一听是大名鼎鼎的李靖,腿立即就软了,忙跪下说:“李靖爷爷,都怪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小的们都是良民啊,都是被官府逼得没办法,才走了这条路,好歹求一口饭吃,饶命啊饶命,小人再也不敢冒犯爷爷您了!”
李靖看他们也确实是乡下人的打扮,估计是部队的逃兵或者是躲避抓壮丁的,都是穷苦人家的子弟,就放下弓箭,和颜悦色地说:“都起来吧,你们上山落草,要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切不可欺负老百姓,等天下有了有道的明君,要改邪归正,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为国家效力,你们都去吧,记住我的话,这个世界决不会永远这个样子的。”土匪们都大声高呼:“记住了,爷爷!”说完就屁滚尿流地跑了。
初尘看李靖又露出了书呆子相,就噗嗤一声笑了,说:“李郎,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还天生的是个革命家,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鼓动宣传!”
李靖说:“天下汹汹,许多事未可知,一颗种子就是一个希望,一个人就有一份力量,这些人要是在我的手下,个个都会是英雄好汉,只可惜当今的皇上太过昏庸,这些人都无路可走了,只好上山落草。可叹啊可叹!”
大胡子哈哈一笑说:“兄弟,你说的是,实不相瞒,我大胡子早看他杨家的江山坐不稳了,准备造反已经准备了二十年了,兄弟,你要不嫌弃,我们就堂堂正正地干起来,竖起义旗,我就不信,这天下就没有你我兄弟的份!”
李靖长叹一声,说:“你我手头没有大量的兵力、财力,没有地盘、粮草,现在这样起事,无疑是以卵击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隋朝还没到最后的时光,这个时候,最精明的决策就是静静观察,等待机会,切不可轻举妄动。因为鹿死谁手,实在还看不清楚。”
大胡子说:“兄弟你说的极是,我有一个朋友叫刘文静,是太原留守李渊的亲信,他多次来信要我去太原,商量和李渊建立关系的事情。”
李靖说:“那李渊,我早有耳闻,是个公子哥,喜欢的是喝酒玩女人,这样的人,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也不会是英明之主,你趁早死了投他的心思。”对于刘文静,李靖也略有耳闻,他是晋阳县令,和李靖一样,都属于李渊这个太原留守的部下,此人好读书,通经史,好结交江湖豪杰,也是一个有大志的人,在边境一带也颇有些名气。
大胡子说:“才不会呢,我自由惯了,喜欢无拘无束,给谁当臣子,我都感到别扭,更不用说他李渊!我谁都不想伺候,只能自己单打独斗!只是刘文静告诉我,李渊有个二公子,叫李世民,长得是英武绝伦,天生的富贵之相,刘文静说这可能是中华大地上的未来之主,要我去看一眼,早做准备,要么早早投奔,将来尚不失封侯之命;要不然就远走天边,退出江湖,免得最后刀兵相见,下场可悲。”
李靖说:“李世民多大了?”
大胡子说:“也就十六七岁吧。”
李靖一笑说:“还是个这么小的孩子啊,我都四十多了,还屈居下流,他一个孩子,就是再有本事,也需要十几年的磨练吧!历史上这样的天才太罕见了,甚至从来就没有过,连我李靖都不相信,他一个孩子,竟然能有那么大的本事!看来这大隋朝的江山,还有一阵子活头啊!”
大胡子说:“我也不相信,你说一个孩子,他能有多少能耐啊!但刘文静的话,我又不能不信,他是个高人啊,一向看人挺准的,就像诸葛孔明,神机妙算,我平生最佩服的人就是他,他的话多少都有些道理。要不你我抽时间去太原一趟,会会这个二公子,看刘文静此言是真是假。”
李靖说:“好吧,歇息几天,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