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铁鸡岭
喘息,豹子般的喘息!
赤裸身体的曹荣,肌肉隆起的胸口处刺了一头豹子,那豹子仰天长啸,身上的斑纹清晰可见。他在向一个肉体冲刺,冲刺如豹子般凶猛而有力。
他的身下是一个年轻的女人,那女人的胸口也有一个刺青,刺的是一个手拿双枪的牛仔。牛仔的两颗左轮分别指向她的两个高耸的胸口,此刻,那女人在曹荣不停的冲刺下,一头乌发摇得花枝乱颤。
傍晚,曹荣骑着他大功率的本田-750飞驰在安徽的省际公路上。秋天,清凉的空气加上他的速度就是入骨的冷风。曹荣根本不在乎,甚至打开了他休闲茄克上面的两颗纽扣。这样,他胸膛的肌肉就露出一部分,并且被冷风吹成了紫红色。
拐过一个小小的山包,起伏的公路如大海的波浪。距离前方小镇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的里程,曹荣的前方出现了一个路边店。路边店的前面迎风站着一位女郎,女郎长发披肩,身上衣服少得可怜。修长的大腿上是白皙的皮肤,一双涂着红甲油的雪白脚丫伸在一双底部很高凉鞋里,这让女郎的身形更加诱人。为什么说她诱人?因为她已经向他打出了手势,那手势就是诱人的。那是食指与拇指围在一起,一个中指已经伸进的手势。曹荣岂能不明白?加上肚子饿了,他手一缓油门回收原位,本田庞大的车身在女郎身边停了下来。
“大哥,用餐吧!还可打洞啊!”
曹荣仔细看了一下女郎,女郎脸色发黄,眼窝有青色,但眉眼间还算过得去。特别是她的身形不错,说起话来嗲声嗲气的,曹荣甩下了一条腿将摩托熄了火。女郎很有眼力劲,马上跑到后面给他推车。
这时,曹荣抬头看了一眼饭店,原来上写“三姐妹饭店”。曹荣心中暗笑:三姐妹?有意思!
进到里间,饭店到是真的饭店,上灶的也是一个岁数较大的女人。女人挽着袖子,一对大胸摇晃不止。铁勺叫她敲得叮当响,翻起来也颇有气势,灶上的火一窜一窜。很快的,她就弄好了几个菜。
至到这时,曹荣也没看到三姐妹,到是那位拉客的女郎挤在他的身边,一支手早就不怀好意的在曹荣的身上探来探去。
上灶的女人大概是小店的老板娘,她饱于世故,一直用疯话撩掇曹荣。大致的意思是说那个女郎很会做,不玩就后悔的意思。
曹荣也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接触女人,他饱餐一顿之后就将女郎拽进了后堂。后堂处早就有一张竹床,上面放着帘子,大概这就是那个女郎专门接客的地方。那个女郎久惯此道,她找来一个小盆,装满了温水,简单的洗了洗,两个人就上了那张竹床。
曹荣的身体非常结实,肌肉群像一只只老鼠在他的皮肤下面游动,两只胳膊撑在床上,捏得一个竹床都在哗哗响。平常,二三百斤的大猪被他抓住就再也动弹不得,然后,他从腰间抽出刀来,一刀下去一个偌大的猪头几乎切下,猪血会河水般淌到准备好的盆里。
常言道:垂死挣扎!那挣扎是最有力的。二三百斤的大猪在他的手里却挣扎不得,曹荣的力气了得?怪不得乡间都叫他“操刀手”。
面前的这个女郎也就一百斤左右,小腰被曹荣的两个大手合在一起,会掐个圆满。
到了这时,女郎才知道她的贪财之心应该有个止境,接客也要睁开眼睛看仔细了。曹荣豹子般的冲刺终于让她大汗淋漓,脸色由红晕而变青黄。终于,女郎用哀求的声音说道:“大哥,行了吧!我就收你一百,你饶了我吧!”
曹荣一点儿也没有停的意思,他恶狠狠的说:“老子玩得起就花得起,你让老子不尽兴,老子就废了你。”
说完话,曹荣一只手抓住女郎的长发,女郎更是无法动弹。
终于,喘息也会有终止的时候。当曹荣跳下床来,女郎已经是瘫软在床上。曹荣还算讲究,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扔在床上。然后,他穿戴整齐来到餐厅。
餐厅里除了那个风骚的老板娘,已经又有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汉子五短身材,平头,颏下有微微胡茬。两只眼睛像两个铜铃,一只大手按着案板上的菜刀。
曹荣一面整理衣衫,对那汉子视若不见,只对老板娘说话:“老板他娘啊!给我算账,买单。”
老板娘瞥着嘴,笑嘻嘻地说:“兄弟玩得好吗?我们这里货真价实,一共568元。”
曹荣听后一怔,几个破菜,叫那个婊子闹得连酒都没喝,凭什么五百多?
“账单给我!”曹荣冷冷得说。
“嫌乎贵了?你看看我们的小姐都叫你给整病了,还不得拿点医药费?”老板娘还是一番笑嘻嘻的模样。
曹荣半天不说话,眼角瞥着那个汉子。
“这是什么店?大树十字坡?你可是母夜叉?”别小看了曹荣,一部水浒传他看了好几遍。那点江湖韵事他了然于胸,说起话来连风带沙。
“放屁,玩得起花得起。你要是想放赖,先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汉子终于发话。
“什么地方?老子还就是想放赖了,你要怎么着?”曹荣再也弊不住,他放声喊道。
汉子从来还没有见到这样强横的,大多是他往这儿一站,狠话一放,来者乖乖地掏银子。没想到曹荣比他还横,汉子心中有点打鼓。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汉子动了点心眼,他要测一下来者是不是本地有人?
“哈哈,老子四海为家,我管他什么屌地方。敢给我眼睛里面插棒槌,我就让他屁眼朝天。”曹荣一点不让。
这一来,那汉子可不想让他了。因为,他听出来了,对方并没有当地的人脉。汉子也早就观察了他的摩托车,那上面尘土很厚,轮子的钢条上挂满泥垢,明显得是远道而来。一个没有根的外地货!汉子心中说:怕你个鸟!
汉子也算这铁鸡岭有名的混子,当地的村霸朱恒三。只见他菜刀一拔,轮圆了向曹荣就是一刀。那刀绝对不是吓唬,直奔曹荣的脑门而来。
曹荣豹子般的身体,机敏无比地一闪,一个老龙退壳躲过这致命的一刀。又是一个纵跃,在那个老板娘眼花缭乱之际,人已经站在当院。
“三姐妹”饭店虽然是个路边店,却不是紧贴着公路,它的面前有一个广场似的大院。大概是平常停车用的,此刻成了他们的斗武场。
朱恒三在老板娘的面前当然不会示弱,他也是一个纵跃跳到院子里,仗着手中有刀立刻车轮般向曹荣甩过。
曹荣穿上衣服,豹子般强健的肌肉被罩住,因此,他外形并不强悍。只不过,他方头方脸,五官如刀刻,浓重的眉毛,菱形的眼睛,样子较凶。另外,他胳膊很长,拳头很大,极善格斗技击的体形,脚下又非常灵活。虽然赤手空拳,朱恒三一把菜刀却奈何他不得,他在菜刀中游走,轻盈地后退。
突然,后退中他脚下一滑,踩中了一根竹杆。朱恒三一点儿也不浪费这机会,他踏前一步,一刀横劈就砍向曹荣的肩头。
眼看着那把刀就贴近了曹荣的肩膀,只见曹荣就地一滚不但是躲开了那一刀,一根竹杆也被他用脚一挑拿在了手中。
于是,这根竹杆就成了一把长枪。长枪横挑直刺,手拿一把破菜刀的朱恒三立刻处于了劣势,他被曹荣逼到了墙角。曹荣冷笑一声,竹杆一摇如长蛇之头,一下就敲在了没有退路的朱恒三手腕,菜刀掉在了地上。
曹荣不急,他想戏耍一下朱恒三,一根竹杆在他的脑袋处如野鸡叨米,前后左右一阵急叨。朱恒三为了躲避竹杆,斗大的脑袋来回摇晃,情势十分危急。
看看戏弄够了,曹荣竹杆一抽,对准朱恒三的裆部就要猛刺。他是想废了朱恒三!
正在危急的时刻,老板娘已经找了人来,到底是坐地户,她尖声嗓子一喊,十几个人举着铁锹,木棒蜂拥而来。
曹荣再强横,这种局面他也懂。好汉难敌群狼,双拳不敌四手。他竹杆一扔,用最快的速度跳上摩托车。那摩托车是电启动,一按启动按纽的同时,他的脚一勾,变速器进入档位。
那一群人的乱棒刚刚打过,他已经是一溜烟的跃上了公路。
公路翻下铁鸡岭,一路起伏伸向前方,他沿着公路飞驰而去。无非是转眼之间,后面的三姐妹和老板娘以及那群人统统不见了。
骑着摩托,他的袖口随风飞舞,手腕处感觉到了一点儿疼痛。原来,朱恒三的菜刀还是划破了他的袖子,手腕处被割了一道口子。曹荣略感懊恼,心中发誓:早晚有一天,重返铁鸡岭,废了这个矮胖子。
正行之间,前面的路面上竟然倒下了一棵树。那树躺在公路上,逼得曹荣再一次地放松了油门。突然,他全神贯注前面的时候,后面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响。他马上明白了:不好!这是三姐妹那儿用电话通知前方村庄,他们的同伙放倒了树木,目的是截住他。
想到这儿,他再也不敢大意。没想到,这里的民风是如此强悍,看这阵势,如果他今天晚上没被截在这儿,一定是凶多吉少。
他再也无暇旁顾,集中精力,双手提紧摩托。如骑上了一匹通人性的骏马,跃过倒地的树木,一阵风一样地将后面汽车的引擎声甩的无影无踪。
曹荣将身体半伏在车上,本田-750良好的性能,两缸发动机强大的扭力,再加上曹荣熟练的驾驶技能使它如千里马般扬开了四蹄。路上不时出现的倒树全被他一跃而过,还有一次绳索,也被他一刀斩断,真是一场现实版的“渡江侦察记”。不觉间,一个小时后,他面临长江来到一个小镇。
小镇就坐落在蜿蜒起伏的公路上,夜幕垂下,到处闪着昏黄的路灯,一片宁静的景象。可是,曹荣的心凉了半截。怎么了?因为他的视野中出现了两辆卡车,那卡车相对顶在一起,严严实实地封住了他的去路。卡车的后面还有什么,他无法预料。但从两侧“荷枪实弹”的十几个人来讲,曹荣明白,他是插翅难逃了。
稍一犹豫,后面汽车引擎的声响又重新传来。曹荣心中明白,他已经身陷重围,这个五短身材的汉子不一般哪。
夜幕已经将这里遮的风雨不透,远处是长江流水不停的涛声,近处是曹荣的绝地。
他曾经在河南嵩山少林寺遇到一个高人,那人不等他说话,翩翩走来单手立于胸前开口道:“施主眉长过眼,华盖葱郁,太阴、太阳相对而视,瞳仁闪亮,白眼球居多。一生凶煞罩命,最怕的是色运当头。色字头上一把刀,刀巴合璧为色,刀消融于色。你要注意了,前途上少认女色最为当紧。”
曹荣鼻子里“哼”了一声,他根本不以为然。人的一生,男女之事是必然。男人没有女人还有什么意思?色字头上一把刀,可我是操刀手,操纵刀的手。但曹荣还是从衣袋里抽出20元钱,打发了那个假和尚。
时到今日,他突然觉得假和尚不假,他看的很准。一个路边店,一个路边的野鸡,难道他曹荣竟然会栽倒在这里?大江大河他任意过,一条阴沟要翻船。曹荣无奈地停下了摩托车,单腿垂地,一只手伸向了怀里。
没办法,这是异地他乡,人生地不熟,遇到的又明显是乡间恶霸。在他们这一亩三分地,曹荣又耍横在前,一旦落入他手,岂能善了?
只能鱼死网破,曹荣的手已经触到了一棵五、四手枪冰凉的枪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