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夏洛克：第十八只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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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力衰竭：简称心衰，是指由于心脏排血量减少及/或不能将静脉回心血量充分排出，引起静脉回流受阻，导致静脉系统瘀血及动脉系统血液灌注不足所出现的心脏循环衰竭的症候群。心力衰竭是一组临床上极为常见的心血管综合征，冠心病引起的心肌功能不全、高血压、心律失常、瓣膜异常、甲亢都可引起心力衰竭。其临床表现反映了一种基本的异常：心肌收缩力减弱，心输出量不能满足身体的需要。不同程度的心衰，即便是最轻的一种也是严重的健康问题，必须予以治疗。
在我的调查手记里，有这么一条小帖士。
我习惯随身携带一本小本子，查到什么或想到什么与案件有关的信息，都随时在上面留下记号。往往在记的过程里，就完成了对事件的整理与推理。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讲的是第十八只骆驼。
话说古时有一位老人，他生前有十七只骆驼，是他的全部财产。后来他死了，遗嘱里这样向三个儿子交待遗产分割：大儿子将得到全部骆驼的一半，二儿子得到三分之一，小儿子得到剩下的九分之一。三个儿子分割这笔遗产时遇到了麻烦，按照老人的遗嘱计算，长子应得到八头半骆驼，次子得到五又三分之二头，三子得到一又九分之八头，这样，他们就得杀掉骆驼。可是，骆驼作为他们的财产，其价值并不在于它可以提供肉品，而是它是重要的劳动力，如果杀掉骆驼就是对于财产的一种破坏。正当他们一筹莫展之际，来了一位骑着骆驼的长者，他愿意帮助这三个年轻人解决疑难。他把自己的骆驼借给三兄弟，与早先已有的十七只骆驼一起作为遗产分配的对象，这样就使得骆驼数量增加为十八只了。如此，长子得到一半即九只，次子得到三分之一即六只，三子得到九分之一为二只，三兄弟拥有的骆驼数量之和为十七只，刚好是老人遗产的数额，剩下一只是长者借给三兄弟的，分配完毕后长者牵回自己的骆驼。
我想这个老头还真是爱搞怪，连死了都要给自己的儿子添堵……呃，说这个故事不是要说这个，我是想说这“第十八只骆驼”真是神来之笔，通过它，一个看起来很麻烦的难题就这样迎刃而解了。
其实在我的侦探生涯中，常常会遇到类似的困境，我的方法就是首先了解清楚那“十七只骆驼”是些什么，这就要求我细致研究案情，纪录与整理相关信息；然后就是找到“第十八只骆驼”了，这“第十八只骆驼”就是突破思维定势，调整思路，发挥自己的一点想象力，并联系案件，进行自我修补、逆向或否定，从而最终导出那惟一的真相。
关于这个案子，第十八只骆驼，已经被我牢牢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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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点半，大家都已聚集到五教213室，古小龙死去的那间实验室，过去推理研究会的活动场所。
原本这间实验室已被警方暂时封锁，但我哥一听说我已找到事件真相，立即解除了封锁，把舞台交给我。
与案件相关的人员都来了，毛利兰召集了推理研究会的诸位：罗宾、小Q、林久安、阿嘉莎，哦，不，阿嘉莎没来。
学生会主席赵德平，室友小助、阿胖，阿嘉莎的死党旭儿也来了。
我哥受警局所托，也带了两名警员过来。
小Q见到我就问：“你的左眼怎么了，怎么好大一个熊猫眼圈？”
我：“这个嘛……你管我。”
小Q好奇不减：“你说你找到阿嘉莎了？她在哪儿呢？怎么没来？”
我环顾了一下室内的诸位，敏锐的察觉到其中一个人神色有一丝异常，而他正是我想象中的凶手。
我回答：“她现在在医院里呢。”
小Q：“啊？！严重么？”
我：“没什么，受了点惊吓而已。”
小Q长舒一口气。
其实我左眼的黑眼圈，都是拜阿嘉莎这个暴力女所赐。
我找到阿嘉莎的时候，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样子还以为她不行了，谁知她没事，我一激动抱了她，结果被迷糊中的她一拳击中左眼，导致留下了这个耻辱的淤痕。
其时，她把我当成了凶手，以为我要对她不利，呐喊道：“非礼啊~”
我忙捂住她的嘴，塑起食指：“嘘，嘘，别叫，是我啊。”
她终于恢复了意识：“是你？夏洛克？”
我忍着眼眶的痛：“恩。”
阿嘉莎稍微平静一点，但还是往后退了退，保持着警惕：“你先别过来，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凶？”
我：“唉，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阿：“我…我…不能被你外表迷惑了，坏人都是笑里藏刀的。”
我：“拜托大姐，动动你的脚指头想想好不好，坏人会心急如焚的四处寻找你吗。你再回忆一下之前的事，看看你的四周，就会明白了……”
阿嘉莎这才定神观察了一下她身处何处，观察了一下她周围的环境和物体，突然伏在我肩头，哇的哭起来：“你…你…竟然嘲笑我…嘲笑我没脑子…5555……”
我知道这孩子之前一定被吓坏了，所以她潮潮的气息吹进我耳朵，弄的我很痒想笑出来都忍住了，只是任她哭个够，哭过就好了。
等她彻底平静下来后，我微笑着抹了抹她脸上的泪痕：“看都成大花脸了。”
阿嘉莎也笑了，笑的很好看。
然后跟我讲了她昨晚以来的遭遇。
我：“不过很奇怪，我想采访一下，你是怎么挺过来的。”
阿：“我当时也害怕呀，可是怕着怕着就睡着了……”
我汗，[果然是没心没肺的家伙]，扶她起来：“我们回去吧。”
阿嘉莎竟然有些虚脱无力，大概经过这一场波折，体内的元气也消耗大半了。
[哼，谁说的？刚刚打我那一拳怎么那么刚健？我这人睚豸必报，等着吧，我会找回来的，不过现在要紧的可不是这个……]
我：“我扶你去医院吧，去输点液会好些。”
阿不死心：“不，我要去抓凶手，我现在知道凶手是谁了。”
我：“凶手的事么，呵呵，就交给我吧。把你害的这么惨，我一定不放过Ta，以阿嘉莎与夏洛克的双重名义起誓。”
阿盯着我看了好一阵，眼神颇有深意，里面是从没有过的温柔，就在我快起鸡皮疙瘩的时候，她对我说了一句话：“夏洛克，谢谢你，谢谢你来救我，真的。”
我很是感动，心想虽然不明不白挨了这么一拳，也值得了，可小阿紧接着补充了一句：“麻烦你背我去医院吧。”
我倒。
[你也不轻啊，医院离这里好遥远的……]
于是试探着问：“你确定你没带你那破倒霉的背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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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归正传，现在相关人员（除了阿嘉莎）都到齐了，我开始叙述自己关于古小龙之死的推理，一边叙述一边观察着凶手的神情变化：
“大家都知道，这间实验室是古小龙死去的地点，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是想告诉大家我关于这次事件的推理，也算是对死者的一个交待。下面我陈诉的事实，如果大家有什么异议，可以随时打断我，毕竟我也可能有考虑不全的地方。
首先，关于这次事件，我想说的是，这是一次有预谋的他杀，而不是自杀或者自然死亡什么的，这一点，只要理解了凶手的作案手法，就可确信无疑。
关于他杀的支持，由我哥来为大家讲解。“
表哥装模做样的清了清嗓子，摆了一个很帅的Pose，说道：“各位同学，根据法医鉴定结果，古小龙死于急性心衰竭，急性心衰除了可能是本身心脏有疾患引起的以外，也有可能是外部因素造成，比如运动过度，受到强烈的惊吓，等等。古小龙并没有心脏病方面的病史，其家族也无相关的病史记录。由此排除了内部原因引起的心衰竭。
其二，死者死于半夜，并且确定死亡地点是本实验室，一个正常的人这么晚到化学实验室里干什么，何况他并不是学化学的，与化学八杆子打不着。这是很奇怪的。
其三，死者留有一封遗书，我们从上面提取出了死者以外的多人指纹，如果这封遗书是死者自己打印的，按照道理上面应该只有他自己和复印室的人的指纹，也就是说死者本人与打印的人，其指纹加起来总共也就2到4种（一般复印室工作人员不超过3人），可是上面却出现了5种指纹，多出来的指纹就是凶手的指纹了。凶手想混淆死者的死因，结果却画蛇添足。
其四，在死者的口袋里发现了一把实验室的钥匙，死者既非化学专业的学生，也非推理研究会的会员，怎么可能有化学实验室的钥匙呢？钥匙一定是配的了。经过我们鉴定，上面只有死者本人的指纹，这反而不正常。如果钥匙是不久前配的，或死者早已有的，怎么可能只有一种指纹呢？钥匙一定是凶手事后放入死者口袋的，谨慎的凶手在放入以前擦掉了上面的所有指纹，按下死者的指纹，可却再次犯了此地无银的错误。
现场和司法鉴定存在如此多的疑点，我们怎么能轻易将这个案子定性为一次自然死亡的事故呢？现在我们警局的疑惑就是，凶手要如何导演这一出杀人于无形的谋杀呢，看起来夏洛克你已经知道凶手和他的作案手法了，我很想听听你的说法。”
我哥说这些的时候，室内鸦雀无声，大家都屏息静听，想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可是我哥没给出答案，于是大家又把殷切的目光投向我。
我说：“是的，我知道凶手是谁，我早已破解了他的作案手法。凶手就在我们中间，这个人他就是……”
我指向在座其中一位，化学系研究生，毛利兰的男朋友，林久安。
大家的目光顺着我手指汇聚过去，而林久安则满脸诧异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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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凭什么说我是凶手？”
林久安的脸开始涨红。
我冷笑：“别激动，听我解释。提示一，从死者死时的状况来看，没有任何搏斗留下的明显痕迹。死者古小龙与凶手一定相互熟识，否则不可能毫无戒备的半夜跟着凶手来到实验室，不知不觉被凶手杀死。而且身为化学系的研究生，自然有化学实验室的钥匙……”
兰打断道：“等等，你颠倒了条件，要说认识，我们这些人都认识古小龙啊，据我所知，久安跟小龙并不是很熟悉，而且要说钥匙，我们推理社的人也都有啊。”
看的出来，作为林恋人的兰，是很希望我所说的都不是真的。
[可是很遗憾，我没有宽恕的打算。无论有怎样的原因，事实是不可更改的，杀人是绝对错误的。]
我接着说：“哦？不熟悉吗？那我怎么听说案发当天晚上林久安曾与古小龙在一起喝酒啊？这是我在调查过程中得到的一条有用信息，有人告诉我曾看到他们在学校后门的酒吧一起喝酒，时间大概是当天晚上10点过的样子。你也从侧面证实了这一点，说当天本来准备和林一起上自习的，结果林打来电话说在外面，不去了……”
林：“哈哈，别开玩笑了，这就能证明我是凶手？我只不过是当天碰巧和他一起喝了酒，但之后我们就各自回去了。古小龙不是凌晨一二点死的吗？那时我正在寝室睡大觉呢，我的室友可以证明。”
我：“实际上你已经不打自招了，古小龙死于凌晨一点过的事情除了警方和我知道，并没有透露给其他任何人，奇怪，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有些吞吐不清了：“我…我…随口说的不行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人是我杀的？我哪有本事人在寝室杀死在实验室里的人？”
我：“那时你确实是在寝室，这点我也调查过了，貌似这是一个不在场证明，不过，这并不代表你不能杀人。就像你对阿嘉莎实施的那样……”
林：“…………”
我继续：“提示二，谋杀为何要安排在化学实验室呢？那样作为化学系研究生的你不是很容易被怀疑吗？可是在权衡一番利弊以后，你还是决定冒险尝试。只因为实验室是你实施自己计划的最佳场所，可以不留痕迹。你有非此不可的理由。即使被怀疑，你也自信可以通过后续的一系列措施，使大家处于同等的被怀疑水平。实际证明，你的措施是失败的，比如打印的遗嘱，放进死者口袋的钥匙，都是作茧自缚。顺便提一句，我相信做一个指纹比对的话，遗嘱上是一定会有你的指纹的。”
小Q：“别扯些没用的啦，到底他是怎么做到不在场证明的呢？”
我：“提示三，尸体表面无明显伤痕，可是是真的没有任何一点伤痕吗？不是的，我在尸体的左手手臂上发现了一个不深的孔，这个孔并不致命，也没有触及死者的血管动脉，但正是这样的小孔间接导致了小龙的死亡……”
众人脸上都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当时我就发现了这个细节，但作案手法是后来（就是躺在湖中小岛背法条的下午）才回忆起来的，我记得曾从一本国外侦破杂志上看到过类似的手法。所以我的推理是这样的：元旦当天晚上，林久安将古小龙约出来喝酒，他知道小龙嗜酒，每次都会喝的酩酊大醉。喝到将近11点，小龙已喝成一滩烂泥。林趁着夜黑风高把小龙带到213实验室，将小龙捆绑在一个座位上，用黑布蒙上眼睛，然后用冷水或其它什么方法令小龙恢复意识，林告诉他自己将杀死他。”
“小龙酒被完全吓醒，林告诉了小龙自己将用什么方法杀死他：用一根带针头的塑胶导管插入他手臂的动脉，将他的血慢慢放出来，直至死亡。小龙听说已非常惊惶。接着，林用尖利物在小龙手臂上一戳，其实并未戳破血管，但想必感觉会很疼。然后接一根细的塑胶导管，从他手臂上不断缓缓地流出温水来。布置好这一切，林就回寝室了。而小龙因为眼睛被蒙上，什么也看不见，又无法动弹，以为自己的动脉在不间断的流血，于是感到越来越深的恐惧。就在这伴随恐惧缓慢流淌的时间中，小龙逐渐死于心力衰竭。第2天一早趁大家还没到实验室以前，林来到实验室，使小龙恢复自然状态，而杀人的工具都是实验室里随手可取的，所以不会引起怀疑。”
林：“哈哈哈哈……你是在说天书吗，我有什么理由非杀死他？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证据？你是说这个吗？如果你觉得前面的证据都还不够的话。”
一直没发表意见的罗宾开口了，大家回过头看他，他正举起一本硬壳的笔记本，并朝我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