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连哄带骗
周一清晨,小宫继续履行接驾任务,老刁说:“你这几天不用接我了,我自行驾驶斯巴鲁翼豹前往监狱。”小宫尾随其后。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老刁亲自驾驶翼豹来去自由了,小宫没再起早贪黑往返城里和监狱两地。照理说不用那么辛苦,小宫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他每天照常醒得很早,睁着眼睛赖在床上八九点钟才起床,空落落地四处溜达提不起一点精神。这一天,他从4S店更换了机油回来,记忆深处的贵妃醉酒便浮现在眼前,便钻进了大墙找到了贵妃醉酒的表弟二呆。
二呆见到小宫格外兴奋,说:“我上个月拿了十二分的奖励。”
“恭喜!捐款得来的吧!”小宫说道。
“捐款是拿了一个大头,监区领导给了我一个学习组长,分值就最高了!”二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来之不易,记得要珍惜!”小宫捏腔拿调地又很实在地提醒二呆。
“我不会忘乎所以的,您放心!”二呆谦卑地说道。
“最近和你表姐联系过吗?”小宫步入正题。
“我表姐?好久没见她了。”二呆问,“最近您见过她?”
“她好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似的,一点信息都没有!”小宫颓然地说道。
“等我有机会打电话问问我妈。”二呆说。
“二季度要报减刑了,你够不够条件?”小宫觉得既然来一趟总不能就围绕贵妃醉酒而来,免得二呆生了疑心,对她对己都不利。
“我说过的,两个监狱表扬。”二呆肃然地说道。
“脑子里记的事太多。”小宫想了想,说,“这么着吧,我想法先给你减个一次刑,减个一年,减刑后再谋机会。”
“我也想过几回了,减刑政策年年都在变,不如捞个现。”二呆说。
说是二呆,脑子还是很好使的嘛!小宫看着憨态可掬的二呆,说:“你把握好机会,别临到减刑时就犯浑,白忙乎!”
“是,是!”二呆乖孙子般点头应允。
在二呆面前,小宫找到了居高临下的感觉,在享受了尊贵般礼遇后,他找到一直在现场关注他和二呆谈话的监区长,遥指二呆,说:“念在他表现不错,请领导给他一次减刑机会,行吗?”
“六子兄弟的事我会上心的。”监区长回答。
“多谢领导了,改日我请你吃饭。”小宫又一次开出了空头支票。
估计监区长领教了小宫乱开支票的德行,说:“这么客气就见外了,有机会请你吃饭,我们聚一聚啊。”
“六子,没出车吗?”亚教突然来到车间,站在门口高声问道。
小宫和监区长一前一后上前迎接亚教。小宫没在亚教面前提二呆。不用提,亚教也知道他来这儿目的。他要是提了,是抹杀了监区长的功劳,是给监区长难堪。所以,他说:“今天没事,体会一下车间的滋味。离开车间有些年头了,开车开娇贵了我。”
“这些日子都是刁书记自己开车来上班?”亚教问。
“我闲了几天了。”小宫说,“突然歇了下来,我还不适应呢。”
“好好歇息,养精蓄锐服务领导。”亚教说,“既然你有空,我找个机会请你坐一坐。”
“行,反正我在家没事干,我听你电话。”小宫潇洒地说道,“你们忙,我到车队去了!”
“六子哥,给我过把瘾行不?”小贾一把拉住吊儿郎当晃进车队大院的小宫,说。
“没有队长的允许,私自给你开,不是给自己找娄子捅吗?”小宫没理会哈巴狗似的小贾,继续走他的路,说,“省省吧!等年底买了尼桑车,让你天天摸新车。”
“六子哥,你是惜车才找队长做挡箭牌的。”小贾亦步亦趋,说,“谁不知道队长都得看你脸色啊!”
小宫听了甚是得意,面上仍是严肃的,说:“我说小贾,我待你不薄,你干吗害我?”
“你……你说什么?我害你?这话从何说起啊?”小贾不安地问。
“嗯?”小宫紧急刹住脚步,回头注视小贾,慢吞吞地说,“我就随便说了一句,你慌张什么?你小子心里有鬼?”
“鬼?六子哥待我像亲哥,我对哥有什么鬼!”小贾虔诚地说道。
“别净拣好听的说。”小宫回头继续走路,说,“以后别在人前人后的说队长都看我脸色的谬论,你这不是恭维我,是害我,懂吗?”
“知道,知道!”小贾继续做跟屁虫,说,“哥,接着,抽一支。我只在哥面前说说嘛,在外人面前我的嘴巴子像挂了一把锁。”
“兄弟,我们开车的吃碗饭不容易,要珍惜!”小宫接下小贾递来的狐狸香烟,惊讶地说,“今天抽高档香烟了?说明你小子有好烟藏着。”
“别提这茬了!我们在这说会儿话。”小贾将小宫拉到华政委专车前,说,“不怕入错行,就怕跟错主儿。平时跟着华头儿油水就少,自从刁头换了帕萨特后,华头的脸就像门帘子似的整天挂着,害得我连烟屁股都接不到一支。”
“我才不信呢?”小宫晃着脑袋说,“就算华头儿不抽烟,为官清廉,这和你收不收香烟有什么关系?你别跟我扯淡!”
“有关系啊!老华不食人间烟火,害得我也是两袖清风啊。”小贾用五指叮叮当当敲着桑塔纳车引擎盖,说,“刁头有车了,你说他就不能把帕萨特让给华头儿坐啊,闲着也是闲着,也太那个了!”
“哪个?霸道?这是老刁和老华两位领导间的事,你一个司机瞎操什么心?”小宫说道,“既然华政委清心寡欲的,应该不在意是什么车的。”
“车是面子,谁不在意?”小贾嘀咕道。
“是不是你想车想得发疯了,才假借华政委名头?”小宫突发好奇心,问,“华头儿要过帕萨特?”
“他是政委,心里话怎么会对我说?”小贾狡黠地回答,“算你说得对,是我想车想得疯了,才来问小宫哥的。”
“你他妈的口口声声说我像亲哥对你呢,敢情是在给我喝迷魂汤啊!”小宫丢掉烟蒂,用脚尖狠狠地踩了踩,扬长而去,“你这人没意思!”
“小宫,刁监买了车?”队长问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的小宫。
“不知道!”小宫答着,眼睛却盯着桌上杯中根根倒立的茶叶,“队长,好茶,给我泡一杯好吗?”
“你小子喝茶还用问我要?”队长这么说着,还是从抽屉里拿出茶叶盒,“杯呢?”
“还是队长人不错!”小宫卖着嘴,一路小跑回到车里取来茶杯,撮茶倒水时嘴里没歇着,“队长,你还别说,真没人送我茶叶。狼狈哦!”
“和小贾学会哭穷了是不?”队长收拾了桌面上残余的茶叶,说,“刁书记自己开车期间,你还是要待命,不得擅自离开监狱,听到没有?”
“这我知道!就算是刁监买了车,他也不会一直开车下去的,到局里开会,外出应酬,他都少不了我。”小宫阴笑了一下,道,“队长,每次开会你都教育我们这些司机不要随便打听领导隐私,今天你怎么好奇了啊?”
“你小子出我洋相是不是?”队长沉下脸,道。
“开玩笑的,队长。”小宫见风使舵,赔着笑,道,“刁书记不用车了,你有没有想过把帕萨特借给华政委用啊?”
“你是抬举我了!”队长犯了烟瘾,打了一哈欠,道,“茶叶没有,烟有没有啊?”
“有,有。”小宫摸出香烟,道,“给,队长。这几天闹烟荒了,只有狐狸香烟了。”
“这香烟五十一包,不是普通百姓抽得起的,你还不满足?”队长猛吸了两口,说道,“我给华政委换车?殷主任也无权更换车辆。给谁用什么车不是我们考虑的,我只负责听令调度车辆,你呢,握好方向盘。”
“是小贾有想法,我是随便聊聊。其实呢,谁用帕萨特关我鸟事!”小宫低头看着杯中碧绿可人的茶叶,灵机一动,说,“明天我到城里去一趟。”
“干什么?”队长问。
“那天,刁监开车碰了一下,我去给车做个漆。”小宫说。
“碰在哪里了?我怎么没听你说起啊!”队长惊讶地说。
“前罩,一个划痕,不显眼。”小宫轻描淡写地回答,“即便汇报给你,也没时间做漆。”
“前天你去4S店保养的时候怎么没一起弄好呢?”队长疑惑地问道。
“忘了。”小宫说道,“趁现在刁监暂时不用车赶紧做了。”
第二天,小宫到了4S店。工人在忙,小宫对经理说:“加上那一天加了机油,两次的活儿你能不能给两斤茶叶?我们队长要的。”经理说没问题。做了漆,领了两袋碧螺春,他志满意得地回到家对饭桌上的四哥四嫂说:“你们的礼我送出去了!你们前后两次给的四千块多出二十,找给你。”
“你自己留着买包香烟抽。”四哥慷慨地说,“端午节的第二天我就给你送来钱了,你天天不出门,怎么今天进城呢?”
“保养车,顺便跑了一趟老刁家门。”小宫说。
“监狱已经下文开始搞职务晋升民意测验了,我们正急着呢。”四嫂说。
“发票呢?”四哥问。
“什么发票,项链发票?”小宫不屑地说,“如今你送礼不给发票,人家敢要吗?切!”
“哦,是这个理。”四哥便不再问了。
“六子,你真的给老刁老婆送了一条项链?”回到家,萍萍瞅着两斤茶叶,问道。
“你什么意思?”小宫委屈地说,“你是怀疑我在诈骗?”
“我感觉不对劲。”萍萍审视了半天丈夫的脸色,说。
“你别瞎起疑心闹矛盾啊!”小宫严肃地说道。
“你说送我的名牌皮包呢?尽吹牛!”萍萍说。
“这些日子我不是没有伺候老刁嘛!”小宫说,“保证送你一个包。”
说到皮包,小宫自然想起了美女曹总,惦记她的承诺,琢磨那一夜究竟是谁和他交欢的。想曹操曹操到,下午,曹总司机的电话唤醒了睡梦中的小宫,说他在监狱。小宫爬起来,刷牙洗脸赶奔监狱大楼。司机从车里拿出一个皮包,说这是曹总关照的,请收下吧。小宫客气了一下笑纳。
“今天来干什么的?”小宫问司机。
“公司要拿下你们监狱的水泥厂拆旧业务,今天曹总是来和刁监签意向书的。”司机答。
“果然如此!”小宫念道。
“你猜到什么了?”司机问。
“看来你们曹总拿下生意挺顺利的哦!”小宫觉得曹总这么快来签字没司机说得那么简单,“在外等着曹总,你不如先到我家坐一坐。兄弟赏光吗?”
“兄弟,问你件事。”将司机引到家中,当着面拆开刚要回来的茶叶,泡了一杯浓郁的茶水,拆了一包中华香烟,尽了地主之谊后,说,“那一晚,辛苦兄弟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司机环顾简陋的居室,问,“哥,你没在城里买房子?”
“别提了!”小宫郁闷地回答,“没有人民币,只好将就着了。”
“现在的房价高得离谱,等降价再考虑也不迟。”司机老练地说道。
在司机叨叨安慰他的时候,小宫心里的迷雾翻滚。曹总为什么专门款待老刁司机?那一夜陪他销魂的女人究竟是谁?他说:“那一天我喝多了,失态了。”
“喝醉的男人才是男人。”司机说道,“我送你到客房的一路上,你很文静,不像有的人胡言乱语的。”
“醉倒在主人宴席上就已经失态了,我都不知道在客房会……”小宫突然意识到不该在司机面前暗示房间秘事,紧急刹车。
“哥在客房……是什么呀?”司机警觉地问。
“噢,我好像在房间里吐了,吐得一塌糊涂!”小宫醒悟似的回道。
“嘿,那算什么呀!背地里趴在马桶上呕吐也没人说你,你在意什么啊!”司机放下水杯,看了时间,道,“我得回去了,免得曹总找我。哎,送你的手表呢?曹总委托我问你手表合适不合适。”
“哦,今天没戴表。”小宫看着空空的手腕,想起了曹总要他戴表的叮嘱,道,“谢谢曹总的深情厚谊,谢谢兄弟!”
“谢谢哥的款待!”司机走回奥迪车边,说,“说不定今晚我们还会见面的。”
“好啊!”小宫说道,“这些天不出门,特难受。我这人有点犯贱!”
司机在大楼前等待曹总,小宫没敢在此逗留,到服装厂办公楼找到了亚教。
“兄弟你坐,自己倒水。”亚教热情地给小宫一支香烟,侧脸对着电脑。说,“正好,有个问题问你。”
“什么问题能难倒亚教?”小宫叼着香烟倒了水,问。
“很黄很暴力,这话是怎么说来的?”亚教认真地问道。
“啊?啊!”小宫听明白了,说,“很流行的一句话。这是去年年底一个初中女生对总理说的,说如今的网站内容太黄太暴力了。”
“是哦!网站到处都有黄色图片和文字,照这样下去,下一代简直要被泡黄了,泡颓废了!”亚教正气凛然地说道。
“嗯,啊!”小宫憋住心中的笑,问,“人们都喜欢的不一定合法,为什么又有那么多人去做呢?”
“不合法不要紧,关键是合理不合理。虽不合法但合理的仍然大行其道。”亚教如醍醐灌顶,问,“兄弟,你不仅仅是指黄色内容吧。”
戳到痛处了?小宫偷着乐,却茫然地回答:“我就是说黄片黄图啊!亚教你说我说的是什么?”
“你这家伙肚子里装的是什么水我还不清楚?”亚教低头看着一份名单。
小宫伸着鸭脖子看清楚了,那是一份干警名单,便说明来意。
亚教仍在默读名单,打着不冷不热的官腔说道:“监狱开始搞职务晋升了,目前是筛选阶段,推荐是下一步的工作。”
小宫听着有些不爽,说:“那些三十出头的年轻人都能弄到正科级,论资历,排也该排到我四哥了,他平时做人是不怎么样,但有你亚教,我想没一点问题的!”
亚教听出了小宫的余音,抬起头,笑着说:“你比你四哥还着急哦!”
“亚教真要是为难的话,早点对我说,我找老刁去,看我能不能搞定我四哥的事!”小宫是真的着急了,摊出底牌。
“兄弟,你对我太没信心了。沉住气,稍安毋躁,等消息啊!”亚教和气地说道。
“亚教,你刚才的话太深奥,我是一个粗人,哪能听得懂官话?”小宫说。
“哈哈,我要是会官场那一套,我早当上监狱长了,还坐在这里当个上下都受气的教导员?”亚教说,“是你性子太急了!”
“四哥捞不到正科级,我的日子过不下去,我能不急吗?”小宫猛抽着香烟回答。
“好了,好了。我都表态了,放心!”亚教拿起笔在名单上某处画了一个圈,然后收拾了名单,对小宫说,“你玩电脑吗?我到监狱办公楼去一趟。”
“嘿嘿!知我者亚教也!”小宫欣欣然接过鼠标,等亚教走了后,抽出文件夹里的名单,在几个画圈的名单中找到了四哥的名字,心满意足地将文件归位,“我就不信,亚教你不给我小宫面子。”悠闲地点击亚教尚未退出的网页,立刻被惹眼的性感图片深深吸引。着性感内衣的美女一一走过,曾经穿过黑色长筒袜的贵妃醉酒、媚姐和萍萍先后从小宫眼前飘过。再往后看,内容真的是“很黄很暴力”了,小宫只觉得全身的血液波涛汹涌般向下身冲击。他喝了口水滋润干涩的嘴唇,喃喃:“食色性也。亚教你什么时候正经过?什么时候学会了虚伪?听说亚教泡MM功夫也是了得,我看看QQ上有哪些女人。”然而,亚教离开电脑前已经一一退出QQ了,无踪可觅了,“这家伙,贼精贼精的!”
小宫上了自己的QQ,与另一位女网友聊了几句,消失已久的贵妃醉酒的影子又在脑海里跳跃,下意识地打出:“亲爱的,我想你!”
聊友立刻回:“你吃错药了吧?”
小宫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赶紧回:“错了!”
聊友不客气地回道:“你有多少女人?拜拜!”
呵呵,弄巧成拙!小宫失神地望着突然暗淡的聊友头像,无精打采地下了线。
“小宫,快走!”亚教像是从水里钻出来似的,挥汗如雨,一头冲进来,马不停蹄地开窗户,收拾桌上塞满烟蒂的烟灰缸。
“谁要来?”小宫立刻离开座位,望着亚教湿透了的背心,问道。
“华政委!”亚教像条狼狗,嗅了嗅鼻子,抄起遥控器关了空调,道,“味道太重了,要挨批了!”
“那我赶快走!”小宫感觉华政委的脸比此处空调间还冷,吱的一声,跑出办公室,等跑远了,再回首,华政委正步入亚教办公室,“乖乖!差点又被这阴险的家伙逮住。”
曹总的奥迪车静静地窝在原地,小宫回到家重新穿戴打扮,戴上曹总赠送的江诗丹顿表,磨蹭了半天,到了车队,将车倒出了车库。
“六子哥,准备出车?”小贾也来到车库前,问道。
“嗯。”小宫擦净玻璃掸了尘,拎着茶杯吹着口哨往队长办公室走去。
“六子哥,你的手表好漂亮哦!”小贾倒出了车,追上小宫,问,“什么牌子的手表?”
“江诗丹顿。”小宫说。
“江诗丹顿?没听说过。”小贾眨巴着眼睛,说道。
“你没听说过的就没有名气。”小宫抬手腕看了看时间,说,“杂牌子,不值钱。”
“几点了?”小贾问。
小宫又去看表,说:“还有十分钟五点。”
“队长,茶叶。”小宫拿着空茶杯对队长说。
“喝上瘾了啊?”队长拿出茶叶。
“不是有意揩您的油,是忘记带茶叶了,来不及跑回家了。我要是开车回家拿茶叶,您又要说我没有遵守监狱的厉行节约制度了。”小宫笑嘻嘻地泡了开水,大腿架上二腿。
“油嘴滑舌!”队长问,“小宫,听说监狱今天拍板了。”
“拍板什么?”小宫听得没头没脑的,问。
“水泥厂拍卖啊!”队长说。
“哦!”小宫吹着茶叶泡沫,说,“几个亿的水泥厂就这么简单地被拍卖?不会吧!”
“听说,党委会上,刁监和华政委为此争论不止。”队长扔了一支香烟给小宫,问道,“你听到什么消息?”
“我这些日子又没跟着刁监,能听到什么消息?有消息都是从您这里来的。”小宫望着手心里的火苗,说,“水泥厂送给人也不关我的事,我只关心开好安全车。”
“啊,嗯。”队长被堵得没词了,忽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盯上金光闪闪的手表,问,“小宫,什么时候戴上表了?哪里捞的外快?”
“队长,您是领导,说话可不能像我们工人这样没有水平哦!”小宫放下水杯,晃了晃左手腕,道,“您平时教导我们‘嘴莫馋,手莫长’,我哪敢捞外快?想捞也没处捞啊!”
“队长,六子哥的手表是僵尸丹毒。”小贾倚在门边说道。
“是江诗丹顿,不会说话就别说!”小宫回头对突然冒出来的小贾不客气地说道。
“啊?那要上万的。”队长激动地跑到小宫面前,说,“给我开开眼。”
“假的,三百块。”小宫说着就脱下手表,小心翼翼地递给队长。
“这和真的一样,看不出是假的。”队长左看右看后交还小宫。
“给我看看。”小贾伸手要接手表。
“给你看,手表就掉价了!”小宫推开小贾的手,戴上手表,掏出口袋里的中华香烟,给每人一支。
“还说你干净呢,一眨眼,红中华,软壳子的,就亮出来了。”队长叼着烟含混不清地说道。
“队长,今晚我要进城!”小宫说道。
“刁监用车?”队长不相信地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小宫颇为自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