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职场上依然有朋友
凌随心之后的每一天都是在各类杀伤性目光中行走，她知道所有人没有因为蓝绍泽的表态而相信她的话，他们认为她对上司是有遐想的，因此每当蓝绍泽和凌随心同时出现在一个区域内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很暧昧，凌随心只希望时间能淡化这条八卦新闻的杀伤力，只是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
米兰看这件事的视角和她不同，她看出来另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桑竹虽然是老大的女人，但女人毕竟是女人，工作上的事老大未必听她，蓝绍泽在公司的地位和对吕智强的影响力远远超过桑竹，她肯没有底线地为桑竹做这件事，无非是因为凌随心今日的成绩超越了她，而桑竹对她有所承诺，但凌随心的成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来自蓝绍泽的力挺，凌随心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而她居然刚刚明白过来，她决定从现在开始要利用一切机会得到蓝绍泽的青睐。
不久后这样的机会来了。
吕智强让财务批的团队活动经费去除临海旅游费用后还剩下了一部分，蓝绍泽说周五晚上大家一起去K歌，把这些钱用完后他去财务那里销账，大家一致叫好。
营采两个部门加一起有二十多人，秘书订了个最大的包房，为了节省时间，晚饭都是在包房里吃的。秘书订的这个KTV离公司不远，是个综合性娱乐场所，二楼是KTV包房，一楼是开放式酒吧，楼上还有餐厅和电影院。
唱了一个多小时候，酒吧开始营业了，今天驻唱的是一个菲律宾乐队，主唱很会调动气氛，不一会，吧里的人都开始动起来，出去看热闹的雪山进来说了一下下面的情况后，刚和蓝绍泽唱完一首“有一点心动”的米兰说：“蓝总，听说你在大学里唱歌跳舞都很在行，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舞技吧。”因为桑竹在大学时是学生会文艺委员，所有她组织的活动蓝绍泽当然都要支持，所以跟着她在这些方面都很出众，这时候他几罐啤酒下去，已有些薄醉，自从临海那次宿醉后，他的酒量好像越来越差，只要喝上两杯，就觉得晕乎乎的，当下不假思索地一挥手：“全部下去跳舞。”
这句话一说会跳不会跳的全都争先恐后地向楼下冲去，好像谁跑的快谁能加工资一样，两分钟后房间里只有凌随心、黎岑等少数几个人在，房间一下子宽敞了很多。凌随心刚才因为几个麦霸在，还没有亮嗓的机会，现在正好有机会，之后的时间成了她和另一个家百采购的演唱会专场，唱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凌随心出去上洗手间的时候看见楼下那些人都还在那里，有的在舞池内摇摆，有的已经找了桌子开始喝酒听歌了，像是正式转台的样子。凌随心回到房间后正看到桌子上震动状态的手机在剧烈震动，拿起来一看，是蓝绍泽发来的短信，上面是一句命令意味很明显的话：“带着黎岑来酒吧最里端走廊上的房间。”
她和黎岑都不爱跳舞，在他们下楼前就已表了态，蓝绍泽不像是强人所难的人，但这语气让人不容迟疑，她马上给黎岑看了一眼短信，然后两人匆匆下楼，很快就找到他所说的最里端的走廊，走廊很长，每走几步都有用玻璃砖围出的半开放的小间，里面黑影绰绰，看不清哪个是蓝绍泽，差不多快走到尽头的时候，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因为听到了米兰的声音。
“蓝总，我大概喝多了，头好晕。”
“我找人送你回家。”
“我不要别人送，我要你送我，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没给答复呢。”
昏暗的光线中有两个黑点紧密相靠在一起，凌随心拉了下黎岑的手，原本是想问她要不要进去，却发现黎岑的手冷的像冰，她一怔，才发现她的脸色更冷。
面对着她们站立的蓝绍泽看见了两人，高声说：“黎岑，你的部下喝醉了，过来带她回家。”
黎岑答应了一声，快步上前，从蓝绍泽的怀里将米兰接了过去，蓝绍泽见凌随心还站在原地，又说了一句：“凌随心，过来帮下黎总。”凌随心如梦初醒，见黎岑已经将米兰带到了面前，忙跑到另一边夹住米兰的手臂，三个人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凌随心总是杞人忧天，一个星期前当她知道她暗恋蓝绍泽的录音传的满天飞的时候，曾很担心以后如何面对蓝绍泽，是蓝绍泽在茶水间的那一个举动消除了她的心理障碍，这一个星期来工作上很顺畅，没感觉到任何的别扭，而此刻这么色诱过老板的米兰，酒醒后是否也会有心理障碍。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米兰和蓝绍泽在工作上几乎没有什么单独接触的机会，但几次部门会议，或者蓝绍泽走到销售部区域时，米兰都表现的很活跃，而蓝绍泽也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件事一般，对米兰既不热情，也不刻意冷淡。
凌随心知道这个结果不会是米兰想要的，对她的下一步会做什么倒是充满了兴趣，不过她的恶趣味没能持续多久就结束了，因为她对米兰发的那个毒咒“然后送你走”应验了。
快下班的时候汤姆把米兰叫到人事部办公室谈心，从那里出来后她一路狂奔着进了销售总监办公室，她没有关门，并且声浪响的快把办公室屋顶掀翻，所以方圆三公里内的人都听明白了。
米兰的合同下个月到期，人事部按惯例征求她的上司黎岑的意见，原本只是走个形式，没想到黎岑在是否续签上写了“否”，这份单子就被放到了黎岑的上司蓝绍泽的面前，蓝绍泽看完后淡淡地说：“我尊重黎岑的意见，按合同到期不续约的程序办吧，人事部做好解释工作。”
凌随心终于明白那天蓝绍泽为什么要她把黎岑叫到包厢，凌随心录音事件让他很生气，有让米兰走人的想法，不知死活的米兰选择在这种时候对他做出那种事，作为米兰的上司，黎岑绝对不会喜欢和自己的上司套近乎的下属，如果米兰成功了，她将很难控制她，如果不成功，这种品性的人呆在她下面让她觉得夜不能寐，所以不续约是黎岑一定会做的决定，也是蓝绍泽希望黎岑做的决定。
米兰从黎岑办公室出来后，再次一路狂奔，凌随心看的很清楚，她这次的方向是市场公关部区域，但她过去后一直没有再回来。
凌随心因为一个供应商来的晚，谈完合同回到办公室已经都走光了，昨天小翠约她晚上见面，所以也赶紧收拾了一下东西，拿着包往门外走，不巧的是和满脸泪痕的米兰迎面遇上，原打算装着没看到的，但米兰偏偏和她有不同想法，直直地挡在她面前，她怕她乱来，急速后退了两步，让出道来，但米兰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她面前。
“随心，是我对不起你，录音的事是桑竹让我干的，她说你暗恋蓝总，只要我用好朋友做幌子，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肯定就会将你的秘密告诉我的，然后就可以用来逼你走。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和你结的仇，当时就是想着她是正风光的老板娘，如果我帮她做成这件事，以后在公司里就有靠山了。但现在我知道想错了，续签合同这么小的事她都不肯帮我。随心，你知道我家里条件不好，现在外面找工作这么难，我要是失业了，我们家都会垮的，我看蓝总没有因为录音的事对你有看法，还是和以前一样很维护你，你能不能帮我向他求个情，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米兰拉着她的手低声抽泣，凌随心有些心神恍惚，眼前出现妈妈病危，她被蓝绍泽开除出PMS古琪店时的场景，她颤抖着手给小翠发短信，心里叫喊的话和米兰此刻说的如出一辙：“我很需要一份工作。”
她轻轻甩开她的手，米兰的泪水更为汹涌，绝望地伏在桌子上大声哭泣。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她哭累了，慢慢抬起身体，听到凌随心在很近的地方低低地说：“我试试。”米兰欣喜若狂地站起来拥抱她。
凌随心虽然答应了米兰，但却不知道怎么和蓝绍泽说，主要是因为最近她在公司里和蓝绍泽刻意保持着距离，蓝绍泽的想法和她差不多，很少来采购区域，有事也是把三个采购总监叫到他的办公室里面去说，所以她没有单独和蓝绍泽说话的机会。
想了半天，只有下班后到公司以外的地方去找他，地下车库本公司的人还是很多，所以她研究了一下他回家的开车路线，选择在高架下来后的路口堵截他。只是他们两人的下班时间不一致，等了三次才等到他。
蓝绍泽被突然出现在前方，两手横开当街拦车的女人给吓了一大跳，紧急刹车后才看清楚来人，气急败坏地从车里钻出来，一顿怒斥。
“凌随心，你当我车技这么好吗，如果刹不住你现在就是肉泥了。”
因为有事求他，凌随心只好陪笑。
“让您受惊了，我有急事找你，公司里说不太方便，所以才在这里等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从这条路走，说话不方便，不会发短信吗？”
蓝绍泽说到“不方便”的时候表情也有点不方便的感觉，还掩饰地轻咳了一声。
凌随心被他这表情弄的一阵凌乱，一时都忘记来的目的，还是蓝绍泽先镇定下来，问她什么事。
她这才整理了下头绪说：“蓝总，你这么对米兰是因为录音那件事吧，那件事虽然牵扯到你，但她是针对我一个人的，她家里经济条件不好，现在找工作很难，你能不能给她一个机会，续签合同。”
“凌随心，你是在说这件事是你连累我的吗？”这句话蓝绍泽倒是说的淡定自若，游刃有余，让凌随心气结，如果追溯到源头，是蓝绍泽让桑竹误会她是小三，桑竹才会对她恨之入骨，挑唆米兰表演这种宫斗戏码，其实她是被他连累的，不过她已经感觉到他这么做的结果很像是在为她出头，心中也是有感激的。
“好吧，是我连累你的，我向你道歉，米兰的事还请你勉为其难地考虑一下。”
“凌随心，我没有你那么宽容，我不会让米兰留在我的团队里，因为她已经影响到我的工作状态。”她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他很久没有来她所在的办公区域，米兰已经逼得他避嫌，这一定让他很不爽。
他斜了她一眼，拉开车门准备绝尘而去，她一个箭步上前堵住车门。
“蓝总，如果我想办法解决这件事，让所有人都相信那份录音是米兰伪造的，你的处境就不会这么尴尬，我也能证明清白，这样你可不可以答应我给米兰一个机会。”
“你准备怎么做？”他并不打算妥协，但对这个答案又很有兴趣，所以没有马上拒绝，凌随心不给他两者兼得的机会，对着他伸出手掌，“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不过你得给我承诺，不许反悔。”
蓝绍泽扯开唇线，展开一个饶有趣味的笑容，当他温润的掌心触到她时，她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在一起，他疑惑地“嗯”了一声，她收回手，轻轻舒了口气后才敢抬眼，但无论怎么伪装，再没了之前的气势。
每周一的下午是营采部部门例会，采购总监们各自汇报上周业绩和下周重点工作，加上一些问题讨论，基本这个会都要持续三个小时左右，这周因为先讨论了今年最重要的促销活动“双十一”的工作要求，接着再开常规例会，结果会议结束时已快八点，虽然下班晚，但难得营采部所有人和总监，VP一起下班，蓝绍泽心情似乎很好，说着以前工作上的丑事，电梯口笑声不断。
保安知道蓝绍泽的团队集体加班，不敢做关灯关电梯的事，三部电梯同时到达，人都快进的差不多了，凌随心才急匆匆从里面跑出来，边跑边大声叫着“等一下”，站在最靠近大门那部电梯上的米兰按住了开门键，凌随心冲进来喘着气说了声：“谢谢。”
米兰瞥了她一眼，说：“换装动作很快啊，晚上有约会吗？”
窄小的电梯基本被人占满，米兰这么高声一说，连最后排的人都探出头来看她，果然看到刚刚开会时还穿的很朴素的凌随心已经大变样，穿着裸粉色蕾丝中袖连衣裙，黑色高跟鞋，长发盘了个球，涂了咖啡色眼影和粉色口红。
雪山意有所指道：“不会是公司里得不到想要的人，到外面相亲去了吧？”电梯内爆发出一阵大笑声，其中的嘲笑意味很明显，凌随心转回身对着电梯门，选择沉默。
到了一楼，电梯门一开，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戴黑边眼镜，长相秀气的年轻男人，让大家关注到他的不是因为他的外表，而是他手上捧着的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这个时候整幢楼基本都已下班，这个男人等的人显然就在这批加班的人里面，内侧两部电梯中出来的人也都慢下脚步。
凌随心因为最后一个进电梯，立在最外侧，所以是这部电梯里第一个走出去的人，她直直地走向那个男人，那人笑着将玫瑰花递到她手上。
雪山吹了声口哨，走近他们站立的位置说：“随心，这是你男朋友吗？”
凌随心对这种高调展示男人的事情很不拿手，脸比手上的玫瑰花还要红，她今晚的造型原本就很有女人味，这么羞怯地站在一个容貌清秀的男人身旁，映衬的她有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
那男人见凌随心这么紧张，主动向雪山伸出手。“你好，我叫薛家明，是随心的未婚夫，我们年底就要结婚了。”
雪山一愣，迟疑地把手伸了过去，斜眼看着凌随心。“随心，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居然这么快就要结婚了，还以为你连男朋友都没有呢。”
还是薛家明替她做了回答：“随心比较低调，今天是我以为她一个人在加班，想给她个惊喜，没想到还有其他同事在，估计一会得被她骂死。”
凌随心没有接薛家明斜射过来的温柔注视，只是看着雪山说：“雪山，麻烦你和我未婚夫另外约时间聊行吗，现在我们要约会去了。”
雪山惊讶地看着她，不敢相信这是一向很保守的凌随心会说出来的话，估计她不是饿昏头了，就是在嫉恨他在电梯里说的话。
“不好意思，随心，那件事是以讹传讹，你别放在心上。”雪山干笑了两声，眼睛下意识地飘向刚从电梯中出来的蓝绍泽，同一电梯的人都明白雪山在说什么，目光同样集中到事件中的另一相关人员，现在看来是无辜受牵连者蓝绍泽的身上，不知道是蓝绍泽的气场大，还是八卦力量大，一时间大堂内鸦雀无声，却又能感觉到强大的兴奋的暗流在涌动，蓝绍泽淡淡扫过无声人群，然后是凌随心手上的玫瑰花，最后在薛家明的脸上停留了0.1秒，在此过程中，他的脚步并没有停顿，等做完这一切，便端正了视线，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凌随心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以后和他再无传言上的关系，他应该会觉得开心，而她也可以抬起头做人了。
为了这两点，她对薛家明说，晚饭由她请客，这是她在请他帮忙时就许诺过的答谢方式，她将和蓝绍泽的赌约告诉米兰时，米兰好奇地问她会用什么方法，她说的就是在和蓝绍泽击掌时想好的方法，找一个假男朋友，让他出现在有部门目击证人的场合，并且人越多越好，米兰觉得这确实是唯一的方法，能证明她暗恋蓝绍泽的录音为假，让她和蓝绍泽同时从整件事的阴霾中摆脱出来，蓝绍泽觉得自己没事了，也就会实现承诺，答应和她续约，米兰因为这件事受到了这么大的惩罚，痛悔之余答应作为她的帮手，好好策划出场的时间和方式。
在整个部门人员同时下班的时段，捧着玫瑰花出现的未婚夫，还有在电梯中预热的桥段，都是她们两个共同策划的结果，从当时人们的反应来看，她们已大功告成。
“家明，今天太谢谢你了，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男性朋友能帮这种忙，所以才打电话麻烦你，以后有需要我做的事你尽管开口。”面对薛家明的时候，她不会紧张，不会忧伤，也不会感动，也许不仅面对薛家明不会，面对所有的人都不会，这世间如果没有那个人出现，便是晴天。
“那好，现在我就说一件需要你做的事。”薛家明扶了扶眼镜框，更深地看向她，“做我女朋友，不是假的，是真的女朋友。”
凌随心一惊，杯中的饮料都差点碰翻，薛家明笑了起来，“怎么这么大的反应，你难道从来没想过和我会有进一步发展吗，我们可是在相亲中认识的，相亲原本就是抱着结婚目的去的，之后我们也约会过很多次，现在也到了该进一步的阶段。”
薛家明说的不错，相亲后双方继续见面，那就是标准的约会，也代表着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凌随心也不是完全不懂，她没有爱上薛家明，但也不排斥有这么一个男性朋友，在她心里有个摇摆不定的艰难选择，她知道某种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寻找适合她的人是早晚要做的事，她不想，但还是这么去做了，这是一种悲哀，也是一种理智。
她一直不想和薛家明有突破，也是因为摇摆，今天是实在想不出其他人选，薛家明是最合适的，而在她提出这种要求之后，薛家明会有这样的想法，其实也是很正常的，她看得出薛家明对她有好感。
很感谢这个时候蓝绍泽给她打来了电话，让她暂时摆脱被步步紧逼的处境，她对薛家明说了声“对不起”，然后走到外面走廊上接通电话，但没想到蓝绍泽一开口就显得来势汹汹。
“凌随心，你这种做法也太小儿科了，那个男人一看就是被你找来演戏的，你以为别人都是瞎子吗？你要是想这么演一场就让我答应和米兰续约，就太侮辱我的智商了。”蓝绍泽不像是开玩笑，口气中带着严厉的责备，还微微有些怒气。
“蓝总，你是想反悔吗？”凌随心也生气了，而且气的不轻，她鼓起这么大的勇气，有违个性地做出这种高调示众的事，如果被蓝绍泽全盘否定的话，她再想不出其他办法，看得出米兰是真心悔改，能重新赢回这个职场上的朋友不容易，她不想让米兰误解她的诚意。
“我以人格担保，薛家明不是我找来演戏的，他是我真正的男朋友，还记得我对你说过那次日月光广场门口你看到我昏倒前，舅妈骗我参加了一次相亲吗，他就是那个和我相亲的男人，后来我们交往了，为了米兰能保留这份工作，也为了我和你的名誉，我请他来公司证明我的清白，现在已经达到效果，如果你反悔的话，就是在侮辱你自己的人品。”
她这话说的有些重，但她认为现在不是上司和下属的对话，是有品格的人和无品格的人的对话，他们的约定和职场无关，只和诚信有关。
蓝绍泽被挤兑的只会大喘气，沉默了三秒后，才重重地吐出三个字：“算你狠。”然后“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有什么事吗？”回到座位后，薛家明看她脸色不好，给她盛了一碗鸡汤，凌随心用调羹搅动着面上的那层黄油，慢悠悠地说：“有点事，而且和你有关，我要说的事就是现在我是你女朋友了。”薛家明笑着举起酒杯，她抬起头，有一刻的怔忪，但随即清醒过来，和他干了一杯，她知道这一杯之后一切都成定局，其实做个选择也不是很难，尤其是知道这个选择早晚都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