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怪事连连
女人的骄傲并不是你拥有多少男人,而是让男人愿意为你拒绝所有的女人。
成功的男人并不是说你睡过多少女人,而是有个女人甘愿让你睡一辈子。
——每次老班长颇有感慨地发出这样的观点,陈忠就一肚子火噌噌往上蹿。他认为男人的成功跟女人没有多大关系,而女人的成功必然有关联。退伍那一天,陈忠还是带着这个观念离开军营的。那时候,很多人都说读书三年不如当兵三年,当兵三年不如坐牢三年,究竟是为什么这样认为。陈忠决定出去闯闯社会,所谓铁打的营房流水的兵,一夜之间战友们“孔雀东南飞”各奔东西自找前程去了。
1997年发生了很多事,不必说香港回归,不必说南方洪水泛滥成灾,更不必说下岗工人满街走。对于边境小城龙山市来说,这些都不算是大事,当然并不是因为那里山高皇帝远,而真正的大事,是跟老百姓息息相关的事,被公认为大事。
龙山市地处三国交界处,是名符其实的金三角地带,许多各国商人聚集此地疯狂交易淘金,鱼龙混杂,地势险要山高坡陡,三面临山,一面近海,地方首府想治理好却也鞭长莫及,时间一长干脆下放权力当地政府负责。
那一年,市民说的大事乃是龙山管辖范围突然出现了大批量劣质洗发水流入市场,广大消费者毫不知情,唯一知悉内幕的是正牌厂家的高管,她们经过了三次紧急会议,决定封闭消息,想找一个勇敢正义,可靠的人来做卧底,对付狡猾的造假贩子,以挽回百年基业金字招牌,而对外的口号宣称是不愿意看到老百姓受骗。她们找过当地政府,找过新闻媒体,也曾找过六个退伍特种兵,结果无济于事。于是,大家渴望一个打假英雄出现。
恰好这一天,西北935部队警卫连服役的陈忠光荣退伍了。打假与打架是风不及牛马的事情,退伍兵与打假似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但是陈忠想到老爸在工商所工作了半辈子,也没有什么升职的迹象,又反对自己退伍,非要留部队复员,他认为这里有隐情,所以自动让出指标后毅然返乡,抱着一副大不了接老爸的班的心态上了火车。
仙风道骨、俊逸丰神的陈忠同时具备了谢霆锋那迷死人不偿命的轮廓分明,金城武那俘虏众生的深邃眼神,F4里的吴建豪那很有型很健壮的性感身材。然而他并不满足这些,总坚信自己退伍后可以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当时,社会上流出一句话叫做一流青年开小车做老板,二流青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眼高手低猴子心。按照社会上的顺口溜归类,他算是二流青年。
在部队里,他整天话很少,战友口里称他是抿嘴的铁人,但是他心里的理想很远大,曾经想做下一个比尔盖茨样的富翁,但是战友们却说他是天方夜谭。他总是报以一笑:“你们懂什么,狗看星星一片白。”听到这里,战友们没有话说,并不是因为他们口才不行,而是怕跟陈忠动手,陈忠对于格斗竞技方面可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的。光是看他满身的条形肌肉就可想而知。
陈忠退伍回乡那天,下车时比谁走得都快,好像前面有金子捡似的。因为他拾获了一个美女拉下的精致美观的手提包,他万万没有估到,接下来的事情是多么的离奇怪异,他的风雨人生,从此展开。
他记得小时候第一次上学,就是捡到了一支绿色钢笔,硬是被同学说是自己偷来的,那时候他慌了,在老师的责问下,被迫含泪承认自己是偷的。从此,他对拾到的遗物有着一种特别的看法,不论物品廉价贵重,就是非要找到失主方可,这是他起码的做人底线。当兵出来的人,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条不可逾越的底线,就好像是子弹上膛后手指紧扣的扳机,没有接到命令时那条底线不能逾越。
午夜的站台空荡荡的,昏黄的灯光慵懒地眯着眼睛。陈忠真懊恼自己下车太迟了,那个女孩子早就没有了影踪。若是平时,他的赛跑速度总是数一数二,但是面对美女面前,纵是再大的本领也无法使出,看来这个美女非同一般。
“是钱还是证件?里面的东西对她一定很重要!”陈忠打开手提包,里面是一个鼓囊囊的钱夹和一封信,信封上被泪水打湿的名字上依稀可辨是田艳。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居然让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子可以不吃不喝不上厕所一整天就是为了捂着这封信。
隧道远处拐角地方,一条黑影在晃动,陈忠心里一紧,发足奔去。
只见一个穿着军装的退伍兵就跌跌撞撞地退了回来,扶着墙壁阻止来人,说道:“不要前行,前面出事?。”
陈忠看这个大个子退伍兵鼻青脸肿,五官变形,衣服脏兮兮的,就知道是吃了败仗。他见对方也是绿色军装,便敬礼问道:“哥们,怎么回事?”
那个退伍兵紧张地喘息,心有余悸地说道:“兄弟,别去,前面有烂仔,好凶!”
听到有烂仔,陈忠反倒胆子更大了,他摸摸长满老茧的拳头,自己在部队里苦练了三年,平时都是演练,现在遇到了对手,正好有了用武之地,跃跃欲试的他挺直胸膛,摇起拇指刮了下鼻尖,摆出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姿势,道:“烂仔有什么好怕的,请问你看到一个长头发,粉红色衣服的女孩子从这里出去了吗?”
“看,看到了,她被烂仔带走了——”退伍兵被揍的不轻,说话还带点哭腔,他的一只手在脸上遮遮掩掩的。本来当兵出来的人,都是硬铮铮的铁汉子,瞧他这副表情就知道对方不是好惹的。
车站门口,北风呼啸,只有几个拉客的出租车在兜揽生意。没有看到很多烂仔和那个美女,陈忠觉得很失望,面对几辆昏昏欲睡的出租车的招呼,耷拉着脑袋的陈忠,双手插着口袋踢着路上的纸屑,对他们不理不睬。
拉客的人在议论陈忠是不是傻子或者是失恋的人,陈忠不想惹是生非而裹紧衣服,拖着一条长长的影子漫不经心地走着。心想:这个时候最好别惹我,哥的心情不好。
路灯下,前面的路口上围了一堆人在拉拉扯扯。
“小妞,这是你自己说的呀?”
“美女,什么事那么伤心呢?”
“让爷带你去开心开心吧!”
都是一些无厘头说得市井俚语,远看是一帮人在拉客,但是越听越不对劲。陈忠走过去定睛一看,前面七个獐头鼠目,形容猥琐的小混混,在调戏一个女孩。再看那个女孩貌似伤心过度,面对这些人的动手动脚,她无动于衷。
陈忠这回明白了,刚刚那个退伍兵就是遇到了这帮人,让人给收拾了一番。面对这七八个街头混混,陈忠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动枪动拳头的,在部队里可是家常便饭的。
女孩子弛缓地转过脸,陈忠心里一紧,居然就是刚刚车上下来的那个女孩子!他想起了那封信上的名字田艳,他喊一声:田艳!
女孩子似乎听到了叫自己的名字,眼睛动了下,纤瘦的身子却被一群如狼似虎的人活活吃掉。
这时一个其貌不扬的矮个子看她想说话,便推了她一下,随即挥手招来一辆出租车,另一个比龟孙子还要丑的胖子要拉着这个女孩子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