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婷婷中计
“原来,我在他心中,什么也不是!”谢婷婷听的最多的就是这句,感谢的话,拒人千里之外的话。“呜呜……”她竟然哭了起来。
刀客逢君最害怕的就是女人哭,谢婷婷一哭,他的心就软了下来。道:“谢姑娘,我知道这些年你为我付出了许多,我的确不值得你去追求。”他还是委婉拒绝。
他实在害怕女人哭泣的声音,对他而言,不比一把刀子捅入胸口好受。他开始走向门口要离开。
谢婷婷早就哭得成了泪人,一边抽泣,一边任两行泪水默默流淌,她见刀客逢君要离去,一下就抱了过去。
谢婷婷柔软的身子,结实的双峰,如兰的气息,温柔的呼吸贴着刀客逢君,令他十分的为难。
这么一个万中无一的美丽的女子,是谁都无法拒绝的。
孤男寡女,同在一室,床也是现成的,红色灯盏也是现成的,若是任意一方稍稍主动些,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刀客逢君转过头,抓住她的手,道:“我们是好朋友,不能让你受委屈,我可以做得到。但是我心里有人了,不能让她有不公平的待遇,当然也不会去伤害你。”他用袖口替谢婷婷擦干了渐渐变冷的泪水。
“我哪里比不上她?我错在哪里?我可以改……”谢婷婷搂得更紧了。
还没有恋爱经历的刀客逢君百辞莫辩,握紧她的小手,道:“你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让我们相遇。你与她都很好,但是我心里只能有一个人!”
“咔嚓”外面的门又开了。
喝了酒的谢天虎提着灯笼走了进来,看到这个摸样,女儿谢婷婷在刀客逢君的怀里哭,便将灯笼一掷,骂道:“这个畜生,竟然敢欺负我女儿!”他以为是抓奸在房,同时也可以收拾一下自己的女儿,上次来舟山岛闹事还没有算账如今竟然在自己的温柔乡黄金洞里卿卿我我。
骂声出,他手上的黄金虎头钩来一招“手到擒来”疾速到了刀客逢君的脖子上。
橙光咋现,刀客逢君立时警觉起来,抱起谢婷婷一起往后退去,道:“谢庄主,别激动,别误会!”
“误会?”谢天虎本来就喝了不少酒,宽大的脸庞上红得欲着火,怒气上头,骂道:“你这个龟儿子,还真有两下子,能逃出了我的三道机关!”他认得是刀客逢君,抱着自己女儿的人。
刀客逢君赶紧松手,抱拳道:“晚辈无礼,请恕罪,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也没有必要抓司徒涵雨去偷东西吧?”
“去死!”谢天虎哪里还与他废话,直接就单钩撩起,要一招取下刀客逢君的人头。
刀客逢君刚刚矮身避过,他的虎头钩突然改变了方向,往右边一捺,萧萧风声夹住锋利的钩尖,转眼就要到了刀客逢君的脖子间。
倏然间,他抽出折扇,对准钩尖一碰,黑影晃动,快如流云。
“叭”的一声,虎头钩就改变了方向撞在站在那里发愣的谢婷婷身上。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时刻,刀客逢君伸手将折扇飞出,目标就是谢天虎的手腕。不待声音发出,谢天虎的手腕上多了一道伤口,赶紧将虎头钩收回。
便在这个时候,刀客逢君对准虎头钩一踢腿,虎头钩往上飞窜。一道冷风吹过,谢婷婷这次才回过神来。道:“别打了!爹,求你了!”
“你这个刁蛮的丫头,眼里还有这个爹吗?”谢天虎破口大骂,换个手,抓起虎头钩又凌空劈来,这一式“金钩挂帅”倒是他的杀手锏。当然,目标就是刀客逢君。
因为他又扶着谢婷婷的香肩,要往黄金椅子上坐呢。
待虎头钩钩风一到,刀客逢君立即搂起谢婷婷旋了两个圈,到了墙角上,道:“谢庄主,请息怒,听我解释!”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老夫要收拾你这个龟儿子。”酒劲上头的谢天虎咄咄逼人,仗着他的逍遥山庄,天下无敌。
不等他的虎头钩再来,刀客逢君的折扇已经脱手而去,目标就是谢天虎的手腕。接着脱口就叫:“谢庄主,得罪了,小心!”
哎呦一声,谢天虎的双腕受伤,弃钩而叫,怒骂不绝:“这是什么功夫?”
“什么功夫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刀客逢君忙着解释这个误会。
“你是谁?”谢天虎豹眼一瞪,打不过人也要将声势唬倒人才行。
“我是一个路过的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刀客逢君。”
“是你?人见人畏的杀手?”
“正是在下。”
“你怎么与我的女儿走一起?”
“是她救了我,我要感谢她。”
“我可要告诉你,你配不起我女儿,知道吗?”
“知道,可我要告诉你,你最好把神偷司徒涵雨给放了,要不然我一把火把你的逍遥山庄给烧了。”
谢天虎哈哈笑道:“神偷恐怕早就到了西洋国家了,要知道,她不拿回那个东西,是不会来逍遥山庄的。”
“究竟是什么东西?”刀客逢君剑眉一轩,一闪身就到了谢天虎面前。用折扇顶在他的脖子上。
谢天虎不是怕死之辈,他依旧哈哈大笑,道:“告诉你,这里是逍遥山庄,你敢动我一根汗毛,便要你出去这个岛屿。”
“说不说?”刀客逢君轻轻一戳,险些就刺入他的粗脖子。
谢婷婷见状,尖叫:“逢君兄,请你别对我爸爸动手为好!”
“你……你松手,我说,是皇宫里面的翡翠鼻嘴烟壶!”谢天虎一只手推开他的折扇,战战兢兢说道。
刀客逢君忖想道:“翡翠鼻嘴烟壶?那不是给西班牙的商人罗卜斯卖命?”他立刻用手扣住谢天虎的脖子,道:“你明知道鼻嘴烟壶是万历皇帝留下来的宝物,要她去偷不是要她的命?”
“我,我也不知道,人是飞鹰镖局的人抓来的,我只管将她送给洋人去培训。”谢天虎被掐的难受。
谢婷婷见父亲难受,心就软了下来,拉住刀客逢君的手道:“逢君兄,请你放了我爸爸,他也是被洋人逼的。”
“洋人?我看你父亲是收了洋人的好处,将洋货都卖给了中原的老百姓。”刀客逢君松开了手。
谢婷婷转头对谢天虎道:“爹,我们逍遥山庄是名门正派的大庄,怎么今天要落到与洋人做勾当。”
“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谢家的老脸给你丢尽了,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偏偏为了一个杀手追了五年!”谢天虎想到谢婷婷给自己脸上抹黑就来气。
“我只是不想束缚传统的封建思想,我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所以我要去追寻自己的未来!”谢婷婷表明她自己的立场。本来她还是很听话的女儿,可当她看到逍遥山庄的黑暗一面之后,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好,你走,你走!看你跟了这个人能上天吗?”谢天虎只顾着对谢婷婷出气。
“谢庄主,别忘了,我已经不做杀手了。”刀客逢君听到这里,当然不去理会她们父女之间的事情,只顾着出门去,道:“还有,你的鸦片,最好别让我知道卖给了内地的烟馆,要不然有你好看!”
谢天虎眼睁睁望着刀客逢君走出门,怔了一会,道:“你有本事跟着他走!”
“我本来就要跟他走的!劝你别卖鸦片害人,要不然你就没有我这个女儿。”谢婷婷也跟着出去了。
“你走!你有本事别回来!”谢天虎气急败坏地叫。为父的这么说也是一番苦心。
很明显,如果女儿孝顺的话,肯定不敢走。
可是谢婷婷还是走了,因为她心里有个义字,义字的含义太深了。义字当头,义薄云天还是一个义字。
与其有个同洋鬼子同流合污的父亲,还不如与一个浪子流浪天涯。能有这样决定的女子,能有几个?何止是勇敢两个字能形容?
外面天已黑,车轮无声,孔雀无神,路边的树影婆娑,岛上的晚风吹来,说不出的舒畅。
奢华无比的逍遥山庄仍然是灯火通明,里面又是一个让无数人自我陶醉,销魂得流连忘返,乐不思蜀的夜晚。
刀客逢君已经上了孔雀拉车,正要赶往码头去。
谢婷婷边跑边叫:逢君兄,等等我,等等我!
“你上车来做什么?不是做好好的大小姐吗?”刀客逢君在车厢里闭眼养神。
谢婷婷上了车,紧靠着刀客逢君身上,缓缓地叙述:“我已经放弃了全部,逍遥山庄对我没有任何的意义,如此父亲对我也是没有任何意义。我决定与你一起去京城。”
车上,还有大乌龟与白老鼠,不过都很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哦,你也知道我去京城?”刀客逢君猛地跳开一只眼。
孔雀拉车缓缓驶向码头方向,车里的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谈得投入。
谢婷婷望着这个从来没有爱过自己,而自己又对他情有独钟的男人,道:“你的想法,我大概都知道一些,你想去京城将翡翠鼻嘴烟壶拿到手,最后与洋鬼子来交换司徒涵雨,对吗?”
“是的,算你聪明。”刀客逢君摸摸下巴颏,道:“我正在想,如何去京城找这个翡翠鼻嘴烟壶呢?”
谢婷婷侧着头,“会有办法的,所谓是天随人愿。逢君兄,你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句话吗?”
“我信,我更信世上自有公道,付出左总有回报。”
“可是对于爱情,往往是付出越多,得到的就越少。”
“我是个流浪的人,不配谈什么山盟海誓,不配谈爱情。或许以前,我从来没有为明天着想过,也没有替人担忧过,但是现在不想这些也不行啊……”
“因为谁?是司徒涵雨吗?”
“有时候,心里装个人,不容易绝望,今天看来,果然不错。”
“我也心里装了个人,却常常绝望呢?”
“那是因为你装的人不对,不妨改变一下对象,或许会好些。”
“逢君兄,你可以告诉我,我哪里比不上司徒涵雨吗?”
“你哪里都比她好,但是就是不适合我,要问归根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也答不上来。”
“那,现在开始,她能做的,我也能做,你可否再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我们都是好朋友,不应该分你我她,我一直都尊重你。”
“那么,我也要属于我的那一份,司徒涵雨做大,我可以做你的小老婆。”
“家仇国恨,不比爱情差多少。我心里现在的任务与你说的事情毫无关系。”
“就事论事,你别绕圈子。快说,好不好?”
谢婷婷能有这样的勇气,足以证明了她的大度,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或许,这就是爱,真正的爱情,可以为争取对方一席之地而放弃了整个世界。
刀客逢君委实不是情场老手,他还是那一句话:既然我选择了远方,就不顾风雨兼程,义无反顾,披星戴月,居无定所就是为了寻找那片天空。爱情,如果真正有那么完美,我也愿意去尝试!其实,我不是不喜欢爱情,而是,在江湖道义面前,爱情通常显得很渺小。
“你,还在逃避……”谢婷婷几乎无语了。
这是刀客逢君有史以来,最多话的一次,他从来没有与任何一个人聊过这么多,每一句都是心里话。说出了许多闷在心里的话,真舒服,刀客逢君伸了个懒腰,感觉是无比的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