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山公寓

冬季虽然寒风刺骨，但艳阳高悬，照在身上却是暖洋洋的。寒冷与温暖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却在这里有机的结合在一起。

大城山西南山腰处有一片小树林，是周围仅存的一小片稍有集中的植物群，其他的地方也曾在同一时期种过其他植被，不过都没抗过特殊的盐碱地质。

通过石阶穿过小树林，有一处平坦开敞的阔地，两面背靠山体，形成倒L形，临空的一边每间隔一段距离布有混凝土桩墩，桩墩上平行于地面连续设有金属防护栏。

在尽头矗立着两三栋三层楼高的小别墅，每个小别墅外用木栅栏围出个小院，小院内杂草丛生，靠外侧的院子后竖这一根长槁，槁顶悬挂着一面黑底的长帆，用白色的丝线绣着‘青山公寓’四个大字，帆两侧的流苏带着帆面随着寒风猎猎作响。

上午10:15，姜欣站在‘青山公寓’的入口处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清了清嗓子，转头对班长说道：“张扬同学，让大家集中过来，看看人都齐了没有？”

张扬也应道：“好的，姜老师，我这就叫同学们过来。”随即小跑着向周围三三两两好奇的同学们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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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中节用大拇指使劲按了按太阳穴，坐在床上低着头，脑袋还有些晕沉。昨天好像喝到几点来着？他也记不太清了。

隐约记得梁伟晃晃悠悠的从值班室离开，值班室本来不能喝酒的，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学院晚上本往来的人比较少，门卫保安就那几个糟老头子，你不说我不说的，虽然有时候领导心知肚明，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至于老张头，家里还有个小闺女在上学，需要这份工作来维持生活，所以相对其他同事来说，要谨慎小心规矩许多。

社会就是如此，尤其是在花国，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入冬后天气寒冷，尤其到夜里风急露重，而值班室四周空荡，虽然新校区外墙采取了保温隔热措施，但是热能损耗也较宿舍或公寓住宅要大一些，虽然有电暖气，白天太阳高时还勉强管用，但到了夜里却是杯水车薪。

相关领导多是按要求采取措施，具体有没有作用却是不甚关心。保安主管经常与大家厮混在一起，对此种种却是心知肚明，也因为如此，对一些违规的作法只要别太过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中节在被窝里挣扎了一会，在肚子的强烈的抗议倾诉中，只得不情愿的钻出被窝。

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兀的刺入眼中，瞳孔猛的收缩，他下意识的用手掌挡了挡，眯起了眼睛暗道：“天气真不错~~”

随着窗帘的拉开，强烈的阳光充斥着整个宿舍，宿舍不是很大，二十多平米，顺着房间的进深靠墙摆着两张床，上下铺的那种，不过一张床是空的，宿舍只住着李中节一人。或许是冬天的天气干燥的原因，又或许是几天没洗澡了，骄阳洒在身上，竟然有种隐隐的刺痒感。

李中节脚指弯曲牢牢的抠住地板，一只手隔着睡衣使劲的向后背一边够一边挠着，却怎么也够不到，片刻后不得不放弃。

掐灭抽了一半的烟，李中节拉起睡衣两侧衣襟闻了闻，浓浓的烟油味混着酒精及油脂的臭味，使得他皱了皱眉，随即他拎上装有洗漱用品的镂空小篮子，晃晃悠悠的向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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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学院的食堂位于主教楼的东南侧，紧邻着人造小池塘，白墙灰瓦仿徽式的风格，使得食堂看上去却是不错。尤其二食堂，一角探入池塘中，坐在二楼临窗处，让人有种凭栏观湖的错觉。

二食堂菜式较为精致，多是按菜品出售，有种外界小饭馆的样子，当然相应费用也不算便宜；而一食堂则相对实惠很多，类似于连锁快餐店的运营模式，只不过只能刷校园内部的充值卡。大部分学生多在一食堂就餐，而二食堂就餐的教师则比较多，当然某些控制不住口舌欲的小饕或者一对一对的热恋情侣也是二食堂的常客。

梁伟就坐在一食堂的二楼靠窗处，桌子上摆着小笼包和一碗小米粥以及一叠小咸菜。9:00多梁伟口干舌燥的渴醒了，胃口有些痉挛，想吐又吐不出来，心中暗诽着李中节，便来到了食堂准备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然后继续回宿舍继续睡个回笼觉。

昨天喝的有点多，两个人一瓶半大白牛，当晚回到宿舍就吐得稀里哗啦，所幸同寝室的同学也都没走，七手八脚的闹到四点多总算把他给伺候睡了。当然，他是喝断片了，具体如何梁伟一点都不记得，这是出来前老三和他说的，想到这里梁伟心里范嘀咕：“真的这么惨？次奥！还得请这帮狗子撮一顿火锅... ...”想到这，他不禁用手轻轻抽了自己两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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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城山上，青山公寓中姜欣和十几个学生在围坐在露台上，中间被截掉三分之二的金属油桶中的木柴熊熊燃烧着，一股股的热浪熏的姜欣的脸颊有些微红。虽然山上的夜晚露重风寒，但火焰的余温驱逐了这一切。

这家刚刚试营业的小公寓就这样迎来了它的第一批客人。公寓算是老宅了，少说也有个几十年的光景，主人来来去去的，如同流水般换了又换。古旧的装饰，静谧深幽的环境，作为一个小型聚会、团建、野炊或者约会的场所却也是别有一种韵味。

公寓的模式类似于民宿，定期有保洁人员前来清理，大门及各个房间均设有密码锁，极为便利。

公寓分为三层，每层四个房间，三层临空处有一处较大的露台，姜欣和同学们正围坐在这里。

由于刚刚试营业的原因，费用不是很高，这大概是同学们一致通过来这里的主要原因。

夜色渐深，月上枝头，映着已渐显光秃的枝桠随着风在墙上轻轻的招摇。

忙碌了一天，本应略有疲惫的众人却兴致依旧，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姜欣披着羽绒服，捧着杯子默默的看着这帮孩子，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点慰藉的感觉。

前几年她也如同这样和同学们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再回首却已经各奔东西，说是情谊依旧，但却总难以抵挡岁月的洗礼，时光的消磨。当这帮孩子毕业后，在社会上漂泊的精疲力尽的时候，学生时期的这些青葱岁月总是一抹难以挥去的记忆，或许不会再相遇、再有交集，但每每想起时定然会会心一笑，笑自己的轻狂年少、青春幼稚、以及最初的那抹甜蜜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