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高看我了
当着一街人的面,被一个小乞丐那么大声的叫骂着,还是那样不堪入耳的话,齐欣气得咬牙切齿。
“小姐,咱们还是快走吧!”眼下同香只想息事宁人,快点离开这里,主要是大家都看着这里。
齐欣明显不是惯孩子家长,就见她脱下一只鞋,瞄准方向,朝着小乞丐就掷去。
别说,她打得还真准,一鞋正呼在小乞丐的后脑勺上。
小乞丐叫骂着跑得更快,转个弯消失在街尾。
齐欣颠着脚跳到脚旁,捡起鞋就重新穿上,“算你小子跑得快,不然姐姐我这只鞋也招呼过去了!”
这一系列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将同香彻底看傻了。
大街上的人也傻了,第一次见一个姑娘家甩鞋砸人,这不比在家闲着强,还比去戏台看戏热闹呢,主要不花钱。
齐欣一点不尴尬,反而看了眼满脸通红的同香,“走,我们去里面看看。”
和云淡风轻的齐欣相比,同香窘迫得多,仿佛刚刚脱鞋露脚的人是她。
“我的小姐啊……”您当街脱完鞋不说马上回家,还要继续逛,谁给你的勇气?
齐欣才不管,她甩了广袖走进狮子大街。
狮子街口酒楼临窗座位旁的几个人把刚刚街上的一幕看得真真切切。
男人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有型的唇角冷冷的一扬。
“爷,这成何体统啊……”
男人修长的手指捏了捏酒杯。
小厮清扬小声道:“齐府的老太爷怎么说也是司天监监,没成想孙女竟然是这副德性。”
男人瞥了清扬一眼,“又不用你去娶她,你操哪门子心。”
“可是咱们不是……”
男人已经站起身,清扬住了嘴。
“行了,咱们还有事要办。”男人睨了眼街上将消失的背影,“看她这样子也不会吃亏。”
她不让别人吃亏就不错了。
清扬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不敢多话,跟着自家主子离开了。
选来选去,没有合适的地方,齐欣只能带着同香回来。
主仆才回来连一盏茶还没喝完,大夫人的人就来叫她过去。
齐欣以为大夫人是因为她在外逛的时间长了,没成想一进大夫人的正房,大夫人就把下人都打发出去。
看着大夫人不善的脸色,齐欣就知道,出事了。
“欣儿,我来问你,你回来时,可带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古代也没什么值得我特别怀念的物件不是。
“我带的都是日常的衣服,大伯母要问的是什么?”
大夫人脸色明显不好,“那你去城北集市里可是买了些什么?”
齐欣越听越不懂大夫人要问什么,她索性问道:“我去城北集市什么也没买,只是逛了会。大伯母,是出了什么事?”
大夫人深吸口气,从袖中取出一物甩在小几上,“你倒要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大夫人第一次摆脸色,齐欣走上前从小几上拿起那物。
是个荷包,上面绣着对鸳鸯。
齐欣明白了,在古代姑娘家不能在自己的东西上绣鸳鸯,更别说鸳鸯,就是绣并蹄莲都是不正经的表现。
“大伯母,您在哪找到的这东西,您的意思是这东西是我的?”
大夫人将小几拍得啪啪响,特别像痛心疾首的单位领导,“这东西是你大伯发现的!”
“那不应该是我大伯的么?”
大夫人差点气躺下,“你大伯一个大男人要这玩意儿做什么?”
“嗯……也许我大伯他就喜欢收藏这些呢?”
“你……你……”大夫人指着齐欣半晌没说出话来,领导式的拍案又上线,“你瞧瞧你这孩子说得都是些什么话?叫别人听去了,还以为我们齐府是什么样的人家呢!”
大夫人的手抚在小几上,重重叹口气,“你去城北集市坐的那辆马车,最近并没人用过。今早你大伯换坐那辆马车,结果就在车里空隙间发现这个。我竟也是个糊涂人,这些年疏于你的管教,到底有责任。只是,你有这个心思为什么不和大伯母讲呢?这是你大伯看到了,万一被别人看到,你的清誉还要不要了?!”
“来,你现在说说,你是不是在祖宅那边和谁有什么首尾了?是哪家的孩子?不妨告诉给大伯母,人家若是相当,倒也使得。”
大夫人一口气说了许多,根本没给齐欣反驳的机会。
齐欣看着终于歇了口的大夫人,“大伯母,这东西不是我的,不能因为我坐过那车,东西就算是我的吧?再者说了,如果真是我的,我不是应该藏起来么?难道还要拿出来给大家分享?我现在怀疑是别人陷害我。”
“你觉得是谁陷害你?”
“秃子脑袋上的虱子,这不明摆着嘛,老姑夫打印机呗。”
“谁?”
“车夫齐柱。他不是墨荷的姑丈么?墨荷被卖了,他难道不恨我?”
大夫人立即摇头,“齐柱跟了老爷许多个年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和老爷都清楚。当时发现这东西时,老爷也试探过齐柱,齐柱还一直说你很好,没说过一句你不是的话。”
原来玩的是暗度陈仓。
齐欣也听够了做思想教育工作的大夫人的话,“我不知道这东西是谁的,但是绝对不是我的。大伯母也不敢说一定没人陷害我吧?至于,我自证清白最有力的证据就是,我不会女红,你们高看我了!”
全场皆惊。
这么好意思就承认了么?看样子貌似很光荣似的。
大夫人愣了好一会儿,“不对,你很小时候就开始和你娘学过女红,我都是知道的。”
“但是后来不会了。”
怎么可能?
大夫人看向胡福家的。
胡福家的出去没一会儿,带回来耳聋的张妈妈。
张妈妈一进来嗓门就大的出奇,“大夫人,我家小姐自从发高热之后就不会做女红了,奴婢想着可能是小姐脑子烧坏了!”
大夫人打量着眼前的婆子。
这婆子五十岁上下,一张黄脸,高颧骨。她一进来先对着大夫人笑了下,嘴一咧开,牙先出来报道,着实让人看着闹心。
看着闹心倒也罢了,只是这婆子头上戴的是个什么?说是抹额,图案怎么那么奇怪?黄乎乎的,像一块踩得不成形的饼子。
大夫人皱着眉问张婆子,“你家小姐往日在祖宅里也不做女红?”
“倒也做过一个。”
大夫人瞥了齐欣一眼,仿佛在说,你还说谎,人家说你做女红。
齐欣接收到大夫人眼中的含义,她转眼看向张婆子。
张婆子并没看齐欣,抬手指着自己戴的抹额,“回禀夫人,这就是小姐给奴婢做的,上面的图案是小姐绣的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