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帮忙
秦征已知不好，他抬脚踢在岳芳的腿上，岳芳身子一滑，朝向仰倒下去，纵是这样，还是慢了些，打进来的镖扎在岳芳肩头，疼得她惨叫起来。岳芳的丈夫吓得抱住岳芳，又哭又喊。
秦征断喝一声，“别说话，会暴露位置！”
与此同时，清扬转身吹灭房中的小油灯，几个人都看向外面。
外面和屋里都漆黑一片，没看到任何人影，房里除了岳芳夫妻在低低哭泣，再没有其他声音。
秦征抬手伸向清扬的位置，清扬会意，抓过一个凳子就扔了出去，在凳子出去的一瞬间，一支镖打了来。
秦征马上发现对方的位置，“在对面墙头俯着呢！”
清扬将房门踢开，朝着墙头上打出一支袖箭，墙头上的人朝后一滚，从墙头落下去，清扬带着几个官差就去追赶。
秦征打开火折子转回身查看岳芳的伤势，却见她丈夫已经抱着她，两个人不知道是谁在哆嗦，血染了他们二人的身上。
齐欣上前按在岳芳的鼻子前，茫然抬头看秦征，“人没了……”
秦征拿着火折点起油灯照到岳芳肩头，就见在肩头的那支镖打的位置上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
“镖上有毒，故意要灭口。”秦征缓缓站起身来。
随着这句话，岳芳的丈夫终于敢嚎啕大哭起来，抱着岳芳的尸体不肯松手。
齐欣也站起身，看着哭得厉害的岳芳丈夫，低低说了声，“对不起。”
可是说出这话时，又觉得自己说得苍白无力。
县衙门里的官差走过来，“秦大人，岳氏的丧事小人定会帮着料理，秦大人您看您还有何吩咐？”
秦征拿出一张银票放到桌上，对着痛哭的岳芳丈夫说：“杀岳氏且用镖打的，一定是吴旋，我们就是找这个人的，他身上背的人命已不只是一条了，只是我没想到，抚养他的姨母他都下得了手……这是二百两银票，你收下吧，也让我们尽些心。”
岳芳的丈夫还在哭着，县衙门差官对秦征道：“秦大人，即有人命案子在，那我不留你们了，请你们快去办案抓住这个人，也好替岳氏报仇。”
秦征看向齐欣，齐欣不忍再看岳芳丈夫，低着头走向门口。
在他们快出门时，岳芳丈夫忽然叫住他们，“大……大人，我家婆娘她……刚刚在我怀里说……她说……她姐姐后来去的那家，好像姓刘……她说，是个什么御史……”
齐欣和秦征猛然转回身，看向岳芳丈夫。
那朴实的汉子满脸皆是泪，他紧紧的抱着妻子的尸体，眼中满是绝望，“孩儿他娘不再了……银子我也不要……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们……”
齐欣心如刀绞，她的眼泪当即落下来，“多谢您，这位大哥，您是帮了我们大忙。”
秦征也深吸口气，向那男人深鞠一躬，“多谢您，银子务必要留下，您和岳氏都帮了我们大忙。”
男人的泪越流越凶，他低头抚上妻子的脸。
齐欣再也看不下去，哭着将头转过去。
“秦大人，您快走吧。”县衙门的人催促着秦征和齐欣，两个人这才离开岳芳家。
坐在马车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帮了他们的人，在临命终时，依然想着帮他们。失去亲人的人，在抱着亲人的尸首时，依然没怪他们一句，还是将帮助进行到底了。
在这样质朴又善良的人们面前，齐欣觉得自己渺小了许多。
过了很久，齐欣才转头看秦征，秦征已知她要问什么，“姓刘的御史满京城就只有刘自兴，再没有其他人了。”
原来如秦征所猜想的那样，刘自兴才是背后的黑手，齐欣懊悔的闭上眼睛。
自己真是太过相信合理的逻辑，可是罪犯却是这样，他们大多不按照逻辑去思考，就像吴旋，岳芳明明说吴旋和她亲厚，可是要她命的人是和她亲厚的人，这是何等残忍。
来时的兴冲冲，此时已经荡然无存，明明是知道背后之人了，两个人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们现在就回去么？”又过了好一会儿，齐欣才问秦征。
“回去，马上就回去，夜长必然梦多。”
“可是清扬他们还去抓那个吴旋去了。”
“清扬不会离开太久，他一会儿定然会回到县衙门。”
齐欣和秦征回到县衙门，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有一柱香的时间，清扬就带着人回来了。
“大人，我们虽没抓住吴旋，却袖箭伤到他手臂了。”
多像一个轮回，吴旋将镖打在岳芳的肩头，而现在轮到他被人用袖箭伤到手臂。
“马上回京城。”秦征道，“越快越好。”
“好。”清扬出去准备。
秦征转回身对齐欣说：“你一会儿不要骑马了，并不安全，你一会儿和我共骑一匹马。”
齐欣马上反对，“可是那样会慢很多。”
“那也要以你安全主为主才行。”秦征完全不给齐欣再说话的机会，他走出房去，挑了匹最壮的马。
龚县的夜似乎比京城更要暗，催马而行，走出多远不见一处灯火，只有急切的马蹄声似在催着前行的速度。
一队人由齐欣和秦征共骑一马在当中，而其他官差将两人围在当中。他们走得并不快，在子夜时分，走出不到一半的路程。
忽然，树林中飞出一道反着月光的一物，那东西朝着秦征和齐欣的坐骑而来，打得又是十分准，打在马的屁股上。
马受疼扬起四蹄差点把背上的二人甩到地上。
“吁！”任凭秦征如何去勒，马都不肯停下来，带着他们疯一样的跑。
四周的官差急忙催马去追，口唤“大人”。
而那马已经跑出很远去，和后面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秦征使劲的勒着马，可马完全不听指挥，还在漫无目的的跑着。
这时，又一支镖打出来，因秦征已有准备，他抱起齐欣腾空而起，朝着一旁的树林跃去。
而对方似乎也想到这，紧接着再甩出一支镖，那镖朝着秦征的腿打去。
秦征因抱着齐欣躲得慢了些，镖正打中手臂，秦征手一疼，松开齐欣，不会武功的齐欣从半空中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