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你爹
秦征回头看向齐欣，“刚刚叫你受惊了吧？”
齐欣抚掉额前头发上的水，“没事，只是刚刚确实害怕了那么一下。”
秦征看着她露出的笑容，忍不住上前将自己的帕子递了去，“我也不想你冒这个险。”
齐欣一面擦头发一面道：“想抓狗急跳墙的郭恒，哪有不冒点风险的？而且你比我的风险更大，你都没说什么。”
“我心里有底。”
“你在我也有底。”
秦征望着齐欣，齐欣的脸红了红，低头继续擦头发。
秦征忽然说：“我想等咱们把这个案子办完，我就带你回家见见我家人，可好？”
听到秦征说到见家长，齐欣多少有些吃惊。
很突然，对齐欣来说几乎是措手不及。
若说对秦征欣赏，齐欣心里一定是有的。但是，齐欣她自己几斤几两心里也是清楚的。在古代，就她这个家世、她这个性格，绝对不是讨喜的儿媳妇。长公主在皇家长大，许夫人又是那样的态度，长公主能喜欢她才怪。
家世太高的老公家，没有后援、且有一堆烂事的娘家，这样的婚事无论是谁，都不会看好。
“我觉得我们还不够了解吧？”齐欣斟酌片刻说道。
见秦征只看她，齐欣连忙道：“我不是说你不好，而是你太好。我是欣赏你工作技能和人品，可是我觉得我们没考虑更多。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不是两个人的事。”
秦征看了齐欣良久，“你在说什么？什么婚姻、家庭的？我只是说带你回家见见我家人，比如我弟弟，我师父。”
这次满脸通红的换成是齐欣了，“啊？哈哈，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哎呀呀，我是自作多情、自以为是了哈，哈哈。哎，小兰出来了，我要去找小兰问问她怎么样了，告辞啊告辞。”
齐欣跑得比谁都快，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秦征的长眉缓缓舒展开，眼中的惆怅再难遮住。
只是提到见他的家人，她就已经害怕成这样了，她不是一直是个自在、不受礼法约束、活泼的女子么？自己是不是打扰了她无忧的生活了？
而且……她心里真的有自己么？她都以为用她要挟不了自己，其实，她错了。
“大人。”清扬轻轻唤了秦征一声，秦征转头，“何事？”
刹那的情绪变换，让清扬不由得退了一步，“冯阿财请大人和他一道去搜郭恒的府上。”
秦征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
忙了有一天，晚上时，秦征和齐欣以及清扬、小兰坐在一处吃饭。
秦征说：“今日我们去搜了郭恒府里，发现现银就有二十万两。”
这个数目着实让其余几个人都吃了一惊。
小兰端着的碗差点掉了，“二十万两？就算一个清知县、十万数花银，他郭恒是不是也贪得多了些！”
秦征慢慢喝着汤，“只是现银，还有钱庄里的银子呢。”
齐欣急忙问：“提审郭恒了么？毕竟，他贪的银子里，肯定有和王希福、吕丁案子有关的银子。”
“提审郭恒了，但是他什么也不肯说。”
“他牙里没有毒药吧？”
“没有。”秦征道。
清扬抢着说：“是我检查的，我差点把那老小子的牙都给拔了，让他再对咱们下手！”
小兰笑出声来，低声说着“该”。
秦征看向吃着饭的齐欣，“你那里问得如何了？”
齐欣将筷子放下，“今天我去了小申巷，又问了那里的街坊。这次倒是有人说话了，但是说得并不多。他们说，王希福确实是进了监狱，他们听说是因为偷了银子。因为当时王希福并不在家，所以大家知道的也并不多。”
“我还问过王希福从前做过什么，大家也都说，王希福自卖了地，就在码头上帮人干些杂活。后来，有水患，他们这些杂工又去帮着治过水，也就是徒隶。有一件顶重要的事。”
齐欣说着，声音顿下来，几个人都看向她。齐欣这才说：“邻居们说，王希福在当徒隶时，是到了寻阳的。等水患过后，王希福还在码头上干活。”
“寻阳？”秦征马上道，“如果这样说，王希福是在当徒隶时到过寻阳，那时候他有可能和吕丁有交集的。他们有没有说王希福是如何死的？”
“说是掉水里淹死的。我想是和郭恒治死的办法是一样的，应该就是郭恒做的。”
秦征沉思着，“大家没再说别的了么？”
“嗯……”齐欣的话一顿，秦征就知道她有话还没说，“他们还说什么了么？桌上没有外人，你不防直说。”
齐欣看看小兰，又看看清扬，“还是让他俩出去我再说吧。”
秦征就知道齐欣听到的事极为机密。
两个人也知深浅，齐欣的话一落，两个人自动出去守在门口。
“好了，现在说吧。”秦征眉头皱着问齐欣。
齐欣看着如临大敌的秦征，垂下眼去，“我今天看到之前的那个老妇人了。”
“嗯，然后呢？”
“他们都叫她付婆婆。”
“付婆婆难道又说什么了？”
“倒是说了。”齐欣的嘴角扬了扬，“付婆婆问我说，你爹今日怎么没和你一道来。”
秦征怔了下，“谁？”
“她说我爹。我听了半天，她说的好像是你。”
秦征脸由白变红，由红成黑，“你怎知她说的是我？”
“你看你还不信，”齐欣垂着眼不敢看秦征，笑容却出卖了她，“付婆婆这样说的，你爹那白脸比曹操都白，你是一点不随你爹！”
“她倒真会说啊！”秦征深吸口气，“我哪里就那么老了？”
“她糊涂了，你不必当真。”齐欣极力的忍着笑。
秦征看着不能太笑的齐欣，“没别的事你就好好吃饭吧。”
看秦征要走，齐欣连忙道：“我还想问你，春县已经查得差不多，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寻阳再查查吕丁？”
秦征点头，“确实要查吕丁。这样，等明日通判周大人过来，我们就跟周大人说明这边的情况，越快去寻阳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