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伤势
小兰无心去追那人，跟在孙小四的身后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就见齐欣已经吐血，小兰惊得上前扶住齐欣，“小姐您没事吧？！”
齐欣看到小兰，终于放下心来，她指了指门外。小兰会意，“小姐放心，那人已被奴婢打了一镖，受了伤，他也好不了。”
齐欣又指了下院里被绑的男人，孙小四抢着说：“我在大理寺还叫了其他的官差大哥们，是我和小兰姐姐着急先过来了，他们一会儿就来。”
齐欣完全放下心来，她身子摇了下，眼前发黑，耳边除了嗡嗡声就是小兰和孙小四的呼唤声，齐欣整个人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齐欣睁开眼睛，只觉得手发紧，身边有人道：“你醒了？”
齐欣转过头去，就见秦征坐在床边的小杌上，正握着她的手。齐欣看了眼秦征，“你回来了，宫里的事如何了？圣上可有怪罪于你？”
面对不顾自己安危，还惦记着自己的齐欣，秦征的眉眼都温柔下来，他低头握紧齐欣的手，“别担心，我很好，圣上没怪我，圣上还让我全力查迟顾展的死因。倒是你，怎么又离开小兰了？我不是告诉你要和小兰在一处，你又不听话？”
齐欣哼哼两声，“我都这样了，你还忍心说我？”
“我是心疼你。”秦征说着，想起才从宫里回到大理寺时的情形。
孙小四抹着眼泪一头撞到才进大理寺的秦征的怀里，见撞的是秦征，孙小四带上了哭腔，“秦大人不好了，姐姐她……被人打到吐血了！”
只这一句话，秦征的头就嗡了一声，他顾不得孙小四，朝着后面而来。
进门就见郎中正给齐欣把脉，秦征一直将心里的那份急压着，待郎中把过脉，他上前来询问：“先生，她怎么样了？”
郎中将迎枕收起，转头对秦征说：“被踢中前胸，骨头没事，五脏应该是受了损伤，这一脚极重，刚刚她在昏迷时又吐了血，我看你们另请高明吧，请对了郎中，许是能保下她，若是请不对，单单只靠我，只怕她此后五脏都会落下病根，寿并不能长。”
秦征的指节不由得握紧起来。
他不要齐欣落下任何病根，他更不要齐欣有什么差错，如果齐欣不能久寿，他活下去的意义又是什么？
秦征叫过小兰，“你仔细寻着你家小姐。”说罢，秦征转身走出去。
待他再回来时，已是两个多时辰后了，许世长和疯道爷气喘吁吁的跟着秦征而来。
疯道爷抢先一步进了房中，“我那懂事乖巧的徒儿呢？”疯道爷说着，看到躺在床上，脸上发白，衣襟上还沾着血的齐欣，老脸一黑，“徒儿啊！”
疯道爷嘴里叫着，身子却一转，一把抓住许世长的前衣襟，“你个老筛糠快给我治我徒儿，我徒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你给她陪葬！”
许世长一把推开疯道爷，“没你个老碍事的东西我早给她把上脉了，你给我走！”
背着药箱的许世长来到床边，拿出迎枕给齐欣把起脉来。
疯道爷不敢多话，在床边不停的来回走着。走一会儿，望向床上的齐欣又不停的摇头。
不多时，许世长放下手来，骂起疯道爷，“你个老东西转得我头直晕！”
疯道爷也不生气，急切的询问齐欣的情况。
许世长拈着胡须，还不等说话，疯道爷扬手就揪住许世长的胡须，“你还拿起乔来了，有屁快放，捋你那几根毛做什么，揪了干净！”
许世长气极，两个老头眼见要打起来，秦征在他们身后道：“你们这个时候还要吵么？她还在病中，她的伤可能不会好的！”
被喝了一声的两个老头都回过头去，就见秦征的脸色更加白，就像是不过了血液的那种。他脸上的肌肉都崩着，似乎再一用力，那些肌肉就会崩裂了开。
也许，要裂开的不只是他身上的肌肉，还有他的心。
疯道爷率先骂起秦征来，“你小子和谁大吵大喊呢？！”
许世长在这个时候和老友一致对外起来，“小秦，你以为我是谁？我能让她治不好么？我会叫我自己的名声折在这里么？！”
秦征原本灰暗的眸子忽的一亮，“神医您的意思是……”
许世长拍着胸膛，“我亲自给她抓药、煎药，定能让她的病好起来，而且是，不落病根的那种！”
秦征听闻许世长的话，向他深鞠一躬，“多谢神医！”
疯道爷也长出口气，“行了行了，都出去吧，老筛糠你写方子，我和你一道煎药。”
“你就是想监督我，怕我害了你徒弟。”
“你知道就好，我告诉你，你别想耍花招……”
两个老头打着嘴架就出去了。
秦征摆手让小兰也退出去，他来到齐欣身边坐下。
昏迷的她气息变得极弱，衣襟上的血早已干涸，只是和她那苍白的脸在一处显得脸白得仿佛没了温度，血红得触目惊心。
他将她额头的流海抚到一边，露出她饱满的前额来。
自己就走了这么一会儿，她就又遇到危险了，早知这样，就算皇上真治他的罪，他也不要离开她半步。
他持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贴住。
他总觉得，是他对不住她，从他提到让她来大理寺做事开始，就注定他对不住她了。他真是昏了头，怎么会想到这么个馊主意？他将她置于何地了？
秦征深吸口气，怎样才能让她避开危险呢？从前他也和她说过不要在大理寺做事的话，可是她不依。她说女子也要有自己的事业可做。
可是这样的事业他宁愿她不做下去，她只安安静静的守在他们未来的小家，相夫教子，与他举案齐眉，就好了。一辈子不就那么短么？他要和她厮守着，他要为她遮风挡雨，将那短暂的人生拉宽，将那简单的生活因她而精彩起来。
秦征握紧了齐欣的手，“欣儿，都是我不好……”他喃喃自语着，“都是我不好……”
一声叹息，淹没了他的话，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处，久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