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心有所动
袁羽影包扎好了说：“不严重，只是擦破了些皮，不出七天就会愈合！”
“陛下，属下怀疑王妃意图行刺之事，还请陛下发落！”常封把怀疑两个字说的很重。
程墨烈拿着那把匕首轻轻拍打着手心不动声色的问道：“你当真要杀孤王么？”
“想要和做到之间还有着很长一段的距离”水悠凝挺直了身体，“如何发落全凭于你！只是我希望你放过我的爹娘还有百筱。”
“你现在没有资格跟孤谈条件！”程墨烈把玩着那把匕首，伸手握住了水悠凝的下颚低声说：“你只要告诉孤，如果侍卫们没有进来，你会不会刺下去，会不会刺下去！”
袁羽影眉宇微皱之想伸手拦住程墨烈，可是终究是没有伸手，只是心里乞讨，事情不要发展到他不忍看的一幕。
“会！”
果然，袁羽影心里一颤。
程墨烈捏紧下巴的手终归是放开了，转身袍袖一抖说：“王妃里通外合犯上作乱，给我关进天狱间，等候审问发落！”
常封也是一愣，嗫嚅道：“天狱间……陛下，王妃进那里……”
“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么！”
“属下不敢！”常封赶忙握拳一挥手说，“来人把王妃请入天狱间！”
“慢着！”袁羽影漫步上前，行了一礼说：“陛下，王妃的身份高贵，怎么能发配到天狱间，如果王妃真的想杀陛下，在侍卫闯进来之前有足够的时间，还请陛下明察！”
程墨烈未曾回头，挑眉看着袁羽影说：“袁夫子对孤的王妃倒很在意么！”
“臣只是不希望陛下后悔而已！”
“她都不曾有悔意！孤为何要后悔！立刻带走！”
“是！”常封不敢怠慢，直接压着水悠凝走了出去。
离开的一刹那，水悠凝对着袁羽影路出道谢一笑，那一抹笑容深深地埋进了袁羽影的心中。
你可知道那天狱间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对一切都未知的你会是这般释然，你是安于生死，还是超脱红尘。
直到那抹笑容离开，程墨烈都没有想听到他要听的声音，只是冷冷的看着大镜里反射过来的身影。
你宁愿去死，也要反抗本王！
碰的一声，手中匕首飞入衣镜，镂花玉镜瞬间碎于地上，难再重圆。
行歌城南疆一座古庙中，青衣人已经摘下了面纱，露出一张布满胡须的面容，长髯披至胸口，面容俊朗只是难看出年龄，他把剑往后身后一背，对着庙里两人说：“步某不才，未能成功！”
“步大侠辛苦了，只是命中注定那程墨烈不容易死，何况九离王宫守卫这么严密，也只有步大侠能潜入了！”申广泰微微抱拳。
“既然这样，那步某告辞！”
“稍等！”申广泰一抬手，尚重直接拿出一个包裹递了过去。
“你这是何意？”
“此番行刺的报酬！”
“呵呵，你们把我步某当成何人了！程墨烈，步某自有杀他的理由！多谢你提供王宫地图，按照你的说法让那叫水悠凝的女子刺杀。可惜非但没有成功，反而失败，恐怕连累她暴露身份了。”
“步大侠权且放心，那女子是九离王宠爱之人，不会遭来杀身之祸的。”
“那就好，也省去步某愧疚，先走一步！”话音一落，人已不见踪影。
“连江湖豪侠都杀不了那程墨烈，可见他运气太好了！”
“非也，尚重，你没有见识过程墨烈的本事么？我觉得步少尊不见得是他的对手，何况那王宫之内有那么多的侍卫把守，也就是江湖豪侠步少尊，换做他人，定然逃不出来的。”
“这么说，军师已经算好此行必败的，那为何还多此一举，而且此次把冷小姐拉下马来，恐怕又要受不少苦！”
“王上已经进入荒原之地养精蓄锐，招兵买马，对九离的一切事宜皆有本军师做主！王上是怒了，只是怒的还不够，那九离王越对冷小姐的所有折辱，将成为咱们王的动力！”申广泰说着长叹一声，“等到血刃九离，夺回天下，王上定能了解我苦心！”
水悠凝被蒙住了头，推上了一辆马车，然后就听着车轮滚动起来，仿佛每一圈都压在了她的心上。
天狱间那是一个什么地方，有些时候恐惧来源于陌生。
要说不怕，那又怎么可能。谋杀九离君王，这个罪名水悠凝想都没想过，一个逃婚就让水家八十口人命丧黄泉，如果当时真的刺了下去，她真难想想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子。
很快被推下了车，撤去了眼罩，水悠凝感觉到的是昏暗的灯光和压抑的气氛，看守卫士把一间房屋的门打开了，伸手就要去推水悠凝。
“等一下”袁羽影突然喊了一声，从后面走过来。看守侍卫往后退了一步，袁羽影走到水悠凝的身边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她依旧微扬的面容，心中剥丝抽茧一般，最终哀叹一声说：“为何要那么做？”
“为何？刺杀他对我来说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以你的聪明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激怒王对你又有何益！”
此话一出，水悠凝静静的盯着袁羽影的眼睛，忽而一笑说：“原来是你……”
袁羽影心中一惊，难道她已经知道那日的蒙面之事，心中惊骇，脸上却一如潇洒的说：“我是九离君王的御医！”
“没错，我就是说你是御医！”水悠凝说着依旧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知道你要进入的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
“我过来不能和你多言，我只是来传递王上的话，要你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到底错在了哪里！”
“袁夫子，时间不容耽搁。”常封咳嗽一声，不得不出声提醒。
“那你就好生反省吧。”袁羽影说完侧身就走，经过水悠凝的身边不为人知的将一个小球塞到了她的手中。
碰到那温润的指尖，水悠凝微微一颤，看着那个走远的身影，紧紧的把握住小球的手攥成了拳头。
步入那个房间的一瞬间，水悠凝就已经后悔，疑惑惊奇伴随着关门声化为了无尽的黑暗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