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传承

“七杀”卫炎明看着这两个字，明明应该是十分具有魄力的字，如今只有一点点的疲惫，一点点懊悔，两个字的周围，没有血气，没有怒气，只有着一丝丝慢慢延伸的哀婉。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创造的什么样的剑招，变成了这副摸样。

七杀之后，他看见了那个灰袍人的面孔，有点欣慰，也有对自己的不忍。最终，他开口了：“我的传承，不适合你，走吧。”卫炎明呆在原地，摇了摇头。灰袍人笑了笑：“我名，怜骨度。进入这殿堂，还没有十年。但我进来，真的不是为了留下什么传承。就算你非得学，我也不忍让你去学完这一套剑法。”

卫炎明继续摇头：“强吗？”我要做最好的普通人，最好的普通人，必须强。

怜骨度笑了：“不是强不强，是不适合你，是太难学。”

“不怕！”语气坚定，眼神凌厉。让怜骨度把所有想让他退去的话都咽了回去。他最后向卫炎明递出了手：“来吧，希望你不会后悔。”手触碰的一刹那，卫炎明看见了这个男人的一生，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有些画面让自己心颤不止。

年少的意气风发，年少的胆大妄为，年少的四方天涯。

中年的无敌天下，中年的成家立业，中年的仇怨似海。

老年的颓然无力，老年的家徒四壁，老年的一声叹息。

他累了，他失去了一切。

杀了敌人，杀了仇人。但是杀了一个，会有更多，更多之下，那是家破人亡，那是孤苦伶仃，那是对所有努力做出的否定。怜骨度最后给卫炎明念了句：“待得繁华落尽时，只看落叶飘荡。”旋即，卫炎明就从他的人生中退了出来，再次回到了那个幽暗的房间。那个硕大的“累”变得闪着点点剑光。

莫名其妙的，自己眼中有了几滴泪水。朝着怜骨度的身体单膝跪地，手扶上自己的心房。这是一种尊敬的表现。这剑招，自己现在任何一招都无法感受到，当真是玄妙无比。居然不是靠境界领悟，靠真意领悟。这剑招居然靠的是相同的感情传承。

必须经历过相同的经历，研发出相近的感情，才有可能领会相同的剑招，才有可能发挥完全的实力。怪不得说不适合自己。

还得再找一个啊，适合自己的。没说传承只能拿一个吧……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样子。

智道之上，徐云落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三本书。说好的多选择呢，说好的自己的路呢？就只有三本书！之前还仔细地检查过了，这三本书的台子是联通的，如果拿起来一本，剩下两本就会陷下去，也就是只能走一条路。

逗人呢！宗叔叔给我说他走武道的时候，那道路两旁都是传承，都是武者的毕生心血。这就三本书？？？

徐云落看着那三本书的书名分别是《治世》《太平》《杀敌》

平平无奇，在封闭的屋子里散发出油墨的香味。徐云落想了又想，治世不是我的职责，杀敌亦不是，如果真想给人民平和的日子，杀敌并不是长久的计策。而治世，应该是太平后的作为。看样子，只能选这一本了。他慢慢拿起那本《太平》，翻开书仔细端详。

笔迹各不相同，语气也各不相同。这是历代先贤用自己的所有，编纂出的集合，编纂处的兵书。这本《太平》包含统兵的方法，包含兵法，包含这几十年来南方和北方的差异，甚至包含着北方各个将领的优良，后辈的贤愚。

这一本《太平》知识繁杂，不是一时三刻能消化的。点了点头，走出了智道。

与此同时，卫炎明已经找见了另一种适合自己的功法。也可以说，是武技。

化灵入焰决，这篇功法没有什么境界之分，也没有什么力量的大小问题，只看自己的力量多少，是一门很不错的辅助功法。

卫炎明从传承中睁开眼睛，看向传给他功法的老人灵体。老人自嘲地笑了一句：“这么多年了，这篇功法传了三四个，你倒是第一个真把它当辅修的。好好练你原来的功法，别在我这上面花太多的心思，乱了自己的路，总归是不好的。”说完，他也消散了。卫炎明继续单膝跪地，手扶心房。表示尊敬。现在，得走了。

这里面的时间，虽然非常短，但是让人如同洗浴一般，洗去自身铅华，身心都感觉进化了很多，虽然记忆不全让头脑还是不清晰，但是经历过这一场，感觉冷静了很多。也为这些前辈感到自豪，赞叹。他们全身心地为了后辈做着自己能做的一切，就是死了也不会停止。甚至不会让后辈走自己的路，功法都会为前来接受的孩子做一些改善的处理。

有这样的前辈，不会出什么丢脸的后辈。

二人在门前相遇，都感到了对方的变化。相互点了点头，一起推开那扇古老的门。阳光照在二人的脸上，温暖，明亮。徐云落笑了，他感觉自己已经可以看见未来的美好。天空上白云飘过，遮住阳光，让卫炎明的脸上多了阴沉。但也是一闪而过。

二人的面前，耶律定负手等待，两旁是两个与人等高的箱子，上面金纹秀丽，一个散发着厚重的感觉，另一个只让人感觉那箱子是否即将飘扬而上。耶律定手一挥，宗玖和徐林生打开两个箱子，露出内里的宝物。

厚重之感来自于一副战甲，肩附狻猊兽首，腰佩犀月，通体以黑打底，其上有如夜空之中的金色祥云花纹。威武沉稳。细看之中，浑然一体之下那是一个个细小的锁子勾连，配合。

“此甲名为，五云流光锁子甲。”耶律定笑着介绍

五云流光，西原极少的金属之一，最大的奇妙就在于它可以将攻击全部散开，不管多么重的攻击，都会被它分散，卸去。是最好的战甲和战盾主材。如今居然这么大一块，都做成了锁子甲。用料之多难以想象。

另一旁，是一袭好似羽毛轻骨的内甲。仅有胸甲，手甲，胫甲。手甲之上，有三根锋利爪骨。胸甲后方，那是一根根的骨质羽毛，仿佛就要破空而去。简单之中透着无尽的凶猛。

“此甲名为隼。”耶律定陶醉地看着这个战甲：“这是，本汗第一次出去狩猎，见到的最美丽的雄鹰。它现在更美了。”

他看向二人：“入过殿堂，穿上战甲，你二人从今开始，就是我西原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