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战前

大军一路在草原上奔袭，一路向北，跨过阿勒河，再向前，是一个前沿驻地。大都虽然是皇城，但是特意离前沿非常近，补给方便，也坐困兽斗的激励条件。这里离大都的路程，不过三稍而已。消息传递快速，也是方便。大军到达驻地，各自驻扎，新人们，迎来自己第一次的集体生活。

看向北方，那是一座孤城。在广阔的草原上它就是北方的门户。打下它，就可以立住脚跟，通向其他城市。与南方人的不同，北方人更喜欢城池，集中经济。而南方人更喜欢游牧生活，可进可退。各有优点。

当晚，宗玖下令让各自休整，明日开展战前会议。今晚是新来的将领和自己手底下人的最佳磨合，互相了解。不要到明天上战场了还发生什么矛盾。卫炎明坐在红鬃马旁边，摸着它的毛发，直直的看着南方。全然不顾身后自己的士兵还在烤肉，还在说着明天的战斗会怎么样。

身后，拓跋正带着一个独眼的人走了过来，带着三壶马奶酒坐在卫炎明的身旁。卫炎明侧头看了看二人，没有说什么，继续看向南方。拓跋正看着他递给他一壶马奶酒：“你这样不合群的话，融不进集体，日后你指挥会很麻烦的。”卫炎明接过来：“指挥？不是有你们吗？”他很严肃地说完，拓跋正愣在原地，一旁的独眼人笑的倒在草地上：“哎呀，老正，这小子不明白。”他做起来喝口酒，盯着卫炎明：“你觉得让你做这个将军是因为什么？你的潜力？实力？”

卫炎明想了想：“不知道，你们俩都比我强，为什么还非得让我当这个将军。”拓跋正笑着给他解释：“你以为将军真的是需要实力吗？所谓将军，是可以带领我们的人，将军是整个军队的灵魂，你强了，我们就会强，你向上，我们更会向上。所以一个将军，实力不是重要的。”

独眼人补充道：“你那场战斗我们都看了，我们相信，你可以把我们带成一支虎狼之师。让我们把敌人杀到绝望。”那种凶气，那种不服输的气势，你已经征服了不少人。拓跋正举起自己的马奶酒：“正式认识一下，今晚军队里可以喝酒，但是不醉就行，希望你能尽兴。我是正统领，拓跋正。”

独眼人将马奶酒递过来，与拓跋正碰杯：“萧鹰。”卫炎明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酒，旋即递出自己的壶：“卫炎明。”

壶分开，酒喝干。三个人回到篝火前，与自家士兵迎来第一次战前介绍。

那一边，徐云落就很大方，直接坐在篝火前问着前辈们战争的情况。虽然从《太平》上知道了北方人一直觉得他们比南方人优秀，他们觉得南方人是蛮夷。所以他们也喜欢蹲在自家城池里。多年下来，城池南方人打下来不少，但是真的不善于防守，只是跟代行管理一样，没过几天就得还回去。

这些个老兵，就有很多的经验了。

纸上得来终觉浅啊，《太平》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仓央弘毅看着一直皱着眉头的徐云落给旁边的人开玩笑说：“你们看看，这新将军，还没上战场呢想的都比咱们多，这怕不是以后成亲了，这得怕老婆。”

另一个老兵不愿意了：“你咋说话呢，咱们将军这是心思缜密，这以后找老婆，总比我们强一点，有耐性，这没耐性的，都被他给等没了！”

徐云落摇了摇头，没说话。无奈地继续喝酒。他知道，这里的士兵，都是在刀尖上摸爬滚打的人，是跟死亡跳舞的人，他们的生命早就不是一个所有物。他们只能靠着这些小小的玩笑，去寻找自己存在的痕迹。

成家，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徐云落握了握拳头，只要没有战争，只要能停止战争，只要能太平，大家都能追求自己的生活。他掏出《太平》继续寻找着自己需要的信息。仓央弘毅笑了笑，给旁边的人比了个安静点的手势，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喝酒，不再发出什么声音。他们心中，也对徐云落很满意，虽然年轻，虽然没见识，但是他的冷静和雄心，会带着大家成为一支决定生死胜利的部队。那一天不会远。

一夜，就在热闹和安静中过去了。

第二天大早，一声悠长的号角拉开了战斗的帷幕，五个军团的首领，聚集到宗玖的大帐中，席地而坐，交流讨论接下来的战斗。目前的问题是，对面肯定是重兵把守，如果绕过这个城池去打下一个，会因为补给问题，在到达下一个城池前大军就会饿死。

而如果硬打，在没有地利的情况下根本就是找死。

宗玖看向各个将领：“你们有什么想法。”

徐云落举手，宗玖点头表示首肯。徐云落问：“为什么感觉像是大帅不上阵的。”宗玖点了点头：“我就是不上阵，战场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战力相平。战阶的人，只能跟战阶的人对战，所谓大帅，只是来此镇定军心的作用。必要时我会去抗衡对面的大帅。”

“那你只是出手不行吗？”

“那敌人的战阶很可能就会撕破脸了，他们很可能会聚集力量，找个三四个战阶来与我对战，那时候，我会陨落不说，这整个大军，都会面临灾祸。这行一步，必须步步谨慎，别拿自己的想法当做真的。”宗玖面色一厉：“这座门户，是必须打下来的，不用多想。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北方人也意识到了这座城池的重要性，据可靠情报，这一次不比其他，他们拿来了新的技术，从东方来的火器。这种东西在城池上，就是最好的守城工具。”

火器，东方新的技术。

灵阶是一种即将普及的力量，但是侠阶以上，数量急剧减少。这一武器的作用，就是将数人的战力集中，打出一击几乎是士阶三级的攻击。这一击打出，对于普通士兵，就是必杀的攻击。

徐云落皱了皱眉头：“城池固若金汤，那么只能从里面下手。”

宗玖笑了：“对，这不失为一个好计策，但是我不知道对方是否有防备，暗号，替身。甚至是可能敌方首领死了，他们也能正常运转。”

徐云落点点头：“但是值得拼一把。”

宗玖看着他：“几成把握。”

“七成。”

“你要知道更多的时候是那剩下三成。就是这三成，你会葬送你部下的所有生命。”宗玖缓缓地说，让徐云落的脸色渐渐的转向不甘。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这是无法避免的，但是，这一次我让你带人去，还需要其他的分配，统统由你自己决定，我一概不问。”宗玖最后下了命令，扔给徐云落一条军令状：“七天内，我要看见那座城池飘扬着我们的旗帜。”

徐云落深吸一口气：“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