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采野菜
“饿了吗？”见她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于品竹只好用最有用的办法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果然，白兰儿抬起头来，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放光一样。
实在是控制不住了，于品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只是一下便离开了，他怕自己会得寸进尺，这脑子里想一想就可以了，实际行动还是先不要付出得好，不然最后难受的可是他自己。
白兰儿歪了歪头，“竹子，你以后不要再这样摸我的头了好不好？”
于品竹心一沉，“为什么？”
“因为感觉你是在摸小黑啊，这样让我很没面子。”
小黑是他们曾经在街上捡到的一条狗，全身都是黑乎乎的，所以起名叫小黑。
原来如此，于品竹松了口气，“一个小白，一个小黑，确实很像。”
“喂喂喂。”白兰儿不满了，“我们哪里像了。”
她的嘴无意识地撅起，粉粉嫩嫩的，于品竹下意识地嘴唇动了动，忽然问道：“小白，你的生辰快到了吧。”
不明白他的话题怎么转得这么快，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白兰儿只能愣愣地点点头，“没啊，我生辰是在八月十五，和中秋节是一天。”说着，看于品竹的眼神就更加不友善了，“真是的，你居然连我的生辰都忘了，今年的礼物我要双份的。”
“好，一定会送你一个大礼的。”傻丫头，今年是她的及笄之年，他原本就是打算送她个大礼的。
这下子倒是引起了白兰儿的好奇心，“什么礼物？”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完，于品竹也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了，“走吧。”
“去哪儿呀？”
“你不是饿了吗？”
这是要去吃饭的节奏啊，白兰儿咽了咽口水，赶忙跟上了，“等等我。”
“今天要做什么好吃的呀。”
“你管我做什么，反正你又不挑食。”
想了会儿，白兰儿点点头，“嗯，也是啊，我是不是很好养活？”
于品竹偏头，见她一副快来夸我的样子，不由得好笑，确是想逗逗她，叹了口气，“那可不一定，你这么能吃，一般人还真的是养不起。”
白兰儿也不恼，反正这也是事实，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说道：“所以啊，我未来的夫君最好是个酒楼的老板。”
于品竹脚步微顿，皱了皱眉头，“为什么？”
“这样我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了呀，吃多少都可以。”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明智，白兰儿不由得晃了晃脑袋，很是得意的样子。
“那估计酒楼得被你吃穷了只能关门大吉了。”
“才不会。”白兰儿有些不开心了，“我是吃的多了些，可是什么也不挑啊，就算是最后客人剩下来的也都够我吃得饱饱的了。”
“你个没出息的，竟然想到要去吃别人剩下的。”于品竹恨铁不成钢地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白兰儿“嗷”了一声，抱住自己的脑袋，“那也总比饿肚子强吧。”
于品竹斜睨了她一眼，“让你吃剩饭的能是什么好玩意儿。”
这倒也是啊，要是她的丈夫真敢让她吃剩饭的话，那她就狠狠揍他一顿，以后天天让他吃剩饭，哼哼。
“给。”正在白兰儿还在想剩饭这个问题的时候，于品竹忽然递了个篮子过来。
白兰儿接了过来，“干什么？”
于品竹手上拿了个小铲子，“上山。”
“上山？”白兰儿一愣，忽然间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挖野菜吗？”
她的神情显得很是兴奋，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于品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嗯。”
“太好了，这时候的野菜是最美味的了，快走快走，咱们快去。”
咱们，这个词用得甚好，于品竹很满意。
四大书院就在青山脚下，没走几步路就到了，上山的路有些抖，爬着有点儿累，没多会儿白兰儿就累了，“不行了不行了，我走不动了。”
于品竹停了下来，见她大口喘着气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微微叹了口气，将腰间的荷包拿了下来，“来，先垫垫肚子。”
白兰儿接过来，眼睛一亮，“牛肉干！”
“是啊，我娘做的，你最喜欢吃了。”
“嗯。”白兰儿幸福地眯着眼睛，“于伯母做的牛肉干最好吃了，跟我娘做的味道一样。”
可不就是一样的嘛，颜琳这牛肉干的做法也是跟着常玉儿学着做的。
于品竹把帕子垫在石头上，才在她的身边坐下。白兰儿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事儿真多。
“你要吃吗？”白兰儿忽然问道。
“不”……吃
趁着他开口说话的工夫，白兰儿眼疾手快地把一块肉干塞到了他的嘴里，笑眯眯地看着他。
因为太过着急，她的手指微微划过他的嘴唇，一触而过，于品竹有些怔愣，可是他这反应在白兰儿看来就是不高兴了。
用肩膀怼了怼他，“别生气嘛，我就是担心你会饿。”
于品竹回过神来，嚼着嘴中的肉，本该是咸的，可是怎么吃起来有点甜味儿？
“我饿了。”
“嗯？”白兰儿茫然地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于品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再看看她手上的肉干。
白兰儿忽然明白过来了，不舍地看了眼手上的肉干，最后一咬牙，递了过去，“给。”
于品竹无语地看着她的表情，恨声骂道：“小白眼儿狼！”说完，嘴伸过去，把肉吃到嘴里。
舌尖划过白兰儿的指尖，白兰儿整个人都僵住了，忽然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啊！于品竹 你太恶心了！”说着，手狠狠地在于品竹的身上抹着，一脸的嫌弃。
于品竹脸彻底黑了，直接拿过她的手放进嘴里，离开之前舌头还故意在她指尖上舔了一下，冷眸看着她僵硬的身子，带着几分挑衅，“嫌我恶心？那好，你把手剁了吧。”
白兰儿一懵，上唇抿着下唇，就在于品竹以为她会炸毛的时候，就见她忽然耷拉着脑袋，苦着个脸，说道：“竹子，我方才上完茅厕忘了洗手了，这次是真的。”
他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出说谎的痕迹，突然觉得胃里有些反胃，“呕——”于品竹扶着树干呕。
白兰儿捏着小手帕，一脸的内疚，“我，我太着急了，又没有找到水，就给忘了嘛。”
吐不出什么东西来，胃还难受，于品竹虚弱地扶着树干，无奈地抚额，“还不快过来扶我一把。”
“哦。”白兰儿屁颠屁颠跑过去，拿着他的胳膊环在自己的肩膀上，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于品竹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放在了她身上，白兰儿敢怒不敢言，脸憋得通红。
即便如此，白兰儿还没忘了把小篮子和小铲子落掉。
“呼——”等二人到地方的时候，白兰儿已经累得出了一身的汗了，只是初春，还有些冷，可她都感觉到身上有些黏糊了，因为出汗的原因。
白兰儿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却被于品竹一下子拉了起来，“别坐在地上，凉。”
扶着她走到一块石头上，让她坐下，“你乖乖坐在这儿，别乱跑，我去给你找食材去。”
白兰儿点了点头，“嗯，那你别走远了。”
于品竹摸了摸她的脑袋，又从腰间拿下另一个荷包，递给她，“我一会儿就回来，你也别乱跑。”
“嗯。”白兰儿从荷包里掏了颗糖放进嘴里，摆了摆手，“嗯嗯，知道了，你快走吧。”
于品竹手微顿，瞪了她手上的荷包一眼，他现在可算是知道了，他在她心里还没一颗糖重要，真是个小白眼儿狼。
唉，只能自己一个人拿着小铲子和篮子走了，背影看上去莫名地有些悲伤，只是他的苦逼白兰儿并不能感觉到，一心扑在糖果上，嗯，是城西那家糖果坊的，不过是没吃的种类，是新出的吗？奇怪，平时也没看出来竹子有多喜欢吃糖啊，怎么这次比她还先知道出新品的。
正是野菜生长的季节，又多又新鲜，蘑菇很是嫩，做成汤小白一定喜欢，她最近有些上火，做点蕨菜给她吃，小白吃菜吃的少，得多来几种，不然她又一心趴到肉上了。
于品竹细细挑着，一向白净的手此时因为挖野菜沾上了一些泥土，他却是丝毫没有在意。
“啊——”忽然听得白兰儿一声尖叫，于品竹手一抖，铲子险些碰到手上，慌忙站起身来朝着她所在的地方走去。
只见白兰儿正蹲在地上，捂着小腿，小脸皱成一团。
“怎么了？”于品竹焦急地问道。
“被蛇咬了。”说完，白兰儿就开始掉眼泪，更是把于品竹吓得不行，“竹子，我是不是就要死了，呜呜，我不想死……”
于品竹只觉脑子嗡地一响，想些站不稳，踉跄了一下，勉强让自己镇静下来，安抚道：“没关系，先让我看一下。”
“嗯。”白兰儿带着哭腔点点头，将裤腿挽上去，露出光洁的小腿。
很香艳的画面，只是于品竹此时压根就没心情去欣赏，细细看着那个伤口，还好，没有黑，心下松了口气，“放心吧，没毒。”
“真的吗？”白兰儿停了下来，不安地问道。
“嗯，真的。”还好只是虚惊一场，没好气地看着她，“不是让你别乱跑的嘛。”
白兰儿委屈地瘪了瘪嘴，也不敢反驳。
原来，于品竹走后，坐在石头上的白兰儿吃着糖，有些无聊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色，春天，万物复苏，大地开始染上色彩，不再是单调的白色和枯枝，嫩芽从树上长出，浓郁的生命气息让人看着很是舒服。
忽然，白兰儿视线被一朵花所吸引，叶子长椭圆形，微微有些卷曲，野缘有钝齿，大红的颜色，很是夺目，面上不由得有些惊喜，竟是于品竹最喜欢的山茶花。
若是摘给竹子看，他一定会开心的。
想着，白兰儿将两个荷包塞到怀里，朝山茶花走了过去，走得近了，看得更清楚了，更是好看，嗯，竹子的品味还是很好的。
也许真的是乐极生悲吧，旁边突然窜出来一条蛇，白兰儿也没注意到，于是就这么被咬了，想着话本子里的场景，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心里害怕，下意识地就开始放声大苦了，就有了这一幕。
听完这些，于品竹无奈地看着她，本来是想骂她几句的，可看她哭得像个小花猫似的，顿时心又软了，轻轻擦着她的眼泪，“乖，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白兰儿伸手，“你背我回去，我走不动了。”被吓得腿软了。
于品竹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道：“好。”
“你一会儿要给我做很多好吃的，我要补补。”
于品竹脚步停了下来。
白兰儿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于品竹木着一张脸，“没什么，篮子忘拿了。”
“啊！那你快回去啊。”
“那你先下来。”
白兰儿抱紧了他的脖子，于品竹的呼吸都滞了一下，“我不！”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