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刚到底,别怂
玲珰不喜欢别人对她凶巴巴的,偏偏舒胤又是个冷漠、刚硬惯了的女剑客。
玲珰拉着脸盯着她,说道:“司判大人还没给我定罪,我现在就是无罪之身。司判大人要你来保护我,不是要你来恐吓我。所以,请你说话温柔一点。”
“恐吓?”舒胤品味着这句话,随后,冷漠拔剑,干脆利落。
金属摩擦的声音在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玲珰当即从地上爬到了床上,一溜烟似的,一点儿也不含糊。
见玲珰终于老实下来,又乖乖地自己盖好被子,舒胤这才放心地转身。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不远处传来咚咚乱响,一阵比一阵急,在幽静的夜里显得十分古怪、诡异。
正要离开玲珰房间的舒胤无奈叹息一声,回头看向抱着她腿不撒手的玲珰,道:“姑娘,是升堂鼓响了,你不用这么害怕。”
不是说这个叫玲珰的姑娘还假扮过司判大人吗?能把墨时泗骗得团团转的人怎么会是眼前这个和小孩儿没什么两样的傻丫头?
玲珰直起身,拍拍掌心灰尘,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哪有害怕,只是看到有古怪的影子从你腿上掠过,以为是蟒蛇什么的,帮你看看而已。”
舒胤无奈,微有讽刺地说道:“姑娘下次可以想个好点儿的理由,这种哄三岁孩子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玲珰不理她,只是好奇地往窗外探看。
斩影司灯火渐亮,隔壁房间的季舒玄有了动静。
玲珰趴在窗台前,一副看戏的样子。她想等舒胤走了,悄悄跑去审案的衙门口看季舒玄断案。
她虽然一从画里走出来就断了一桩大妗姐骗亲案,但还从没看过真正的断案是什么样子。
“你在这儿待着做什么?”舒胤眉头微皱。
玲珰跟个孩子似的,为了看到衙门口的动静,身体朝窗外倾斜地厉害,稍不注意就会摔下去。
玲珰看得认真,没听到舒胤在说什么。
玲珰正看得出神,身后响起开门的声音,舒胤这么快就走了?玲珰正兴奋,一回头,却愣住了——是季舒玄!手里抱着件厚重的衣服。
季舒玄不去衙门口看那击鼓鸣冤的人,跑到她这里来做什么?
季舒玄穿过玲珰的满眼疑惑走到她跟前,“该你了,走吧。”
玲珰不明白季舒玄的意思,什么叫该她了?
见玲珰愣着,季舒玄把手中厚重的衣服放到了舒胤手中,“给她穿上。”
舒胤凝望着手中的衣服微愣了下,但还是照做。
玲珰满眼疑惑地看着舒胤,舒胤却一脸冷漠,只是把手中衣服展开为她穿上。
是件司判官服,季舒玄审案、上朝觐见时穿的,上面淡淡的味道像沉香,又没有沉香那么浓,和床上的味道很像。
舒胤给玲珰穿上衣服后,季舒玄抬手下命令:“下去吧。”
舒胤恭敬点头,转身退出房间的刹那,眼中似有泪光。
舒胤关房门时,目光透过缝隙看见季舒玄正打量着玲珰,饶有兴致地说:“你不是很喜欢断案吗?那你继续假扮我。”
“为什么?”玲珰不懂。
季舒玄没有给出答案,只是说:“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照做就好。”
玲珰看了看极不合身的衣服,问道:“这是对我的惩罚吗?”
“算是吧。”
季舒玄又补充一句:“我现在需要离开陵州一趟,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
季舒玄低头,在玲珰耳边低语:“好好断案,如有差池,舒胤不会让你好过。”
玲珰泄气,道:“让我断案可以,但是能不能换个人监视我?那个舒胤整天拉着一张脸,就跟我欠她似的。”
“不可以。”说完,季舒玄就走了,跟一阵风似的。
衙门口,升堂鼓还在急促地响个不停,催促着玲珰。玲珰没办法,只好从房间里出去,匆匆往斩影司衙门口赶去。
衣服不合身,玲珰好几次都险些摔倒。
她没傻到跑到衙门口去装大尾巴狼,而是像之前那样猫到了斩影司书房,毕竟这里才是她感觉最舒心的地方。
玲珰一到书房,墨时泗就赶来了。
玲珰挺怕见到墨时泗的,准确地说,玲珰对斩影司的衙役都有几分畏惧,毕竟他们各个神情严肃,不是配着刀就是别着剑。
墨时泗在书房窗外问:“前来报案的是梨花街卖伞的女子宫月如,她于半月前新婚,新婚丈夫在吃饭的时候忽然表现出异常的行为,半刻钟后就死了。”
窗户半掩,玲珰翻找着书案上的纸笔。
墨时泗提醒道:“姑娘,我已经见过你,知道你是谁了,不用再写纸条给我,有什么要做的你直接说。”
玲珰迟疑了下,抬眼看向窗外的墨时泗,有几分小女子面见生人的羞涩和尴尬。
“那你先稳住她,我即刻就到。”
玲珰的话让墨时泗一脸茫然,稳住?怎么稳住?
“姑娘打算直接上公堂?”墨时泗满腹疑惑。
如果玲珰一个女儿身,直接穿着司判大人的衣服上公堂,然后告诉所有人她就是司判季大人,这不是指鹿为马么?
玲珰指了指身后,有点儿不大好意思,“我到那儿去。”
墨时泗不懂。
玲珰道:“那边有一面墙和公堂是通的,你在公堂上按我的提示审问就好。”
墨时泗一脸愕然。
他跟随季舒玄有十年之久,十年啊!他居然不知道季舒玄的书房有这道玄机。
墨时泗不置可否,退下,去了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