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惩凶
白烟出了天宫，半道上听见熟悉的训斥声，近前一看竟是烈心，他正对着个年轻人拳打脚踢，旁边还跪着个啜泣的仙子。
“烈心，你这是作甚？”
“主人？”烈心见着他扑通一跪，“启禀主人，方才我路过，见这厮竟然对这仙子用强，实在可恶至极！”
那人揉了揉肿胀的眼眶，见着来人周身萦绕着上神的祥瑞之气，告饶道：“这是误会，小神与这仙子本就是两情相悦，只是太久不曾相见，才会情不自禁。”
“是这样的吗？”白烟看向那蜷缩在一侧的仙子。
烈心见她不语，脱口道：“在你面前的是天后嫡亲的兄长，战功赫赫的白烟上神，你只管大胆陈述冤情。”
仙子一听，是个能做主的，呜呜凄凄地哭诉起来。
“小仙只是路过，不想碰见这个狂徒，自称是北部族的世子，百般纠缠，若非这位上仙相救，小仙只怕是清白难保，呜呜……”
“好一个大胆的狂徒，烈心，将他押解去神魔边境，戴罪服役。”
“是，主人！”
那人一惊，“我是北部族世子，玄冥天尊的弟子，你没权力这么做！”
“本上神数日前才见过北部族世子，不是你！不过既然你自称师承玄冥天尊，那咱们就往玉清山走一遭。”白烟施法将他捆绑，又对烈心：“此处交给我，你去忙吧！”
“天君特准烈心回到您身边侍奉，主人，要打要罚都行，就是别赶我走！”
“天君？”白烟诧异。
“千真万确！”
“回来也好，走吧！”
烈心见他首肯，满心欢喜，押解着那人，一同来到玉清山。
“原来这就是玉清山，好浓郁的仙气，只是养出这样的坏水，可惜了！”
“记住，没有我的指示，不得胡言！”
“是！”
二人走着，闻见兵刃刮得风，呼啦啦地响。
“这么晚了，难道是有人在练功？”烈心踮着脚往林间望了望。
“来者何人？”林间冲出一个半大的孩子，拦在二人跟前。
“原来是个小仙君，劳烦通报。”
“尊驾是？”
“晚辈白烟。”
烈心见那孩子木讷地挠耳朵，急道：“真没眼色，我家主人乃是白烟上神，天后嫡亲的兄长，昔年……”
“够了，小仙君劳烦通报。”白烟不喜欢他这样介绍自己。
那孩子低头想了想，“可是你们还没有说……哦，师父已经歇息，你们明日再来吧！”
“什么？”烈心怒吼了一声，抡着拳头，就要冲将上前。
“放肆！”白烟低喝了一声，他才退下。
“明惠，还不请贵客入内！”
“是，师父的传音术！”明惠听见指示，恭敬地领着他们进去。
绕过林间小径，四下一片晦暗，只有玉清殿灯火通明，明惠知晓这是师父的暗示，“前面就到了，上神请！”
白烟入内，见着玄冥负手而立在祖师牌位前，似乎已经知晓了什么。
“天尊！”白烟躬身一礼。
“上神深夜造访，不会是来找老夫品茶吧？”
“茶？徒儿这就去备茶！”明惠谦恭地退下。
“烈心，将人带上来。”
烈心推着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男子上前，将他低垂的头颅托起，好让玄冥辨认。
“孽徒，还不跪下！”
“师父，我是冤枉的。”男子委屈下跪。
“你这厮还好意思喊冤，真是……”
“烈心！”
白烟瞪了他一眼，千年不见，他真是越发地难管束。
“白日的事情未了，夜里又闯出此等祸端，是老夫教徒无方。”玄冥于是废了他的修为，“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门中人。”
“你这个老糊涂，什么也不问，就废了我的修为，活该被人欺负上门。”男子破口大骂。
“九师兄？”明惠端茶入内，听见声音，才辨别出那被揍得近乎变形的男子是羊歧秀，“九师兄，你好糊涂啊，七师姐的事还没过，你怎么又惹祸？”
“干你什么事？滚开！”
白烟一怔，“天尊座下，不是只有一个女徒吗？”
“唉！”玄冥叹息了一声。
白烟误解，以为沅儿受了轻薄，愤然道：“如此好色之徒，仅仅是毁去一身修为，真是便宜了。烈心，将他教给执法天神，按天规处置。”
“是，主人！但是，执法天神在哪里？”
“无需劳烦上神，明日一早，老夫自会送他去受刑。明惠，将羊歧秀关入柴房。”
“是，师父！”明惠走到羊歧秀近前，正不知如何开口，恰好他自个儿识趣地往外走，也省了许多麻烦。
“人已经处置了，上神还有何事？”
“沅儿，可是回来了？”
“她的事，你应该比老夫清楚！”
“她的伤还好吗？”
“白烟，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是天君的赐婚诏书，白烟的心意，都在上面。”白烟将诏书给玄冥。
玄冥看后，愤怒地扔还给他，“老夫不管你们的目的如何，只要她不愿意，你就休想把人带走。”
“婚姻大事，自然是要两厢情愿的，此前白烟不过是与她说了几句戏言，没有逼迫的意思。劳烦天尊转告，再见之时，白烟便将宅院还给她。叨扰了，告辞！”
“慢着，那你这赐婚诏书是何意？”
“自然是为了保全她。”
白烟领着烈心离开，烈心愤懑了一路。
白烟默声不语，待回到宅院，便教人请了家法。
“你若是现在离去，这顿鞭子便也免了。”
“主人，烈心只是替您抱屈。”
“走还是留？”
“当然是留！”烈心低声跪下。
“离了军队，还有家法。此后，你再如这般人前无状，惩罚加倍！”
那一夜，烈心咬着牙挨了两百鞭，一千年多年过去，当那鞭子再次落下时，比从前生疼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