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疗伤
凡界，杭州。
一个小姑娘拿着托盘，自前庭而来。慌慌忙忙的跑到了一间房前，轻轻地敲门。
“公子，要用的药草寻来了。”
前来开门的男子着着素白衣裳，眉宇之间透显出的气质给人随和大方的感觉，这也正是冥界的小公子，辰凝。
辰凝拿过托盘，看了看里面的药草，一面挥手示意小丫头出去，一面拿着托盘朝着内厢房走去。
厢房内熏香飘散着淡淡的香气，简单的木制桌椅，四周挂着附有诗词的丹青。伽瞳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在她床前的是一着绿色长袍的女子，细细的为伽瞳听着脉。
“姑姑，药草送来了，”辰凝将托盘递了过去，看着床榻之上的伽瞳，不禁微微皱眉，“情况可还好？”
“挺好的。”长璇一边说着，一边将药草推入药捣中，用石锤细细的碾压，待药材完全碎开之后，长璇将伽瞳的手掌从被子中拿出，为她上药。
辰凝是之后将伽瞳抱回来，才发现伽瞳手掌处的灼伤。
凤凰之火本就精纯，若是寻常的医治方法或许是成了一桩难事，但辰凝的姑姑长璇，恰好是个擅医术的老神仙。
哪怕看起来一点也不老。
辰凝上前看了看伽瞳，脸色确实是比刚来的时候好很多，他将伽瞳刚上好药的手塞进了被子里，细心的将四处捂得严实。
“别人好歹也是个神仙，被你看的像个凡人似的，”长璇起身，带着托盘与药捣往门口走去，嘴上如此说，但回头之际也不忘提醒，“好生照顾她。”
辰凝点头，见长璇带上了门，自己便蹲在了床边，托着脸看着眼前的伽瞳。
他轻轻拨开伽瞳额前的碎发，看着她的睡颜，倒是眼中写尽了温柔。
“倒真希望……你只是个凡人。”
不过午时，辰凝托着一只碗，自厨房方向走来。伽瞳昏迷数日还需调理，长璇便开了一道方子，让辰凝按时端去，多少都尽量让伽瞳服下些。
轻轻推开门，辰凝单手托着碗，踏了进去。
此时的伽瞳已经坐在了床榻上，背对着辰凝所来的方向，长发轻轻垂散开来。
如是一眼千百年。
不晓得辰凝内心如何，隔着碗中腾起的丝丝热气，让此刻，变得，有些朦胧。
“你……”
伽瞳听见辰凝的声音，转头看去。
四目相对之间，伽瞳是疑惑，辰凝，是惊。
此刻显得有些柔弱的伽瞳的眼神真的像极了当时的她，让辰凝觉得，百感交集、滋味万千。
仿佛，回到了百年之前，与她……
“辰凝……”轻声唤着。
辰凝回过神来，将汤药端起，自然地坐在伽瞳床边：“这里是凡界，你睡了三日，我姑姑是个医者，这是她吩嘱咐的汤药，趁热喝了吧。”
说着便用汤勺搅动着碗中的汤药，欲将其送入伽瞳口中，只见伽瞳往后避了避，道了句：“我自己……”伽瞳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却见辰凝的眼神便飘到了伽瞳被布条缠着的右手，伽瞳随即，也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了。
“无妨。”辰凝带着笑容，舀起了一勺，慢慢的送去伽瞳嘴边，伽瞳微微惊到之后，也应着辰凝所说，喝了下去。
辰凝很是耐心的为伽瞳喂完了这碗汤药，倒是伽瞳一直看着他指尖的红线，莫名的觉得，心里乱乱的。
恰是长璇推门而入，打破了这一份宁静。
见伽瞳醒来，长璇的面容上勾勒出一些喜色，笑着上前。
“醒了？感觉怎么样？”长璇说着，握住了伽瞳的手腕听着脉，“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伽瞳顿了顿，带起一丝笑容，摇摇头。
“气息都很平稳了，只是这灼伤还得花上些功夫。”长璇点头笑着，眼神飘忽到辰凝这里，话锋转道，“这段时日伽瞳就由你照顾了。”
辰凝点头。
笑着在心中念了句痴儿，长璇便也自行离开了。
“凡界的时辰过得比天界要慢，你可以在这里多休息几日。”辰凝笑着，缓缓说道，“这里是我在凡界的住处，大可当做是自己的家，安心住着便是。”
“多谢。”伽瞳点头，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看这眼前这个只识了三回的人，倒是让伽瞳挑了些许好感。
只是红线的事情，因为伽瞳自己也不是很明白，还不知是寻月神问清楚的好，还是与他含蓄的说说的罢。
伽瞳继续躺好，辰凝为她将随意扯上的被子盖的严实些。许是睡了太久的缘故，毫无睡意，身子也是觉得伸展不开，很不舒服。自己只得闭上眼睛，想着一些事情，来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
辰凝却是像看穿了伽瞳的心思一般，站起来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伽瞳。
“觉得无趣的话，跟我一道出去吧。”辰凝的笑容带着些许期待，“可以带些晚膳的食材回来。”
听了辰凝的话，伽瞳似是没有反应过来，迟疑了半点，辰凝再次瞥向了窗外，只见一个小丫头提着竹篮缓步从后院儿走来，朝着门的方向走过去。
“喏，”辰凝指了指窗外，“若是让小白出了后门，我们就没有去买菜的借口了。”
伽瞳大致是听懂了辰凝的意思，顿了顿，点了点头。
“我在门外等你。”辰凝点头，转身出了厢房。
倒是有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伽瞳便推开了门。
伽瞳掐着时辰用法术稍稍将自己打理了一番，长发半垂半绾，淡色的长袖裙装，足够遮住她受了伤的手，这般的打扮，也收敛了些她往日里的凌冽。
辰凝看了看伽瞳的装束与她此刻的模样，倒是像极了当时的她，才会让他不经意间露出点点的笑容。
“走吧。”因是右手的伤，辰凝细心行至她的左侧与她并行，一道沿着过道向后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