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老刘的大活
今儿也不知道咋了，老刘的电话像是在催命，一支烟的时间，这是第三个来电。
“马上就到了，啥病啊？这么急？”
“不是啥大病，普通的感染，问题是，今天人多。”
“多少啊？”
“预约二十个，我都快忙不过来了。”
“二十个？你那一条街的人都来了？”
“别啰嗦了，快点来吧。”
“啊，成。”
……
我不慌不忙的又点了支烟，然后又懒散的抻了个懒腰，我在等丫头，虽然不太愿意带她去小诊所，但又不想把她一个人扔在租房，我总觉得这地方不安全，心里不踏实。
终于，在老刘的又一个电话打来后，纪宝宝总算从出租屋出来了。
糖心的衣服她穿起来又肥又宽，但整体看上去还不错。
去诊所的路上，丫头抱怨了一路，我又骗又哄，这才不再幽怨了。
“一会到了诊所，就说我是你堂哥，剩下比人问什么都别说，还有，也不要跟别人走，就在诊所门口等我，有事就喊我。”临近老刘的诊所，我告诫了一番。
“记住了吗？”
“记住了。”
……
老刘没骗我，诊所里排满了人。我搭眼望去，都是老熟人。见我带着纪宝宝，全都先看了看姑娘，便开始调侃上我了。
“哟，纪大夫，好几天没见了，今天，你得给我好好瞧瞧。”
“就是，纪大夫的传统手艺，姐几个都喜欢。”
“纪医生，要不，给我来个全面检查吧。我这些天，哪哪都不舒服，老刘是个老乌龟，我喜欢嫩的。”
……
你一言我一语，没一句正经嗑。我都习惯了，一笑而过，但因这个笑，又引起了不小的喧乱。
“你可来了…”
“你这啥意思？我来了，你要歇着？”老刘累的满头大汗。
“不歇会不行了，这都七八个了。”老刘呲着他那烤瓷牙，一副力不从心的样。
“今天这是大开张？这才九点多…”
“前两天没来…”老刘说了一嘴，然后又小声的跟我嘀咕了一句：“往重了说…”
我心领神会，老刘这是真缺钱。但我也不担心他会拖欠我工资，这老子用我的地方多着呢。更何况他欠了赌债，我替他赚的，起码是我工资五倍以上。
我看了老刘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了下， 让他帮忙照看下丫头，便一头钻进了诊所后屋。
这个是独立的小屋，里面除了一些医用设备，就是一张小床。对外就说是储藏室，实际上是个仓库改的小型手术室。
走进这小屋，闻着墙角因潮湿散发着的发霉味道，我倍感压抑。
我不喜欢这里，一点也不喜欢，但我要生活，所以被迫的去做一些不喜欢的事。不过我有自己的准则，不做打胎，对于这个准则，老刘也只能干瞪眼。
上次老刘问我，他说打胎我能拿到更多的钱，但我却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对我而言，打胎就是伤天害理，而最大的原因，或许就是…
没有继续想下去，一熟悉的站街女漫不经心的走进，然后又习惯的躺在那张掉了漆的铁床板上，我试过，这铁板很凉，很硬，我也跟老刘沟通过让他换一个，但这个无良医生，嘴上答应，却一拖再拖，拖到最后，我都懒着多嘴。
“还是老病根吗？”女人脱掉了裤子，又脱掉了贴身底裤，哪怕她见过的男人数不胜数，但在面对我的时候，仍然有些羞涩。
“嗯。”我给她拿了个毯子，她自觉地劈开腿。
……
忙活到下午两点，我又送走了一姐们儿。等了两分钟，不见有人进来，我摘掉了消过毒的手套，在一旁的水池放水洗手。
出了储藏间，我迫不及待的点了支烟。诊所里有几个点滴的病人，纪宝宝则坐在门口等我。
见我出来了，丫头脸上立马有了笑容，有人在等我，挺暖心的一幕，我也冲丫头笑了笑，便去跟正在玩电脑的老刘搭茬。
“老刘，钱该给我结一下了吧？”
我提了钱，老刘的脸色立马变了，缓和了下，他才放下鼠标转动着椅子对我说道：“纪皓啊，缓两天行吗？”
“刘哥，亲兄弟明算账。就上个月，那两单大的，您可没少赚。诺…”我甩脸在纪宝宝的身上，老刘也看向了纪宝宝，我继续说道：“这我堂妹，来石家庄看我，我这兜都快比脸干净了。”
被我这么一说，老刘面子挂不住，他一咬牙，掏出钥匙打开脚下带锁的抽屉。
一沓钱，估摸有个一万块。
“上个月四千五，我给你结五千…”老刘吐了口吐沫点钱，‘刷刷’的数了后，五千块放在了办公桌上。
我没急着去拿，老刘把剩下的五千塞进了自己兜里，然后看着我说道：“兄弟，不瞒你，刘哥我遇到事了。但这钱，哥们只多不少你。点点…”
老刘又拿起了钱，一把塞在了我手里。
我也不客气，但并没有点这笔钱，因为他点钱的时候我数了，一分不差。
其实老刘这话说的好听，好像他多大度似的，实际上这老小子没给我多少提成钱。就上个月那几个大活，少说也得三万块，提成都过三千了。
我不计较，俩原因。一，我来到这城市，老刘没少帮我。二，他有难处，我这是在还人情。
“成，有生活费就成。”我洒脱的笑了笑。
“兄弟，不是当哥哥的说你，你这样下去不行。现在这世界太现实了。你说你要能力有能力，要长相有长相，缺的是啥？钱啊。现在每个月就跟领救济金似的，这生活你想要的吗？”老刘这一套小嗑，聊得我忍不住多看了这老小子两眼。
句句在理，这是他该说的话吗？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刘哥，你这咋就突然开窍了？”我打趣道。
被我这么一问，老刘顿时脸红了下。然后他又一本正经的跟我说道：“我可不是开玩笑，兄弟，我这最近接了个大活，要不要一起试试？零投入，一单先来最少两万。”
我疑惑的看向老刘，然后调侃道：“出卖身体的事咱可不干！我这宝贵的小蝌蚪，还没找到妈妈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