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清理门户 中
话还还有落地，就被一枪打在腿上，倒地的他发出杀猪似的叫喊声。舞客们更加惊恐，却不敢妄动。
十几分钟后，曾华看见76号直属特别行动队队长黄琦带着20多名特务持枪鱼贯冲进舞厅。舞客吓得瑟瑟发抖。
当黄琦发现站在舞客中间的曾华后，走过来问，“曾处长，兴致这么好，你也在这？”
曾华放下搂着黛儿的手，反问他：“这么好的日子，不在这，该在哪儿呢！”
黄琦自嘲地说：“我们在街面上没日没夜地干，你们在舞厅里没日没夜地干，真是让人不能不眼红啊！什么时候警察局有空缺，你也拉上我？”
曾华不卑不亢地说：“我们穿的是布，你们穿的是皮。黄队长怎么可能看上我们这香火不旺的小庙？我还是不耽误你办案的好。我可以走了吗？”
黄琦说：“你当然可以走。”
曾华用右手拍了黄琦的左肩上拍了一下说：“圣诞快乐！”
黄琦望着曾华离去的背影，心想，这真是巧合吗？
一个手下走过来问黄琦，下一步怎么办？
黄琦声音阴冷地说：“有嫌疑的，一个都别放过，全部带回去！”
披上藏青色呢大衣，走到米高梅大门口时，曾华发现墨色苍穹之下，竟下起纷纷扬扬的雪，地上已然白茫茫一片。上海的一城夜色成为雪花飘舞的背景和舞台，美的令人眩目。
如果没有雪，圣诞节似乎少了欢乐喜悦气氛；
如果没有血，曾华的圣诞节注定了平淡无味。
自从加入军统，曾华就特别欣赏曾国藩的一句名言——以雷霆手段，显菩萨心肠。
雪花随风钻入脖颈，曾华感到丝丝沁凉，他竖起黑色大衣的衣领，脚步轻松地走向候在路边多时的一辆黑色雪佛兰轿车。
钻进车子后，语调平静地对开车的陆霑说，去下一个地点。
地面湿滑，车子慢速行驶中，两束车灯光柱像洞开的时间隧道，曾华回到一个半月前。
10月下旬的一个夜晚，他奉命带领手下狠敲了一个地下钱庄的竹杠。
回警察局的路上，行至东大门时，车胎突暴，他差点从后排座射出去。
下车一看，路上有钉板，像是被人蓄意扔的。
他霸气地对跟班阿东说：“送去修。告诉他们，就算不睡觉，明天一早儿也得把车修完送到警局！”
而后他上了一个黄包车。
路上，他隐隐感觉有人在跟踪。
他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和一个钢制打火机。
借打火点烟之机，向后照了照，距他身后二三十米开外，一辆黄包不紧不慢地跟着。
他冷笑了一下，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
行至一被过火的废墟时，手中烟蒂被他用手弹开，在空中划了一划金色孤线。
他对车夫说：“停车。”然后下了车，不慌不忙地朝废墟走去。
走着走着，突然闪进废墟，躲在一堵残垣的后面。
他摒住呼吸，虽然跟踪者的脚步放得很轻很慢，可是他还是辨识出那是两个人的脚步声。果然，借着月光，一高一矮两个持枪的人影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他突然出脚，先踢飞矮个手上的枪，又凌空飞起一脚，将矮个踹翻在地。
而后与高个斗起拳脚，不到三个合回，曾华就用左臂从背后勒住高个的脖子，右手掰着他持枪的手腕，逼迫枪口指向他自己的头。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呵斥到，“住手，自己人。”
那声音再熟悉不过，更让他盼了快两年。
定睛一看，果然上锋“毒鹰”从暗影中走出来。
曾华松开手，正了正衣襟。
“你是他们的保镖吗！”曾华语气透着嘲讽，更透着被冷落或遗忘的不满。
“毒鹰”并不理会，也不解释，赞许地说：“看来，犬马酒色没泡软你的筋骨！”
“你来找我——”
没等曾华的话说完，“毒鹰”又说，“你的假期结束了！”
“毒鹰”朝两个手下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会意走开。
曾华懵住。
“假期是有点长，你连面见长官的规矩都给忘了？”“毒鹰”恢复了以往的威严。
曾光立正“请长官训示。”
“毒鹰”这才露出浅笑，语气也有所缓和，“这是敌战区，还是免了吧！”
“这两年我被调回重庆，按照原部署，去年底，就该激活你，但上锋突然下令搁置。你我都是棋子，戴老板用人向来不拘一格，难以揣度其用意啊！”
“毒鹰”说：“今年年初，王天木出任军统局上海区区长，可只半年，王天木就被76号抓捕，并投敌。由于他的反水，不仅上海站遭到血洗，军统天津站和青岛站未能幸免，天津站负责人陈资一被就地枪杀。
现在激活你，该是上锋认为时机到了，切莫辜负戴老板的用心良苦与器重。”
然后，他言简意赅布署任务：“重庆特训班两名教官被李士群重金收买，已乘日军飞机抵达上海。李士群拟套用军统特训模式，强化武装76号特务。戴笠戴老板闻讯极为震怒，交待上海站务必“清理门户”。
此二人，熟知军统绑架、暗杀模式，反侦察能力极强。寻常手段绝不适用。
好钢就是要用在刀刃上，任务交由狼股行动队完成，不得有误，时限今年年底。完不成，提头来见。不是见我，是见戴老板。明白了吗？”
曾华果断说：“我会用他们的血为“狼股”开光。”
“毒鹰”望向旭光，语重心长的说：“你是我的学生中，最不省心的，当然也是我期望最大的。”
曾华在杭州特训班受训时，“毒鹰”是特训班的教务长。
曾华再次站军姿站的笔直，“定当不负重望！”
“毒鹰”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他，“有关两个人的资料全在里面。”说完转身离去。
曾华拆开，借着打火机的亮光看到，袋子里有两张照片。
一张照片背后手写着，张子业：39岁，重庆特训班一级教官，擅长暗杀学和爆破学；为人吝啬、好色。
另外一张照片后面，刘树斌，42岁，重庆特训班副总教官，擅长情报术及教学管理，此人除疑心重，无明显缺点。
李士群隔空到重庆重金挖戴笠“墙角”，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和蔑视吗？难怪戴老板发飙，亲发狙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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