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是否也不喜欢我
“琼月愚笨,不懂政事,怎会猜得出这背后是谁,陛下英明神武,心中自有判断。”南琼月赶紧装傻,顺便给皇帝戴一顶高帽子。
她才不会真的去碰这件事,谁说谁傻子,她得罪的人还不够多么,她要是瞎说一个谁,岂不是又多一人想要弄死她。
容明卓听到南琼月这么说,也没再为难她,毕竟南琼月平时不学无术,刁蛮任性,她今天能猜出背后有人策划已经让他很吃惊了,如果她要真的能分析出个所以然,恐怕容明卓别人还没有先怀疑,就先要怀疑南琼月是不是有问题了。
“也罢,这事其余的你就不用管了,朕自会处理好。你回到恒王府上,好好修养,别再生出什么事端,本本分分做好你的恒王妃,听懂了吗?”容明卓提点道。
南琼月是个什么人,容明卓清楚得很,不提醒她几句,让她知道个度,她一定能把恒王府弄的鸡飞狗跳,怨声载道,就像她曾经弄的整个东京鸡飞狗跳一般。
“是,琼月记下了。”南琼月很乖巧的应道。
容明卓这话很明显是告诫她回去不要搞事情,老实本分。
她倒是想啊,可是府上还有一个李嬷嬷,今天祠堂那事,李嬷嬷表面是交接工作,背地里何尝不是想给她下马威呢。
刚到王府,经历了那么多事,连口气都没看来的及喘,李嬷嬷就马不停蹄的要自己干这干那,说得好听了是要南琼月赶快熟悉府里事物,不好听了,就是想看南琼月这个新手出丑。
到时候她不想被拿捏,闹起来是在所难免的,偏偏皇帝发话了,不准她闹,还真是一来就开启了困难模式,难道就不能给人一个缓冲过渡期吗?
出了御书房,南琼月一下子就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了。本来以为到古代当了个王妃,起码能混吃等死一回,结果全是乌糟糟的事,别说混吃混喝了,睡觉都睡不安稳,还得提防着被人砍。
怎么在古代当个王妃要经历的事,比上班应付同事、领导、病人家属还要难。
“你让我进去!让开!”
之前皇帝急诏她入宫,容恒不放心,也跟着过来了,但是他没能进的了御书房的门,赵公公把他拦在一边了,现在正气急败坏呢。
“殿下不可啊!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您现在进去帮不了恒王妃的。”
“我不管,你快让开!我要找阿瑶,你再不让开,我真的生气了!”
“刚刚你不是答应我在外面乖乖等我吗,怎么跟赵公公闹起来啦?”南琼月无奈地道。
“阿瑶!”容恒听见南琼月声音,喜出望外,直接绕过赵公公,跑到她面前。
“南……”赵公公一开口发现自己叫错了,连忙纠正,“恒……恒王妃。”
他今天去宣旨,看到南琼月出来的时候,直接风中凌乱了,镇西将军的妹妹南琼月居然在恒王府,这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昨天两个新娘子,从长乐宫中同时出嫁上错了花轿?可昨天那么大场面,怎么会出错了,难道……赵公公连忙止住了他那可怕的想法。
“劳烦公公帮我去给太后娘娘报声平安,我今天不便久留,不能亲自过去了,等过几天进宫谢恩再去看望她老人家。”南琼月温声道。
南琼月四岁就失去双亲,父母皆是为国战死。龙元国比较开放,对女子没太多约束,有能力一样可以参军。
南琼月的母亲也是将门之后,能力丝毫不输给男子,只可惜……那之后没几年,她哥哥也投军去了,太后见她可怜,把她接进宫里照看了几年,对她很是疼爱,她十二岁的时候才回镇西将军府,太后对她也是有养育之恩的。
“哪里担得起王妃的劳烦二字,老奴等会就去慈安宫告知太后王妃平安的消息。”赵公公听到南琼月这么客气,有点受宠若惊。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以前的南大小姐从来不会跟人说客气话,她今天突然客气,反而让他心里发毛。
“阿瑶,你手怎么了?”容恒忽然道。
从南琼月从御书房出来,容恒就一直在打量她,好似她进去一趟御书房,出来就会缺胳膊少腿一样。
南琼月抬起那只伤了点皮的手,不在意地道:“没什么事,过会就消了。”
在南琼月看来,只不过是被茶水溅到了,连个水泡都没起,过几天就自己好了,连药都不用擦。
“怎么会没事。我就知道,他叫人过去,从不会有好事。”容恒认真道。
“哈?这个他是指陛下么?”南琼月听得出来,容恒似乎对容明卓意见挺大。
容恒用力点头,“我讨厌他,他以前把母亲叫过去,母亲总是伤心难过的回来。”
南琼月一怔,原来是这样,据传闻容明卓后来和洛水笙关系确实不好,总是争吵,那时候容恒应该开始记事了,正好记下了这些不好的回忆。
“都过去了。”南琼月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结果她这轻轻一拍,容恒忽的龇牙咧嘴,似乎被碰到了痛处一般,南琼月看了眼自己的手,脸上写满了疑问,她刚刚没有很用力吧,容恒的表情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回恒王府以后,容恒还是惦记着她手上烫伤的那块,硬是吩咐下人拿来了药,南琼月拗不过他,只能同意了。
“还有脖子上。”
南琼月刚想说,烫伤药治不了这个,容恒却已经动手把药膏轻轻抹在脖子上那道触目惊
心的伤痕上,还一边吹着气。
两人离的极近,南琼月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还从没有哪个男人跟她有过这么亲密的举动,哪怕是她的男友,哦不,前任,南琼月觉得脸上有点热,仰着脖子往后退了点,试图摆脱这种窘境。
她这一动,容恒也跟着动,一下没注意手上的力度,弄痛了南琼月,“嘶……”,南琼月吃痛的眯了眯眼。
“对,对不起,很痛吗?”容恒连忙道歉。
“没事,是我刚才动了,你才没把握好力度。”南琼月安慰道。
上药难免碰到伤口,肯定会痛,容恒这样小心翼翼怕弄痛她,倒让她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
“阿瑶,其实,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容恒盯着那伤痕,眼神忽然很落寞、受伤。
“为什么这么说?”南琼月一怔,反问道。
容恒目瞥向向别处,有些落寞地道:“我听人说,你讨厌我,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我知道很多人都不喜欢我,他们说我傻,都不愿意跟我玩,我……”
南琼月连忙打断了他:“打住,这个伤跟我讨不讨厌你无关。”
虽然原身确实不能接受自己下半生和容恒绑在一起,可脖子上的这道伤的确跟容恒没有任何关系。
容恒这么多年应该被很多人有意的无意的用言语伤过,那种痛苦她懂。
“你觉得我讨厌你吗?”南琼月接着道,“而且别人说是别人说的,不是我真正的想法不是吗?容恒,你很好,不需要别人来评价,而且哪怕再讨人喜欢的人,也会有人讨厌他,这并不是那个人的错。同理,别人觉得你不好,也不是你的错,别管他们。”
容恒听到这番话眼底闪过震惊、诧异,不过也就很短暂的一瞬,快到南琼月都没有捕捉到。良久,容恒眨巴眨巴眼,才道:“阿瑶,我不懂。”
“不要紧,反正你知道不讨厌你就行了。”南琼月笑着道。
容恒神色缓和许多,抿了抿嘴唇,没再说话,而是低头看着握在手里的药膏盒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肃王府
“南琼月当真什么事也没有就从御书房出来了?”说这话的时候,秦婉柔正拿着一把精致的小剪子在修剪着面前花瓶里的花枝。
她今日穿了一身蓝色翠烟纱裙,头带一只镂空金钗,金钗坠着紫玉流苏,眉心描了一朵红梅,脸上略施薄粉,扫了些胭脂,显得气色不错,与这娇艳鲜嫩的花儿放在一处,竟不知是花更美还是人更美了。
“是。陛下先前生了好大气,不知怎么就被安抚住了。”跪在地上那黑衣蒙面人道。
“啪!”秦婉柔手中的小剪子忽的拍在了桌上,美眸微睁,似乎有些生气,“若不是你失手,还有她今日站在陛下面前狡辩的时候?”
“属下该死。”黑衣蒙面人身子伏得更低了些,身子微微发抖。
“大婚前夜,我如何交代你仔细行事,到头来,她居然没死!最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秦婉柔心烦意乱,也没耐心再摆弄面前的花,随手推到一旁,又问,“那只耳环,可找到了?”
“属下无能,搜遍房间,并未找到。”黑衣蒙面人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那么重要的物证,她当然是藏的极好。”
耳环的事,秦婉柔倒是没那么苛责,让人费尽心思找了大半年都没找到,这次要是意外获得,那才奇怪。
“安排人在恒王府留意那只耳环,无其他事,退下吧。”
黑衣蒙面人听到这句话如释重负,很快消失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