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信我
“嬷嬷没有听过,东京城里曾经还有人传我跟宁远侯世子有多暧昧呢,那是真的吗?坊间传言不可尽信,谁又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喜欢肃王,也许就是东京城里闲的无聊的人添油加醋说了一通,也许根本就没那么回事。”南琼月理所当然的狡辩。
她当然知道原身是真的喜欢容远,不过又不是她喜欢,信口胡诌她良心又不会痛,而且容远要是知道自己这样和他划清界限,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没准还要买几封鞭炮放放。
“这……”李嬷嬷无言以对。
有人添油加醋说她喜欢肃王,怎么可能,如果不是真有那回事,哪里能传的那般有模有样
“行了,别再废话,否则我的鞭子可不长眼。”南琼月拉过一脸茫然地容恒,转头潇洒离去。
思来想去,李嬷嬷为什么之前态度转变的那么快,估计是因为忌惮原身的凶名吧,毕竟原身可是让太后和皇帝都无可奈何的人啊,可以说曾经的南琼月除了不能杀人放火,其他的就没有她不敢做和做不到的事。
李嬷嬷在这王府再如何有权力,她都是个下人,想对主子怎么样,还得好好掂量掂量。
况且,不得闹事是自己和容明卓在御书房私底下的协议,外人是不知道的,她装腔作势拿出来吓吓人,应该不过分吧。希望李嬷嬷反应比较慢,能唬的久一点。
南琼月拉着容恒一路疾行,容恒也十分配合,不紧不慢的跟着。
风带起南琼月鬓边两缕发丝,轻轻掠过容恒的脸庞,容恒眨眨眼,心像是也被什么挠了一下,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两人手掌相叠,那温热从两人接触的掌间传递过来,直达容恒的心底。南琼月的手掌不如一般女子那么柔软,有些薄茧,这是常年使那鞭子留下的。
阿楠见南琼月回来正要行礼,哪知南琼月看也不看她,拉着容恒就回了房间,回头还把门给关上了。
南琼月在抽屉里翻翻找找,终于找出了一个小小的白瓷瓶。
这是上好的伤药,是原身的哥哥南修寒特意让人给她备着的,原身实在是太能闹腾,经常受伤。她脖子上的伤就是用了几次这个药,现在已经几乎看不到痕迹了。
“让我看看,可以吗?”南琼月把药放在桌边,对着一言不发的容恒道。
她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不是对谁都会无条件给予关心。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得知原身不是悬梁自尽,也不知道凶手是谁,不敢跟任何人说,哪怕是贴身丫鬟。谁也不敢信,还要努力去熟悉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做到在人前不被戳穿,神经每一刻都是紧绷的。
在她整日惴惴不安时,是容恒向她伸出了手,也许在别人眼里容恒是个傻子,但对于南琼月来说,这是她唯一可以不用顾忌太多能放心相处的人,让她不至于被自己逼疯,抓着容恒就像是落水之人抓住的那一根救命的浮木一样。
在南琼月鼓励的眼神下,容恒迟疑了一会,终于拉起衣袖,露出了手臂,青红交错,新伤叠旧伤,竟是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她们经常这么做?”南琼月不敢置信,容恒明明是皇子啊,为什么私底下下人敢这么对他,难道就不怕皇帝发现了株连九族吗?
“有……有时。”容恒回答得吞吞吐吐,看着南琼月心疼的目光,容恒心中一动,“阿瑶,我不疼,你别难过。”
在他没有和外公搭上线之前,受过的伤远比这些要严重多了,那才是真正的虐打,如今这些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而且他有时候是故意去激怒李嬷嬷的。
南琼月用小竹片蘸了药,看他满是伤的手臂,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上药,她这一小瓶药,怕是不够用了。
“以后不会了,你相信我。”如果说之前南琼月想当家做主主要还是为了自己,为了有权利查到杀害原身的凶手,好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那么现在还要加上一个为了容恒,让人不再这么糟践他。
也许她连自己都顾不好,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加上一个心智不全的容恒,更是负重前行,可是她还是想去尽力一试。
“我相信阿瑶。”容恒用力点点头,唇角扬起一抹弧度。
南琼月看的有些出神,容恒生的真的十分不错,脸部线条柔和不凌厉,面冠如玉,五官比例近乎完美,眸子灿若星辰,微微一笑的时候,让人有种如沐春风,觉得十分温暖贴心。
可她不知,容恒虽然看起来温文尔雅,可这些年在王府的人都知道他性格孤僻,也只有对着南琼月才会与众不同
阿楠在外头扫地,她却一直没专心,眼神不断地往南琼月的房间瞟,见南琼月没多久又打开了门,赶紧收回了目光,认真扫地。
“阿楠你过来。”
南琼月对着阿楠招招手,示意她过去,而后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阿楠眼睛蓦地瞪大,抱着扫帚害怕的连退了好几步。
“王妃,不要!”
“我没让你去,让你给我整个路线图而已,不要这么视死如归好吗?”南琼月没好气地道。
“不行,奴婢不能让王妃身犯险境。”阿楠抱紧扫帚,严肃道。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危险。”南琼月又道,这小丫头一根筋,死活不愿意带她去那个闹鬼的院子。
她考虑了一下,解决李嬷嬷,从往王府闹鬼这件事突破,远比直接去皇宫跟皇帝告状说李嬷嬷虐待容恒要好很多,李嬷嬷背后可是后宫之主皇后啊,她要是那么明目张胆的就进宫去,李嬷嬷给皇后通个气,她能有机会走到皇帝面前说明缘由吗,那即使她真的运气非常好到了皇帝跟前,她的一面之词也很难撼动皇后以及那背后的势力,没准还会被判定为诬陷国母,那就真的死翘翘了。
思前想后,南琼月还是决定稳妥行事,先把王府里这个事搞明白,一步一步来。
其实说来说去,都是容明卓那个渣男搞事情,娶了势力那么强的的一个正宫老婆,还敢把容恒的母亲带回去,还宠的那么肆无忌惮,那根本不叫宠爱,那叫催命还差不多。
即使皇后是一个再大度的人,那也是不能容忍后宫有一个女人能凌驾她之上的啊。
“您如果真要去,还是带上奴婢吧。”阿楠几番挣扎,还是决定舍命陪王妃。
当年是南琼月把她捡回将军府的,没有南琼月,就没有现在的阿楠。即使南琼月现在叫她立刻去死,她也是不会犹豫的,她只是不想南琼月在恒王府陷得太深。明明那天和她说好了不管王府的事,怎么现在不仅管了人,这事还一件一件的揽呢,阿楠觉得她越来越看不透自己主子的行为了。
忙碌一上午,南琼月提着手里的成果去找容恒,是用一些特殊的叶子扎成的小玩意。
她小时候长在农村,那时候村子里的人都比较穷,没哪个小孩玩得起城里的精致玩具,基本都是自己做,连谁有一个自制的陀螺都是可以吹嘘很多天的事。可她虽然性子比男孩子野,却不喜欢男孩子玩的东西,反而对编织出来的小玩具很感兴趣,就跟村里一位老太爷学了一手,扎灯笼、蚱蜢、蜻蜓啥的都有模有样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居然还能返璞归真一回。
一回房里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她想起现在正是午膳时间。一桌精致的菜肴,全都是用玉碟所盛。
这么奢侈的场面她已经见怪不怪了,每顿都是如此,无论吃不吃得完,她和容恒的饭菜每餐不会少于十个菜,而且全部都是用玉制的盘子装着,吃饭用的碗都是上好的琉璃碗,反正就是从头到尾都透露着皇家才有的奢华就是了。
唔,虽说皇后的人虐待容恒归虐待,可是这吃的上面都是从来不少的呢,南琼月用汤勺舀了一勺汤,在嘴边吹了吹,品尝一口,果然好味道,只是那汤还没顺下喉咙,她忽然脸色一变,转头全部吐了出来,而容恒正好站在她身后。
“阿瑶?”容恒惊疑不定的看着南琼月。
就在刚才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皇后既然能派人虐待容恒,肯定是恨毒了容恒了,那又怎么可能真的好吃好喝的供着容恒,每天的吃的……她手抖了抖,手里的勺子险些没拿稳,她不敢再往下想。
“可是饭菜有问题?”容恒又问,南琼月脸色十分不好,吐了好一会刚才吃下去的东西,还到处找水漱口。
直到嘴里没了那味道,南琼月才对容恒说:“别吃。”
天呐!为什么她现在才发觉这个严重的问题,她都吃了好几天了!她不会中毒吧,她不会死吧!
呸呸呸!死什么死,一大好青年,怎么总是想着死,他们应该不会在饭菜里动手脚,太容易被抓到把柄了,而且容恒吃了这么多年还好好站在这里,可如果,是慢性毒药……
南琼月现在有一丢丢后悔,当初学不是中医学,临床医学放古代专业完全不对口,在没有现代先进的医学设备辅助下,没有任何发挥空间。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南琼月忽然抓住了容恒的双臂,神情紧张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