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血的味道
一阵痛苦的悲鸣，前肢被裁纸刀的刀刃硬生生连骨头一起剃断，平整的切口下是两根还在不断抽搐的肢干。
韩傲然憋住的那口气终于缓缓松出，刚刚经历的可谓是生死时速，连他自己都没有底儿是否能够赢。少了两条腿的丧尸犬暂时爬不起来，只能趴在那里低声嘶吼着。
它暂时爬不起来，对自己的威胁也相对小了一些。
可并不代表自己的危急已经解除了。这些凶残的捕猎动物随时都有可能通过嚎叫声把周围的伙伴叫过来。狗是一种群居性动物，如果你在野外碰上了一条疯狗，那么你得随时要有一群疯狗对抗的准备。
没等它继续宣泄着自己的愤怒和痛苦，韩傲然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踩在它的头颅上。狗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可韩傲然对此充耳不闻。现在不是悠游寡断的时候，给它一个痛快的解决才是真正的解脱。
“快，快点进来！”此时，一个女孩打开窗户探出一半身子呼唤韩傲然三人。
“你们先过去，帮我把庄慧怡也带上，我马上就到！”韩傲然说。
可此时高德的惨叫声却传过他的耳畔，韩傲然拧过头去看，只见庄佳慧几近疯狂地想要挣脱锁链。她的双瞳紧紧瞪着地上那只断手，上下唇在不断地吞噎的口水想要进食！韩傲然差点忘了，她也是一只已经转化掉的丧尸。原来庄慧怡刚刚失去控制的原因就是嗅到了血的味道。
没错，就是那只断手留下的血腥味激发了庄慧怡丧尸的本能，她才会变得疯狂失控，引起那只丧尸狗的注意。
韩傲然对准狗的头部就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踹，丧尸狗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随着一声清脆的脊椎断裂声。它的头部迸溅出更多扔人作呕的浓浆。
高德连忙先走一步，穿过韩傲然往女孩的身边跑去。
庄慧怡则踉跄地慢吞吞走过来，然后微微匍匐在地上，一把抓起那只断手开始疯狂啃咬起来。
韩傲然没有办法，庄慧怡看样子是饿了！生物的本能就是觅食，她严格意义上已经不是属于人类的范畴。
韩傲然只能低下头，把庄慧怡身上锁链的一端重新拿在自己的手上。这种悲哀的感觉让他几乎绝望崩溃。自己最喜欢的人现在不仅没办法认得自己，还被病毒整个摧毁掉，变成一具只会啃食血肉的怪物。
“她，她不能进来！”女孩看着庄慧怡那狰狞可怕的表情，嘴巴张大，脸色唰一生变成苍白。
“嗯。我和她就在门外呆着。”韩傲然报以浅笑，谁见到庄慧怡这种可怕的模样会愿意接受她呢？如果要把她排斥掉，那他也没有必要进去了。陪在庄慧怡身边，给她寻找良药就是现在自己最大的使命。
“你进来……吧！谢谢你救了我，和他……”女孩的目光瞪着那只断手，吞吞吐吐地说。
“慧怡，我是傲然。你就暂时乖乖呆在教室外面可以吗？”看着庄慧怡一脸开心地啃着，韩傲然强忍着自己眼中的泪花，温柔地摸了摸庄慧怡的头安抚她的情绪。
庄慧怡顿时安静了下来，她那布满血丝的红瞳盯了一下韩傲然，又看了一下被她啃得坑坑洼洼的手臂。她突然停下了进食，只是低着头安静地默然不语。
庄慧怡难道能听懂人话么？还是只能听懂他的话。韩傲然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总感觉庄慧怡与其他的丧尸都不一样。他们，不，它们只是本能的怪物，会主动进攻，少有的群体觅食。但绝大多数的丧尸都是和普通未开化的野蛮人一样，只会依靠双手和嘴去啃咬猎物。
它们也听不懂命令，更别说理解人类知识和体系范畴的东西。可庄慧怡不一样，她虽然依旧保持着进食的本能，但她的智力似乎在成长。现在的庄慧怡，起码能够听懂他对她的呼唤，听见韩傲然三个字，她就会慢慢停下动作变得乖巧。
难道这是他和她之间独有的羁绊吗？还是丧尸本身就会带有一部分原始智能？这点韩傲然是不清楚的，可他明白只要庄慧怡能够听自己的话，不再表现出过多丧尸的本能，也许他和她能够这样一直好好活下去。
“赶紧进来，外面太危险了！里面有吃的，可以暂时解决我们的问题。”高德连忙招手说。
“来了。”韩傲然点了点头，擦了擦脸上的血污。除了稍微木讷一点儿，他在班里可是数一数二的颜值担当，总不能在丢了风度，对吧？
“谢谢你救了我，和他。”女孩的表情显然已经放松了许多。庄慧怡被用铁链拴在了外面，在韩傲然目之所及的范围内，她可以随处移动。可庄慧怡只是静静地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完全不像其他丧尸一样四处觅食。
“我叫聂婉莹，高一学生，你们呢？”她端庄地坐在椅子上自报家门，那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好像随时勾走人的魂儿，陶瓷娃娃般的鹅蛋脸上是两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看起来非常可爱。高德的哈巴子显然已经流了一地，这样可爱迷人的高一学生也实属罕见。她的校裙上沾了一点血污，脸上也挂着淡淡的泪痕。
在她不远处，一个长相也颇为清新的男生正昏迷躺在地上，长长的血痕从教室的大门一直拖曳到后面的角落。韩傲然走近一看，马上心领神会。这个男生左手手腕以下的部位已经完全被扯断，不难猜测在外面的那只是应该就是属于他的。
“跟我们走，我和韩傲然都能够保护你！你有食物，我们有力量，只要组合在一起就是天衣无缝的配合。况且这校园到处都是丧尸，人多力量大！我们只要同心协力，一定能够成功从学校逃出去的。”没等韩傲然发话，高德已经在一旁喋喋不休了。
韩傲然喘了口气，接过聂婉莹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高德的说法自然是好的，可他并不认为聂婉莹会乖乖跟自己离开。整个教室充斥着香水的味道，门外的那些血污都被清洗干净了。可聂婉莹的手依旧丰盈细腻，像是未曾沾染过水的样子。
直觉告诉他，这个聂婉莹并不是自己所看到的那么简单的一个女孩。她的双眼非常危险，且她有可能在故意伪装自己的弱小，实际上的她远远不是现在聂婉莹表现出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