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鸢儿是谁
“喂,你别走!”
眼看着白衣男子的背影越走越远,越走越小,她迫切想要追上去,岂知刚迈开几步,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刺眼的白光,她下意识地闭上眼。
此时,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道突然扯住她的肚皮,一把将她从梦中拉了回来。
她瞬间睁开了眼。
“又是这个梦。”她喘着粗气,一把抹去额头上的汗,“已经两年了。”
“轰隆隆——”正要起身时,耳边却突然响起一声巨大的轰鸣,她猛地瞪大了眼睛,那颗还未安定的心突然又感受到了重重的一击。
“啊——!”她下意识地支起身,两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将头埋进膝盖,从喉间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随着外面的雷声愈来愈大,一种恐惧感渐渐支配了她的大脑,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梦。
在梦里,那是一个穿着古代汉服的白衣男子,他站在她面前,向她伸出手,好像是刻意等她来的,可是无论她怎么极力想看清对方的脸,始终都是看不清。
她只记得在梦的最后,他仅仅留下了一个白衣背影。
自那以后,她不知怎么回事,开始惧怕这种雷雨天气,而且对那些传统的东西,比如汉服、古风歌曲、古风小说等一切她平时没有那么喜欢的东西,后来竟莫名都到了一种痴迷的地步。
这一切的变化,都让她对那个白衣男子充满了疑惑。
他到底是谁?
此时,枕边突然传来一阵激昂的音律,她吓得浑身一颤,一转头见是电话响了,她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她颤抖着拿起手机,看了看屏幕,原来是她的朋友茹茹。
“月儿,你托我帮你找的那些关于前世今生的书,我全都给你找到了。”电话那头传来茹茹骄傲的语气。
月儿带着颤音道了声谢,便要挂电话,茹茹却突然问道,“对了,月儿,你要那些书,不会是为了找他吧?”
一提到他,月儿便不由自主地愣住了,直到电话那头传来茹茹的喊声,月儿才猛地回过神来,又思量了一会,才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我说不是我想去找他,而是我的心一直在驱使着我去找他,你信吗?”
话音刚落,茹茹便不屑地嘲笑了一声:“哎哟喂,我说月儿啊,当年在孤儿院就属你最奇怪了。”茹茹的语气显得苦口婆心,“不就是一个梦吗?让你说得这么邪乎,还傻啦吧唧地找了那个梦中人两年。”
“你才傻啦吧唧呢。”既然茹茹不能理解她,她也不想多解释什么,便匆匆挂了电话。
“叩叩叩——”她刚挂了电话,却突然听见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月儿立刻警惕起来:“谁?”她平时没什么朋友,何况现在打雷又下雨,谁会来找她?
可是门外没人回应,只有那让人烦躁的敲门声。月儿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扇门,又咽了几口唾沫,内心挣扎了一会,才终于裹着被子走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
“请问是哪位?”月儿心存警惕地慢慢打开门。
“鸢儿……”一个浑身湿透的白衣男子。
月儿猛地瞪大了眼睛,脸色渐变诧异,只见男子穿着一身古代汉服,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撑着门框,看起来有点气喘,那张清秀的脸上似乎还有几分惨白。
正巧此时,一道闪电擦过天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让他那张惨白的脸显得更为吓人,她的整颗心突然像坐了个过山车一样,无法停止地颤抖着。
“啊——!”她忍不住大叫起来,慌乱之时,被子顺势掉落在地上,她正要关上门,却突然听见那个男子温柔地说了一句,“鸢儿,跟我回家。”
“鸢儿?”她突然愣住了。
不知为何,那颗心莫名感受到了一瞬的安定感,随即脑海里竟突然冒出一个画面。
画面是她自己也穿着古代的衣服,还和一个白衣男子同坐在一匹马上,那个男子从后面抱着她,怕她掉下马,看她的时候眼神里尽是温柔。
她脑海中那个白衣男子的长相,好像跟自己面前这个被雨淋湿的男子一模一样。
支配着月儿的恐惧感逐渐被疑惑所取代,她忍不住皱起眉,注视着他的眼睛:“请问你是谁?”
“我……”他哽咽了一下,“我叫白弦衣。”
他虽面无表情,可他看着月儿的那双眼睛里却夹杂了许多复杂的情绪,那份情绪似乎是一丝喜悦,又夹杂几分悲凉,但又像是几分期许。
“白弦衣?”
他言语间带给她的感觉,好似那句“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我们是不是认识?”她忍不住问出了内心的声音,即使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问。
他不回答,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她叫月儿,为何他嘴里却喊着鸢儿呢?那个叫鸢儿的又是谁?
“你……”月儿刚想问他,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她注视着他那双深沉的眼眸时,一股眩晕感却慢慢填充了她的脑袋,她眼前的视线像被铺上了一层朦胧,渐渐地,便什么也看不清了……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抱起来了,迷离中,她听见那个男子说了一句:“鸢儿,我这就带你回家。”
那语气温柔地让她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感觉不到一丝的恐惧。
……
狐山
“臭狐狸,别睡了。”白弦衣走上凉亭,往正躺在假山上睡觉的白狐扔去一壶酒,“两年前答应给你的酒,拿去。”
在酒壶就要砸落地的瞬间,一道紫光突然从壶边一闪而过,飞向假山:“有美酒?看来白道长是已经找到她了。”
那道紫光突然幻化成一个少年的模样,悠哉悠哉地躺在假山上,一手枕在头下,一手高高扬起酒壶,痛饮了一口。
白弦衣则走上了凉亭,倚靠着凉亭的柱子,弯曲着右膝坐了下来:“还喊道长做什么?早在千百年前,我就已经放弃修行了。”
他拿出另一壶酒,一口饮下许多。
“哦!我差点忘了……”白狐突然转头看着他,故意大声调侃道,“我们白道长早在千百年前就已经把自己逼成了赶尸人,这小鬼跟道家可是不共戴天啊,的确不能再称你为道长了。”
白狐话刚出口,白弦衣立刻脸色一板,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臭狐狸,不准提赶尸人这三个字!”他的语气十分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