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竟敢蹬鼻子上脸?
果不其然,这时,代含怜脸色铁青,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少顷,她大袖一挥,转身径直朝前走去,冷清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难为妹妹有心,就按照妹妹说的做吧!”
“是!云月遵命!”柳云月在原地微微福了福身,红唇勾起了一丝戏谑。
绛云阁。
紫金香炉里,青烟袅袅升起,夹杂着沁人的清香渐渐涤荡在空气中,为整间屋子增添了一丝令人神往的味道。
赵惜瑶慵懒的倚坐在菱花妆镜旁,她揭开一个精美的宣窑瓷盒,从中执起一根沾染了珍珠粉的玉簪花棒,在细腻的肌肤上轻轻的揉敷着,看到这一幕,站在一旁服侍的琴若不由带着艳羡的口吻轻声感叹道:
“二小姐真不愧为京城第一美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看上去也是一幅让人心醉的画卷啊!”
听到这话,赵惜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没好气的瞪了琴若一眼道:“就你的这张嘴跟抹了蜜似的,净知道讨好人!”
琴若努了努嘴,扬起下颌道:“琴若可没有虚言!二小姐容颜倾国,放眼整个南越王朝,恐怕都难以寻得能和二小姐媲美之人!要琴若说啊,二小姐和当今二皇子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男才女貌,真真是举世无双啊!”
听到“二皇子”三个字,赵惜瑶手里的动作不由微微一滞,原本明亮的眸光陡然黯淡了下来,眼底也划过了一丝隐匿的异样。
是啊!她和二皇子从小就定下了婚约,日后,她必定会成为南越王朝的二皇妃,这个事实,无论怎样都不会更改……
就在赵惜瑶浮想联翩之际,房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琴若慌促的往后边望去,只见代含怜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见状,琴若立刻为代含怜沏了一盏茶,毕恭毕敬的端到了代含怜面前。
可谁知代含怜猛地抬手打翻了那盏茶,热气腾腾的茶水尽皆泼洒在琴若身上,转眼间便烫伤了她的双手。
然而,琴若却只能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恼了大夫人。
不远处的赵惜瑶看到这一幕,立刻赶了过来,这时,代含怜冷哼了一声,双眼紧盯着门外恶狠狠的说道:
“柳云月这该死的贱婆娘,竟敢处处与我作对!真是反了天了!”
之前,柳云月千方百计让将府终日不得安宁,她身为将军府名正言顺的大夫人,碍于身份不与之一般见识,原以为那女人会收敛一下,没想到今儿个倒好!那女人竟然敢蹬鼻子上脸公然违抗她的命令!看不出来,柳云月那个贱人,实则一直在觊觎她的当家夫人之位!
扮猪吃虎、以退为进,这一招,果然是高啊!
这时,赵惜瑶连忙走到代含怜身侧,蹙眉宽慰道:“娘,那柳云月算个什么东西,身份下贱卑微,连给娘亲提鞋都不配!无论她怎么跟您作对,她也只是个妾室,娘亲何苦为一个妾室置气?”
那柳云月而今仗着爹爹的宠爱,是愈发的猖狂了!她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出身,竟然敢惹娘亲生气!
听到赵惜瑶的话后,代含怜心中的怒气不由消散了几分。
是啊!瑶儿说得对,她乃堂堂的名门世家之后,大哥乃万人景仰的代国公,二姐乃当朝宜贵妃,侄儿又是人中龙凤的二皇子,这样的身份,怕是柳云月几辈子都艳羡不来的。
想到这,代含怜不由抬手抚了抚赵惜瑶的青丝,蹙起的秀眉微微舒展了些。
见气氛稍稍有些缓和,一旁的琴若不由敛下眉眼道:
“大夫人,奴婢以为,那柳云月只不过逞些口舌之能罢了!比起年轻有为、骁勇善战的大公子和天姿国色的二小姐,柳云月的那双儿女,也着实不成器了些!”
琴若的这番话,算是说到了代含怜的心坎里,柳云月的那双儿女,赵凌就不用说了,烂泥扶不上墙,与年纪轻轻就随父征战沙场的旋儿相较,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而赵觅雪,虽说模样生的俏丽,但也只是一个姨娘生养的庶女,将来啊,最多只是嫁给一个世家子弟,与瑶儿的二皇妃之位相比,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代含怜眸光微闪,走上前示意琴若起身,关切的询问道:“方才可有烫伤你?”
琴若微怔,连忙将灼红的双手隐在袖袍下藏住,迅速摇了摇头答道:“回大夫人的话,奴婢没事,谢大夫人关心!”
代含怜眸光微闪,转身坐到一旁的椅榻上,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不动声色的开口道:
“我不在府内的这几日,府上可有什么风吹草动没有?”
琴若神色微敛,立刻说道:“回大夫人的话,其它大事倒没有,只是四公子生了一场怪病,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呈溃烂之势,好不吓人,之后,五小姐便被映兰悄悄地请到了倚梅苑,奴婢想,应该是柳云月想让五小姐为四公子瞧病。”
赵绾儿?那个草包?
听到这话,赵惜瑶眸子一凛,面容上划过了一丝诧异之色。
这时,代含怜却轻嗤了一声道:“赵凌那个纨绔子弟,整天净知道闯祸,柳云月摊上他,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不过……”
说到这,代含怜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话锋一转道,“柳云月一向不待见别苑里的那个草包,怎生还特意派映兰去请人家了?”
之前,她特意让柳云月负责别苑的膳食,没想到柳云月居然会把馊掉的饭菜送进别苑,这件事,她故意没有声张,但不代表她不知情。
“这个奴婢倒不清楚,但是,据倚梅苑的眼线来报,四公子染病那夜,柳云月传过大夫前来,奇怪的是,直到第二天,都没人见过大夫离府!”琴若暗暗回想着手下人的线报,不动声色的朝代含怜禀明道。
琴若话音刚落,代含怜眉角微挑,手里的动作蓦的一滞。
这件事,确实有些奇怪……
沉默了半晌后,代含怜不由起身道:“琴若,你让倚梅苑那边的人盯着点,赵凌患病的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还有,五小姐的一举一动,我也必须要知晓!”
“是!奴婢遵命!”琴若微微颔首,说完便立刻朝门外走了过去。
少顷,赵惜瑶不由走到代含怜身旁,微眯双眼道:“娘,那个赵绾儿分明就是一个草包,娘亲何必大费周章派人盯着她?”
世人皆知,赵绾儿素有“京城第一草包”的头衔,还是个克死了生母的丧门星,她那三姨娘叶浅初,便是在诞下赵绾儿后突然暴毙身亡的,这将近十五年来,那个草包一直被爹爹关在别苑,每天都处于无人问津的状态,想想都觉得晦气!娘亲犯不着在那个一无是处的草包身上耗费心思啊!
谁知赵惜瑶话音刚落,代含怜便紧盯着她的双眼开口道:
“瑶儿,你要明白,凡事不可能只看表象,那个赵绾儿,虽说坊间一直流传她是个草包,但通过这么些年的朝夕相处,你发现她的言谈举止有半点草包的样子吗?”
听到这话,赵惜瑶心下一惊,连忙追问道:“娘,您的意思是……”
“将府五小姐乃草包的流言,怕是有心人故意散布在京城乃至整个南越王朝的!”代含怜摩挲着双手,敛下眉眼不动声色的低声说道。
别人怕是不知道,那个叶浅初分明就是老爷的挚爱!
即使她死了这么多年,老爷依旧对她念念不忘,作为她唯一的血脉,按理来说,老爷应该会对赵绾儿宠爱有加,但实际情况却恰恰相反。
再者,便是关于赵绾儿乃草包的流言在京城散布,作为南越王朝名门权贵的女儿,姑且不论那赵绾儿只是一介庶女,拥有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名声,对于一个女儿家何其重要,老爷不会不懂,然而老爷却听之任之,任凭那流言散布开来,让赵绾儿在京城的贵女阶层颜面全无,这,又是为哪般呢?
究其原因,不外乎两个,其一,老爷认为是赵绾儿克死了叶浅初,故而对她厌恶至极;其二,便是那散布流言的有心人权倾朝野,势力远在老爷之上,故而老爷不敢轻易与之翻脸。
若赵绾儿真的只是一介草包,那她倒可以放心了,只可惜,她瞧那丫头,眼神里满满透露着一股机灵劲儿,实在是让她有些后怕。
毕竟当初叶浅初的手腕和过人的医术,她是见识过的,那个女儿,万一真的出类拔萃,与叶浅初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察觉到代含怜眼神里的异样后,赵惜瑶却不以为然,就算她那五妹不是一个草包,她也用不着担心,论身份,她为嫡,赵绾儿为庶;论长相,她乃京城第一美人,赵绾儿只不过是一个稚嫩的黄毛丫头;论背景,她的舅舅乃万人敬仰的代国公,姨母乃当朝贵妃,赵绾儿呢?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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