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死了?
他将邢槟的日记摊开来,看得越多越感觉到脑海里形成一个恐怖的画面,具体是什么画面不得而知,而邢槟的噩梦似乎不是来源于这副恐怖画面,而是来源于其他人。其他人是谁?经嘉想象不出,但他断定,邢槟未必真的自杀了。
分析案情可以让他逃避痛苦回忆的折磨,此时兜中的手机响了。
是邢怀珊打来的。他当初临走前告诉她,一有什么新情况立即通知他,这不新情况来得如此快。他撑开伞揽了辆出租车赶往邢怀珊家中。
电话里邢怀珊告诉他,有一个自称是邢槟女朋友的女生来到她家。
“就是这位小姐。”打开门邢怀珊指着沙发上坐着的女生给经嘉介绍。
经嘉抬头看了看,女生颇有几分姿色,此时正一脸愁容。
“你好我是邢槟的女朋友应宜。”叫应宜的女生起身主动伸出手跟经嘉打招呼。
经嘉迟疑了一下伸出右手与她握手,两手触碰的那一瞬间一种熟悉感传来。他再次看了看眼前的人,是一副陌生面孔。
“你说你是邢槟的女朋友那他失踪这么久了为何你现在才发现?”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女朋友他想不怀疑都难。
应宜闻言吸了吸鼻子,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不见了,我们俩吵了一架,彼此都不理对方,后来等我反应过来就找不到他了。再后来我看到他姐姐在网上发布的寻人启事,这才找到这里。”
“你跟他什么时候吵的架?”经嘉边问边给她递去了一张纸巾。
应宜抹了下眼泪说道,“一个星期前。”
经嘉和邢怀珊对望了一眼,“说准确点,是刚好一个星期以前还是比一个星期还早?”
“刚好一个星期。”
“你说你是阿槟的女朋友,有什么证据?”邢怀珊问出了经嘉想问的问题,她从来没听说过邢槟有女朋友。日记上那种事邢槟可能会瞒着她,可女朋友就没瞒她的必要了吧。
应宜止住哭泣,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你们要不信可以看这张照片,这是我俩吵架之前去旅游拍的。”
邢怀珊拿过照片,定睛看了半天。照片中邢槟搂着应宜的肩膀笑得很开心,看样子照片是在景区拍的。在照片的右下角写明了拍照日期。
邢怀珊拿出邢槟留下的遗书,上面的日期比照片上的早了两天。这说明邢槟留遗书告诉邢怀珊他自杀之后还跟应宜跑去旅游,这明显不符合常理,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旅游?
“邢槟有跟你说过他的身体有问题吗?”经嘉说着拿出手机,就着两人的亲密照拍了一张,“我调查用,不介意吧!”
应宜摇摇头,“没听他说过这事。”
应宜走后邢怀珊一脸疲惫的靠在沙发上,一边要上班一边要寻找弟弟,压力焦虑积聚于身让她有些吃不消。
“你确定照片上的人是邢槟吗?”经嘉给她倒了一杯水问到。
邢怀珊点了点头,虽然长期上班但她也会抽空跟邢槟一起外出游玩一起过节,因而坚信自己不会看错。
“那照片上的日期说明邢槟并没有自杀,你就不要太难过了。”经嘉安慰道。
“既然他并没有自杀为何要藏起来呢?我想不明白。”她想不明白,朝夕相处的两个人,还有什么事情不可以说。
“藏起来”三个字瞬间点醒经嘉。他曾经摆脱周警官在办案时帮他查过各个出本市的交通站,并没有邢槟的出行记录,这说明他百分之九十还在这个城市内。
然而警方找了这么久,加上网络力量都没能在这么长的时间内找到他就说明他刻意隐藏起来了。可他为何要隐藏呢?经嘉思绪回到那本日记本上。
次日周警官在茶楼见了经嘉,他将木雕交到经嘉手中,“查不出是不是当年案发现场被盗的东西,不过有一点可以明白,这个羚羊木雕和那个确实是一对。”
“为何邢槟卧室里会有这只羚羊木雕?而且还是在三年前就有了?”经嘉仔细观察木雕发出疑问。
“那我上次不就说了?邢槟肯定跟当年那件案子有关,或许找到他就能真相大白了,这么多年来你也可以安心睡觉了。”周警官连珠炮弹说了一堆。
“我知道邢槟跟那件案子有关系,我只是还没明白,他在案子中以什么样的角色存在。”可以安心睡觉,他倒是想这样,可是这段时间的他调查他发现就算找到邢槟也未必能找到真相。
因为王甫被释放之后不但不按常理好好过生活反而还在探寻当年的事,这就说明他在监狱这三年心思根本没离开过此事,既然心系这件事当初为何又要让他们那么容易抓到?当年本就存在疑点,现在疑点又多了许多。
经嘉来到邢怀珊提供的那个邢槟常去的珠宝市场,市场以店铺和地摊组成。
他站在市场入口将兜中的手镯拿出来放在阳光下打量。当日周警官从小偷赃物缴获处拿给他的镯子,后来他去到小偷偷东西的那户人家将镯子买下来,并从户主口中得知这个镯子是从珠宝市场一家叫做“金玉和田”的店铺里面买来的。而邢怀珊口中所说的邢槟经常光顾的古玩市场也正是这个。
他有个大胆猜想,而此刻正是验证这个猜想的时候。
他走进“金玉和田”内,取出镯子放在桌子上,“老板,麻烦你鉴定一下,这只镯子是从你铺子里面卖出去的吗?”
挺着啤酒肚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店老板一摇一摆走过来,随手拿过放大镜开始观察镯子。半晌后他摇摇头,“这不是我们铺子里卖出的镯子。不过你若是有意这只镯子可以卖给我。”
经嘉疑惑,“你再看看,确定不是你这卖出的?我可是听镯子的主人说是在你这买的呀!”
“先生,你看我这店铺的成色,开了少说也有十几年,是不是自己家卖出的东西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再说了这么好的镯子,我没必要骗你。”老板拉开一张凳子兀自坐了下来。
经嘉疑惑越来越重,他跟先前镯子的主人从没见过面,可为啥她要骗他呢?这怎么想都不合理。
“怎么样?考虑考虑?”老板瞄了一眼他手中的镯子问道。
“这个也不是我的东西,卖不卖我还真不敢做主。”经嘉随便扯了个慌随即将邢槟的照片拿出来,“请问老板可否见过这个人?”
老板见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耐烦的回了句“没见过”便朝里屋走去。
经嘉拿着邢槟的照片跑到古玩市场挨个问了几个老板,其中两个表示和邢槟有过交易,但交易内容都不是经嘉想知道的。
邢怀珊这天请假在家,睡醒觉得屋子空荡荡的便打开电脑。电脑上邢槟的qq处于下线状态。她连了网登录进去,发现里面发出的消息都是一个星期以前的。
在消息界面有一条消息是发给应宜的,她立即点进去,发现两人之间的聊天记录平淡无奇,根本不像男女朋友。不过至少证明应宜跟他确实认识。
她点进去看邢槟的动态,此时客厅的门铃突然响了。
她起身开门,从猫眼里看到是应宜。
“怀珊姐我是来还东西的。”打开门应宜苍白着一张脸捧着一副字画站在门前。
“还什么东西?”
“阿槟之前在古玩市场淘到这个,他那时不方便拿回来就放我那了,我想他现在不知去了那,放在我那也没什么意义就给拿过来了。”
邢怀珊拿起那副字画看了看,并未看出什么名堂。
她将字画拿走让应宜进了屋子,半晌出来并未看到应宜的人。环视屋子一圈发现邢槟卧室的门半开着。
自从邢槟失踪后她就没再将门锁起来,这也是为了方便调查。
从半开着的门缝里她看到应宜在翻邢槟的柜子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她直接推开门,“你在找什么?”
“没,没什么,我就看到这是阿槟的房间所以进来看看。”应宜慌张的站定,赔着笑容看着邢怀珊。
“那个……怀珊姐,既然东西还了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说着她从侧面快速走了出去。
邢怀珊看着她匆忙逃离的背影心中万分困惑,她到底在找什么呢?
深夜,应宜看了看四周无人便进了一座宅子,在宅子里头对着一处帘子站立。一同站立还有王甫。
“东西找得怎样了?”从帘子里头传来一阵低沉阴鸷的声音。
“回,回老板,没找到。”王甫低着头,声音颤抖的回答。
“我说王甫,你能有点用吗?我费尽千辛万苦把你从牢里弄出来不是让你在我面前展现无能!应宜呢?”
“回老板,邢槟房中并没有东西。”应宜同样低着头,从容的回答。
“给我继续找,加快速度,趁那帮警察还有发现……”
经嘉一直在探寻邢槟在当年的惨案中充当什么样的角色,可这似乎也不简单。
他拿着那只镯子返回它的前一任主人家,“曹女士,你不是镯子是在一家‘金玉和田’的铺子里买的吗?为何店主却矢口否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