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当众调情
会客厅,所有人屏气凝神。
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阮夕颜被一条红色丝带蒙住眼睛,秀气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小樱唇。
璀璨的水晶吊灯在她脸上投下暗影,她紧抿的薄唇,透着一股决绝。
她右手拿着一个雕金的左轮手枪,手放在扳机上。
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会客厅有一座落地钟。
那是德国赫姆勒方形落地钟,珍贵木皮拼花工艺,奢华名贵的上流社会风,索轮式九音管机芯,刻点音乐报刻整点报时。
此刻,落地钟发出悦耳的报时声。
下午四点整。
冷面侍从有些犹豫地轻轻问:“顾少?”
顾骆言的金丝框眼镜静静地放在骨瓷咖啡杯旁边,精致绝伦。
他的双眸被黑色丝带蒙住,他鼻梁的侧影帅得令人心悸,骨节如竹的手指握住了那把“二龙戏珠”左轮手枪,身姿挺拔,矜贵十足,俊美非凡。
“开始吧。”顾骆言淡淡开口。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顾少真的要和那个野鸡玩俄罗斯轮盘赌?”
“那个阮夕颜,何德何能?”
“完全搞不懂。”
“希望顾少没事,至于那只野鸡,赶紧死了!”
“是啊,看着就烦,就爱出风头,真显摆!”
“还冒名顶替,伪造身份,真以为自己是凤凰了!”
“恶心!”
“可不是!”
名媛们忍不住窃窃私语。
冷面侍从一转身,瞪了那几个长舌的名媛一眼。
名媛们立刻闭嘴。
冷面侍从再回头看了看顾骆言,忍不住叹息一声。
阮夕颜静静地等待,纹丝不动,一脸平静。
顾骆言似乎有些不耐烦:“快。”
“是,顾少!”冷面侍从恭恭敬敬地低头回答。
他转身示意两个侍从。
两个侍从同时发声:“预备……”
落地钟静静地走着分针,时间默默流淌。
“开始。”
所有名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阮夕颜深呼吸一口,扣动扳机。
咔地一声。
与此同时,顾骆言也扣动扳机。
第二声,咔。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顾骆言,没人关注阮夕颜。
顾骆言的“二龙戏珠”手枪里没有射出子弹。
安全上垒。
阮夕颜也松了口气。
她的左轮手枪里也没有射出子弹。
宋老师拿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樊亦瑶皱着眉盯着阮夕颜。
她真是命大!
太可恶了!
樊亦瑶忍不住想,不行,这个姓阮的,她必须要想办法把她弄死!
否则,后患无穷!
冷面侍从长长地松了口气,恭恭敬敬地走上去,解下顾骆言脸上的黑丝带。
然后他拿起那一款金丝框眼镜,小心翼翼地给顾骆言戴上。
顾骆言双眸一转,直直望向阮夕颜。
阮夕颜自己解下脸上的红丝带。
一个侍从走过去,手里拿着托盘。
阮夕颜把红丝带放到托盘里,再轻声道谢。
侍从退下,阮夕颜整理了一下头发,再抬眸。
她的视线和顾骆言的视线撞在一起。
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和之前不一样了。
毕竟,他们刚才共同经历了生死。
阮夕颜倏忽勾唇,唇色潋滟,眸光明艳。
“顾少,我们这,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
名媛们听到这句话,纷纷变色。
“这野鸡疯了吧?居然当众和顾少调情?”
“你们忘了吗?之前入学考试考马术的时候……”
“对对对,那野鸡之前还当众勾引楚少!”
“对啊,幸亏楚少完全不吃她这套!”
“楚少当时要惩罚她,但是貌似被贺少打断了?”
“贺少?”
“我也只是听人这么说,贺少让楚少被发配了……”
“那么巧吗?”
“对了对了,我还听说,这野鸡之前进过监狱。”
“啊?监狱?她干嘛了?”
“杀人了。”
“天呐!”
“还杀了自己的亲叔叔!”
“那个监狱,不会就是秦少所在的……”
“不至于吧,那野鸡,和四大家族都有关系?”
“太可怕了……”
名媛们的话,传入了樊亦瑶的耳里。
樊亦瑶气得脸变成了猪肝色。
她忍不住双手握拳,手指甲狠狠抠入掌心。
这阮夕颜,到底是什么来头?
樊亦瑶嫉妒得要发狂了。
顾骆言挑眉,并未回答,只是接过跪在他脚边的侍从递过来的湿巾。
他微微垂眸,优雅地用湿巾一根一根擦拭手指。
这时,雕花木门打开,一个身穿印着巴巴里狮徽章制服的侍从走了进来。
巴巴里狮,是已经灭绝的狮群,在罗马帝国时代,它们被大量抓到古罗马斗兽场去当作斗兽,用来满足罗马人的杀戮和斗争欲望。后来,靠自己的凶狠,成为北非食肉动物的三巨头之首。
巴巴里狮徽章,象征着四大家族之一的秦氏,曾经是首席薄氏的玩物,后来靠自己成就一番霸业,成为帝国举足轻重、赫赫有名的名门望族。
身穿印着巴巴里狮徽章制服,就代表着他来自于秦氏。
冷面侍从走过去,和那位侍从低声聊了几句,再走到顾骆言身边。
“顾少,秦少派人过来了。”
顾骆言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秦沛?”
那位身穿印着巴巴里狮徽章制服的侍从恭恭敬敬地送上一封金色信笺。
冷面侍从把那一封金色信笺拆开,再毕恭毕敬地递给顾骆言。
信笺极度奢华,上面散发着潘海利根香水味道。
苦橙的苦与涩,柠檬的酸与甜,混合着飘入鼻腔,曼妙的小清新引出杜松子淡淡的木质气息,包裹着茉莉与玫瑰的淡淡花香,若隐若现,缱绻而不失优雅,尾调的冷杉、麝香缓缓释放出来,余味悠长。
这么浪漫温柔的香味,衬托出华丽的字体。
“希望你帮忙关照一下一个女孩。”
顾骆言微微挑眉。
“阮夕颜。”
他认出来,这就是秦沛的亲笔字迹。
“但是,不要让她被首席关注。”
顾骆言静静地读。
“因为,她是我的。”
顾骆言纤长的手指夹住信笺,转身,投入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了解秦沛。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秦氏继承人叛逆至极,放荡不羁,打小, 秦沛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多情种。
多情、滥情、又无情。
他爱过的女人,可以从巴黎排到埃及。
多少名媛为他落泪、为他心碎。
他却,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有感情洁癖的顾骆言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不,浪子又爱上新的猎物了。
如果不是还在狱中,恐怕他已经把阮夕颜玩到手了。
秦少恩宠,谁敢不从?
一个个都跪着地上祈求恩宠呢。
顾骆言微微勾起嘴角。
这阮夕颜,果然是荡妇,神不知鬼不觉,勾搭上了秦沛。
顾骆言冷哼一声,优雅开口: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一句话,全场哗然。
阮夕颜也心里咯噔一声。
真是多灾多难。
这顾少,会给她什么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