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家
话还没说完，林成涛就蹙起了眉头。
他之前在医院就明确表示过不想抛头露面，而且拒绝了和韩书记的拍摄，要是再传出个给公司借这热度炒噱头的宣传片。
公司或许是赚到了，能得到些机会，但是他林成涛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抛开这方面不说，他个人也不想被当猴一样。
另外，他还急着回去见妹妹最后一面呢。
“张总，这事我恐怕不能答应，我想请假回家一趟，我妹妹手术……”
林成涛试图委婉的拒绝。
但是见他这番作态，张友东眉宇紧蹙，笑呵呵的脸顿时沉下，“公司可是给了你五万奖励不是，小林你可得知恩图报啊。”
“可是之前我妈打电话来，希望我这个月底回去，妹妹临终前想见我最后一面。”
“哦？那不是这个月底嘛，反正你妹现在也死不了。”
张友东沉声，“拍个视频跑几趟活动很快的。你回去了也没什么用不是，又救不了你妹，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差别。”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嘛！？
林成涛火气腾的就起来了，“张总，那五万我会想办法还你，而且我之前本就有三天假期，请你准假！”
嘭！
“放肆！你小子是什么态度！？”
张友东愠怒的猛然拍桌。
“生离死别，我只想回去见家人最后一面，请你不要做得太过分，如果实在不肯准假，我离职便是。”
林成涛眼神冷漠，“想必人民英雄受到屈辱待遇，这个消息会有不少媒体感兴趣。”
不卑不亢，有理有据！
四目相对，林成涛毫无畏惧。
办公室爆发的争吵引起了外面不少人注意，躲着听墙根。
“你！”
张友东气的胸膛剧烈起伏，肥手指着林成涛点了又点，怒火膨胀，生撕了这小兔崽子的心都有。
只是一想到公司利益和他的利益，张友东深吸一口气，挤出笑容，“呵呵，开玩笑的，小林别激动，这个假我准了。”
“那就谢谢张总了。”
林成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更加警惕，能屈能伸，这张友东恐怕不好善了了。黑崎市新任硬汉林成涛轻轻的端起桌子上的保温杯，他不是想喝那早已经凉掉的枸杞当归水，而是在不经意间露出手臂下压着的假条，提醒对面的三个瓜怂，在这物欲横流的都市之中，他们已经被远远的落在了后面。
看着三个瓜怂愤恨嫉妒以及咬牙切齿的模样，他微微一笑，用自认为优雅的姿势，理了理头上的寸头发型。
联想到明天依然会像今天一样，又是一个没有对手的一天，他轻轻地嘬了一口枸杞当归水，幽幽的叹了口气，唉，有假期的日子，实在是太过朴实无华，且枯燥。
“林子，这事……你恐怕把张总得罪惨了啊，值吗？”
张凌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憋不住屁。
“值，为什么不值，那可是我妹。”
林成涛放下茶杯，拍拍屁股起身，“好了，我下午还有班车要开，先去了。”
现在的林成涛对每一次上班开车的机会都很重视。
每一公里，都是属性啊！
经过几天的积攒，他终于三个属性都突破了十点，达到了正常成年男性的巅峰数值。
穿着松松垮垮的工作制服还看不出来，但是衣服下的身躯肌肉饱满！
忙完今天的工作，林成涛走了。
连夜站票走的。
凌晨四点多到了隔壁市的火车站，打了辆滴滴直奔妹妹住院所在的医院。
市第三人民医院。
一辆出租车停下，林成涛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向医院大门。
临到半途，又拐去旁边的小店面买了点蔬菜粥和包子油条。
四楼住院部。
236号病房，进门后林成涛眼神一扫，寻找妹妹的身影。老妈只告诉了他房间号，没有说床号。
三张病床。
两张都空着，一个床铺应该是还没病人，被褥整整齐齐的，另一个中间的病床被子凌乱，床头还有些果盘杂物，想来是病人出去了。
径直走向最里面，发现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被子里。
是妹妹，林舒儿。
头发披散着，小脸蜡黄瘦削，闭眼还在酣睡，然而即使是睡梦中还是紧皱着眉头，被病痛折磨着。
医院的单人床本就狭小，然而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蜷缩在被子里还显得床很宽敞。
床边，老母亲陈菊芳趴在病床上睡着了。
五十多岁的人了，时不时来医院守着，身体哪吃得消，比几个月前他回来时看起来更瘦弱单薄了。
父亲走得早，母亲拉扯他们兄妹两长大，到老了也没能享上福，他这大儿子没什么本事，穷司机一个，小女儿又心脏病缠身。
林成涛心疼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儿子？”
陈菊芳老了睡性浅，加上女儿病重离不开人，她早就习惯了一有点动静就惊醒，很久没睡安稳觉了。
迷迷瞪瞪的抬眼，发现床边蓄满眼泪的林成涛。
错愕的揉揉眼睛，“老了老了，糊涂了，一大早还出现幻觉了。”
说着捶了捶酸痛的老腰，看了一眼还在睡梦里的女儿，准备再趴回去眯一会儿。
“妈，是我，我回来了。”
林成涛好笑又心酸。
“啊？涛儿？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我不是说让你月底前能过来就好了嘛，你们领导这么快就给你准假了？”
陈菊芳惊喜的抬头，絮絮叨叨的说着，像是有了主心骨。
不过刚说了没几句，突然想起女儿疼的好不容易才睡着，赶紧收声，缩缩脖子，小心翼翼的看向病床。
还好，小姑娘还闭着眼睡着，松了口气。
“妈，出来说吧，正好也吃点早饭，还热乎呢。”
林成涛心疼的胸腔里都是酸楚。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