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阴阳玉环
我出生在早晨七点半,据说那天爷爷拿着本《易经》整整翻了一天,最终决定给我取名为“袁辰铠”。
因为在古代时辰中七点半归于辰时,而爷爷根据我的生辰八字推算出我命里缺金,又希望我可以像龙鳞铠甲般无坚不摧,如此,我便有了那个庸俗的名字。
父母都是走访山川河流踏遍黄沙海洋的考古工作者,一年到头我们都见不上几次面。自打我妈出了月子,就把我丢给了爷爷,我是被爷爷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
爷爷在没退休前是大学历史系教授,退休后就一边带我一边研究历史以及一些易学风水。
可以说我就是在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长河里泡大的。但其实我对那些并不感兴趣,我的梦想是当一个像韩寒那样的赛车手,既写得一手好书,又开得一手好车。
可我那顽固的爷爷,只要看见我玩玩具小汽车就罚我抄写《史记》。以至于到现在我都能把《史记》倒背如流了。
对了!爷爷这老家伙居然在我五岁的时候就给我弄来了一个“童养媳”,今年我大学刚毕业,22岁,爷爷就成天催我和“童养媳”成婚,好让他早些当太爷。
说是“童养媳”,其实是爷爷世交的孙女。爷爷的世交姓李,小时候见他都叫他李爷爷,他是搞天文工作的,从前他总爱带他的孙女李果儿来我家。他俩老的在一起研究天文历史、易学风水,我和李果儿就在一旁玩过家家。
说起李果儿,她也真是命运多舛。她的父母都是宇航员,在一次去太空采样的任务中离奇失踪了,嗷嗷待哺的李果儿从此只能跟着李爷爷相依为命。
可命运却好像偏偏爱捉弄她,她四岁那年,李爷爷突发脑溢血,只是一夜功夫便撒手人寰,留下了年幼的李果儿在人间孤苦伶仃。
我爷爷作为李爷爷最要好的朋友,他替李爷爷安顿好后事,就决定把李果儿带回家养。
他总爱说:“养一个是养,养两个也是养!我看你小子这德性,长大都不一定娶得到老婆!爷爷得给你提前准备呐!我可不想我老袁家到你这就绝后了!”
当然,爷爷说的提前给我准备是开玩笑的。因为他对李果儿可比对我好多了,还常常对李果儿说:“果儿,你咋就这么乖呢?长得也俊,以后找对象可千万别找袁辰铠那样的!中看不中用,瞧他那不让人省心的样儿就来气!”
爷爷怎么就那么看不上我呢?好吧!我认了,是亲爷爷无疑了!
随着我们渐渐长大,李果儿出落成了一个落落大方,身材高挑,肤白貌美的少女。而我,虽然不能说有多好看的皮囊,但至少我有一个有趣的灵魂呀。
少女总爱怀揣着心事黯然神伤,李果儿也一样,长大了,懂的事情也多了。好多次我看见李果儿拿着她父母和爷爷的照片偷偷抹眼泪。
每当她忧郁过后,我总会变着法子逗她开心,一来二去的我们之间仿佛就互相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情愫,不再是小时候兄妹般的亲情,而是升华成了青涩的爱情。
热恋中的人看向对方的眼神里,那种爱意是很难隐藏的,爷爷很快就发觉了我们的不寻常,于是把我叫到书房询问我是不是和果儿谈恋爱了。
我想到爷爷曾经多次说,让果儿不要找像我这样的对象,于是支支吾吾的不敢直面回答。爷爷指着我骂道:“你说说!你说说你这小兔崽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啊!谈了就谈了!没谈就没谈!就这点事儿都答不上来吗?!”
在爷爷的威严震慑下,我怯懦的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等待爷爷常规的枣栗儿袭来。
可迟迟没见动静,却听见爷爷爽朗的大笑起来,我迟疑的睁开眼看着爷爷不敢说话,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小子终于长大了!终于干了件让爷爷省心的事儿!”
啊?原来爷爷心里一直盼望着我和果儿能修成正果啊!在得到爷爷的支持后,我和果儿就开始大大方方的在爷爷面前谈起了恋爱。
大学毕业前夕,爷爷把我们叫到面前说:“铠子!果儿!你俩能在一起,爷爷真的是很开心!咱们袁李两家从来都是世交,这回更是亲上加亲!你们马上就要毕业了,爷爷给你们选个好日子,早点把婚事办了吧!”
果儿听爷爷这么说,眼睛里就开始淌出泪花,上前抱住爷爷说:“爷爷,您放心!我们一毕业就结婚!您就别再为我们操心了!我们都长大了,您也该为自己而活了!”
这不,刚毕业没几天,爷爷就又开始催婚了。我拗不过他的碎碎念,只好同意尽快完婚。
没过多久,他拿着张红纸兴冲冲地跑到我和果儿面前,说:“喏!下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我这就通知你们爸妈,早些赶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
日子过得很快,马上就要到婚期了,父母也如约归来。
在婚礼前夜,吃过晚饭后,母亲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果儿,说:“果儿,谢谢你这些年给爷爷带来的快乐,更感谢你做了我们的儿媳,我和爸爸没有什么准备的,这里是一万零一,你收下吧!”
果儿还要推辞,爷爷便说:“果儿!收下吧!你就是咱袁家万里挑一的好孩子!爷爷这儿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说着,爷爷拿出一个木匣子,打开后发现里面放着一红一白两个圆形玉环。
爷爷拿起白色玉环递给果儿,把另一个红色玉环递给了我。随即说道:“这就当是爷爷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了。”
我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红色玉环,又瞅了瞅果儿手中的白色玉环,说:“爷爷,你给错了吧?我一大小伙子戴一红色玉环多别扭啊?”
爷爷咳嗽一声说:“这玉环分阴阳!你爱要不要!不要就把它还给我!这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要不是看在果儿嫁给你的份上我才舍不得给你这兔崽子呢!”
我赶紧扯开玉环上的红绳,挂在了脖子上,说:“要要要!老祖宗留下的那一定是古董啊!以后我吃饭睡觉…连洗澡我都不摘了!”
果儿见状也赶紧把白玉环戴在了脖子上,爷爷看后高兴的说:“行了!都去休息吧!明天婚礼都要起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