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惊魂
此时,清晨第一道曙光落在她脸庞,她不敢置信聂霆居然无动于衷,眼看她们两人即将被活烧!重生不到两日,她居然数次面临死亡。
她痛苦大喊:“住手!我是神医之徒,我是来拯救苦难百姓的!”
所有人对她投向诧异的目光,包括聂霆。
村长说:“窃贼!你还敢狡辩,你是什么神医之徒,要来烧毁我们的亲人!”
即便内心惶恐,也大声的回答:“是医圣容沧海!”
容沧海,医术赛华佗,救济疑难杂症分文不取,在大齐百姓中颇有威望,甚至曾经救过当今圣上,而被御赐医圣之名。
村长冷哼根本不信,手一扔,火把划破天际,被丢到柴堆上,迅速燎燃。
火光冲天,一股股的热浪扑面而来,浓烟滚滚呛得她几乎要咳出心肺。
“咳咳……聂、霆,你还不报出身份?我们就要被烧死了。”
此刻的热度,她深切感受到了被焚烧的恐惧,可为什么这个太子侍卫半点不着急?!
飞溅星火中,聂霆俊逸的侧脸无动于衷,冷冷睥睨一群被愤怒控制的刁民。
烟雾熏得眼珠通红,眼见火舌舔舐到脚下,真的再也绷不住了,泪水奔涌,前世水淹今世火烧,她为什么要被这样惩罚?
关键时刻,一声高喊:“住手!——”
伴随着官兵齐刷刷的脚步,包围了闽村村民,第一时间踏熄了火种。
济州知府彭为书绷着脸,疾步走来,斥问村长:“这是在做什么?本官命令你们闽村今日内迁移,怎么却在火烧人命?!”
村长唾了一口口水在姚毓苓身上,说道:“知府大人,这两人是盗窃侮辱尸体的变态贼人,该被火烧死!”
她虚弱的辩驳:“不!我是神医之徒,知府大人闽村爆发瘟疫你不上报朝廷,几百人口病死你又不焚烧尸体,你知道这会导致瘟疫蔓延,毁了济州城吗?!你欺上瞒下引得民愤,今日若不救我们,按照我的话去做,他日我一定要状告你!”
聂霆转头看向她,身处囹圄,这个看似柔软胆怯的女人却还敢申诉,甚至威胁知府,她是如此愚蠢!
但那悲愤的讨伐,泪意粼粼的眼瞳,是在为与她不相关的人命抗争。
他被捆住的手一挣,有些动容。
果然彭为书不出意料的冷笑,道:“哪里来的刁女,本官的决定也容你质疑?焚烧尸体被逮,你还敢造谣生事,果然是女贼,本官现在就活烧了你们。”
原以为可能是生机,但没想到济州知府更为狠毒不顾百姓!
她几乎咬碎了牙,回道:“今夜之后,你就知道了。立刻!烧掉所有疫尸,否则济州沦亡,大齐不保!”
聂霆瞳孔一缩,捆住他的绳索断裂,众人惊讶之际,由远而近传来一阵马蹄声。
“全部停手!”
策马疾驰而来的正是锦衣太子,他手持大内令牌,率领了一大批济州官兵。
停在彭为书面前,扬声道:“济州彭为书听令,我是大内禁军官员,奉旨巡查江南,身份保密。现令你放了这两人,搜出闽村所有疫尸焚烧,即刻照办。”
一个边陲七品知府哪里见过这场面,彭为书听了封袭的头衔一抖,再瞪大眼,确定了那令牌真假后,颤颤抖抖的跪下应声行礼。
“是!下官听从指挥。”
她便见着太子下马,与聂霆眼神交汇后,聂霆为她松了绑。
但耳边飘来他的一句嘲讽。
“你以为谁都可以被威胁?愚蠢的女人!”
“聂霆!我给太子伤口下毒不是想威胁你,我只是想自保而已!”
“那你来闽村之前有想到自保的措施吗?”
时间那么紧迫,她怎么来得及想自己?等等!聂霆这样说的意思是……
她恍然问道:“所以太子会来救我们是你早计算好的了,所以你不怕那些村民,可恶!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快被吓死了?我……”
他眼里是冷冷的无所谓,不过那温热的指尖,抹掉她眼角未干涸的湿润。
轻吐出几字:“我知道你快被吓死了,但那是自己愚蠢。”
“你——你担心我告诉太子,你的恶行!”
回应她的只有一声满不在乎的轻呵。
再看着映满眼帘的火光,耳旁是村民们的哀嚎哭泣,悲伤弥漫在小小的山村上空,要焚烧掉至亲之人,让他们无法入土为安,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悲惨绝伦的事情。
姚毓苓被怨恨、不解的目光围绕,她也难受。但最后看着一地骨灰后,心终于落下来了,疫尸之源被掐断,这一世应该不会再经历人间惨剧。
一夜未眠的她,疲惫倒下,接住她的人却是太子。
济州城门之下,陆陆续续是被官兵押送迁移至城内的闽村村民,他们一个个灰头土面的受难相,他们没有太多的行李,都是些老弱病残。
守城侍卫一个个检查,要确认他们没有感染疫病才能放行。
“诶、诶!那个你背着的人咋不动?不会是死人吧!?”一个侍卫拦住一户人家质问。
“军爷、军爷,行行好!我相公的老母亲还有口气,不能抛下啊!”农妇边说边往侍卫怀里塞了几串钱。
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快点进了城门。
济州城,彭知府府中。
再三嘱咐彭为书对他们身份绝对保密后,封袭与聂霆回了客房。
封袭查看四周后,关闭了门窗。
聂霆问:“身体无碍了吧?”
他点头:“小伤不碍事,今日在城东醒来,看见你留的书信便立刻率人赶来。可是一群妇孺蛮民应该伤不了你,为何还要暴露身份?还有那名女子,她似乎知道我们真实身份。”
谈起姚毓苓,聂霆皱紧了眉,去与留都觉得棘手,只说道:“济州知府无为,为了防止瘟疫扩散我只好插手。且闽村都是受难灾民,不比刺客可以不留情的屠杀,身份暴露一点做事才会方便。至于姚毓苓……她只是一知半解。”
封袭忧心忡忡:“太子妃擅自离宫,皇上病重,又只有她能医治,所以才会下了死令,一月内必须带人回京。但你也见了这一路追杀人马无数,一切皆不可大意。”
聂霆说着:“此女不简单,而且……她自称是容沧海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