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逃亡
“到此为止了吗……”
夏可儿瘫坐在酒店过道长长的红地毯上,手捂着胸口,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
身后,远处电梯不断传来机械的声音。
那些人,快到这一层了。
她自知已经无处可逃了。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扶着墙,惨笑着站了起来,深呼吸了一口气。
“到了!快把那女人找出来!”身后昏暗的过道里,传来男人粗犷的声音。
她终究是支撑不住了,踉跄着,靠在了一扇门上。
背,紧紧地贴着冰冷的门。散乱的黑发披在瘦弱的肩膀上,肩膀,正本能地颤抖着。
她能想象到,被抓到后会被怎样对待。
那个女人的嘴脸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呵呵,夏可儿,你永远都逃不出去的,这就是你的宿命,嫁给那个糟老头子,是你唯一的结局。”
她绝望了,只能双手握在一起,闭着眼睛,祈祷着。
她累了。
逃不出去的,到此为止了……
谁来……
“谁来救救我……”
此时,如同听到了她的祈祷声一般。
身后的门,打开了。
一只略显苍白的手伸了出来,揽着她的腰,迅速将她拉了进去。
门,重重地关上,外面的声音瞬间消失。
她跌坐在一张沙发上。
即便全身失去了力气,但她迷迷糊糊中还是注意到了,这间屋子和其他屋子不同,奢华的装修,松软的地毯,华丽的家具。
只是墙上挂着的一副油画,都是价值不菲的世界名作。
但这奢华的一切,却比不上一个人。
一个把她拉进来,此时却坐在床上略显沉思的男人,这男人有着令女人都自卑的清秀面孔。
男人一只手握着一杯红酒,身上有股浓浓的红酒香味,十几秒后,竟倒头睡了过去,酒杯倒了,酒撒了一身。
夏可儿惊诧地看着他,大脑里一片空白。
这是她所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中,都是最好看的。
甚至让她失了魂,竟径直地朝这男人走了过去。
她想触碰一下这艺术品般的面容,可就在她的手指快触碰到男人的脸颊时,男人那双深黑色的眸子却猛地睁开了。
他安静地看着,脸上毫无表情,宛如一座冰山。
“那个……”夏可儿愣住了,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男人却一把拉住她,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她。
浓厚的夜晚,两人几乎一夜未眠……
早晨,太阳的第一抹光透进了屋子。
夏可儿睁开了眼睛,她只觉得浑身酸痛,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枕着睡觉的,是一只手臂——修长,漂亮,只是被她压得发了紫。
她转头,看到了那清秀得让女人都嫉妒的面庞,男人还在睡着,胸脯随着呼吸起伏着。
她憋住呼吸,生怕搞出什么动静,蹑手蹑脚地挪动着身体。
并不耀眼的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了出来,洒在她的身体上。
夏可儿随手翻出一套衣服,披在身上。衣服有点大,她穿在身上犹如一个孩子,但只能将就下了。
她小心地打开门,生怕弄出什么声音。
然而,一只温暖的手却抓住了她,只轻轻一拉,便把她拉近了怀里。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竟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一只手抓着她,另一只手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颊。
随后捏住她的下巴,抬起。
夏可儿和他对视着,心脏狂跳。
美,美到极致,但又有股让人不敢接近的气息。
自然的霸气,犹如王族。
韩业捏紧她的下巴,看着她,许久才两个字。
“名字。”
他依稀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
醉得一塌糊涂。心,也乱的一塌糊涂。
夏可儿想逃。
可现在她整个人就如同一个孩子,无论如何挣扎,都轻松地被这男人按住了。
她恐惧,害怕,下意识地朝男人的手臂上猛地咬了下去,韩业稍哼了一声,本能地松开了手。
夏可儿迅速夺门而去。
韩业看着门自己关上,许久才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被女人咬,这还是第一次……
正在他愣在原地的时候,门又打开了。
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拎着一个公文包,走了进来。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犹如侍奉贵族的执事。
这是韩业的挚友也是他的助理,吴天泽,看了眼屋内,呆滞住了。
韩业的脖子上……小草莓?
为什么……怎么可能……
“还没看够?”冰冷的声音从这冰冷的男人口中传了出来。
吴天泽赶紧撇过了头,装作是什么都没看到。
而韩业随手脱掉衣服,走进了浴室。
吴天泽习惯性地帮他整理床单。
床单上,一朵鲜红的红色,震颤着他,他小心地转头向浴室。
“您要不要去医院看下屁股……”
浴室里没人回答他,只有几道水流冲出来往他的脸上冲刷着。
“别!新衣服!”
吴天泽抱怨着换了一套新的西服,韩业也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只用毛巾裹着下半身。
浑身是让吴天泽羡慕不已的肌肉。
这个男人是金陵市的贵公子,贵族般的家世,杰出的头脑,野兽般的身体,还有这张堪称完美的面孔。
但他知道,面前这个王一般的男人有近乎病态的洁癖。
曾经也有无数女人想要得到他,却全部被他婉拒。
只是因为他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吴天泽现在极其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能让他克服这近乎病态的洁癖。
可他连问的机会都没有,韩业便朝他挥了挥手,只是懒懒的说道:“帮我找到昨晚的女人,我要知道她是谁。”
……
夏可儿随便从商场里挑了一套衣服,遮住身上的伤痕,随后捧着那男人的衣服,思考了许久,还是扔掉了。
她如行尸走肉般坐上了出租车,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王梦是她的继母,即便以前一直和她有矛盾,但用这种卑劣到极致的手段,还是第一次。
原因很简单,她的父亲夏海出了车祸,躺在家中,犹如废人,再也约束不了王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