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深夜访客
李舟给三小只喂进去些牛奶，这三个就呼呼地睡过去。
“师尊，明明是我们从外面抱回来的仙苗，是我和抑儿的师弟，为何要说成是您的孩儿？”
“嘘，你脑子咋这不灵光？这三个小仙苗的资质比你还好，都是了不得的单灵根，若是被外人知道，还不整日来讨要？为师面子薄，到时候就怕留不住他们。”
“何为灵根？”
“神仙说，灵根即为一个人先天具备的修行资质，比如你舟儿，就属于单水灵根，抑儿则是单金灵根。灵根不同，修行的方向也不同。”
“师尊上次梦游仙境果然顿悟极多。弟子明白了，弟子知道该如何说。”
一旁伺候的景晤耳聪目明，该听的一个字也没落下。
十五日后，景晤等人离开，李醒一下子松懈下来，望望天，盼着静兰别再从天而降就好。
这几天兔子和锦鲤都没少贡献自己鲜嫩的肉，李舟和李抑望上去红润健康。
曾乾坤开始还偶有闷闷不乐或发狂，在李醒几次施加体力劳动及丹药调养后，他已经一心放在如何用一条腿生活上，同时李醒也愈加清楚现有丹药的功效。
当晚是个月圆夜，李醒在池畔抚琴，一曲舒伯特小夜曲让茅屋里的李舟和李抑轻易入定修炼，曾乾坤也觉得心气平稳，一直在琢磨“叫花兔”和“三味兔脑”的做法。
这几日里，李醒时不时对他进行心理疏导，灌些心灵鸡汤下去，轻度躁郁症的曾乾坤已经有明显改善，同时李醒明确禁止曾乾坤修行。
对于兔脑的火候，曾乾坤尚有疑问。树下，曾乾坤虔诚跪坐。
“乾坤，我已经着人通知你父亲，明日他便会派人接你回家。”
曾乾坤忽然情绪激动：“祖父，为何不让乾坤留下？”
“嗯？你暂且回去看看父母，给祖父凑齐这几种材料，半个月后再回来寻我。”
“原来如此！乾坤知道了，一定办好祖父交代的事！”
茴香、大料、花椒、金桔、桂皮……
第二日夜里，李醒照旧在树下弹琴。一个黑影闪过，四面埋伏也骤然激昂起来。
访客比李醒预计的时间还要早。
琴声渐缓。
“既然来了，何不坐下聊聊。”
“呵呵，静心长老依旧耳聪目明。”
屁话。
“老喽老喽。”
泾佘贤人身形忽然出现在琴案另一侧，憔悴，萎靡。
“呵呵，静心长老，我开门见山好了。今日我见过那曾乾坤，哦，你的义孙，却见他神清气爽，即便拄拐，也昂首阔步、神情熠熠，可想而知长老的医术高明。”
“怎的？你心魔并未用那镇宁丸治好？”
“嘿嘿……”
光这一声嘿嘿，李醒就知道眼前的人这几日被心魔折磨的不轻，若不是有些修为，怕是早就疯了。
安静的疯子还好，狂躁的疯子会摘苹果。
“你的心魔治疗起来怕是有些困难，需留山观察。这诊费嘛……”
“诊费好说，金银随意，随意……”
“我一道人，要金银何用？倒是龙鳞，听说稀有的很。”
想想自己被折磨的痛苦不堪，泾佘咬咬牙：“给你就是！反正百年内我也不能再用鼎气真龙。”
“哈哈……那敢情好，先让我给你诊诊脉象。”
“呃，静心长老，我这病可不能让人知道。”
“这我自然懂得，职业操守嘛，保密保密。”
片刻后，李醒收手。
“脉象乱的很哪，血压忽高忽低，心功能受损严重；气血逆行，内脏受损，严重影响脑神经，脑干受损，小脑受损，加之外受刺激内受排挤，心结郁郁……”
闭眼一通说，李醒都快记不住自己都说过什么。总结一个字就是：病！俩字：重病！
泾佘听的云里雾里，只觉得高深，小心翼翼问：“我怎么办？”
“这样，你有这龙鳞在水下才能呼吸。静心山中部谷地有一大湖，现在开始你就去湖底打坐，记得用小定心心法。明日此时再来与我相见，保证不让别人知道。”
泾佘略迟疑，李醒补充道：“小定心心法乃一灵活使用的心法，今日你使用心法时，回忆自己刚刚拜师门下那几年的快乐日子即可，然后回来告诉我感受。”
泾佘欲言又止，见李醒闭目不理，只好含龙鳞离去。
李舟和李抑跪坐在李醒身旁。“师尊，离师伯曾交代弟子照顾好师尊，必要时寸步不离。”
“那你们刚才都听到了？”
二人点头：“泾佘贤人也没避讳我们。”
“病急之人，自然顾不得太多。今日之事不必对外讲。”
“敢问师尊为何要他去湖底打坐修小定心？可是腹黑的一种？”
“呵呵，为师用的这招叫心理暗示。湖底环境单一，容易去除杂念，在病患看来就是已经开始接受治疗，那他自然会觉得自己好些。”
“那……弟子不懂。”
“呵呵，有什么好懂的，拖延时间呗。为师需要炼丹炉和治疗室，这就动手。”
李醒早就看好那个埙。
炼丹房里，李醒将埙稳稳放好。
这李醒自从劫难之后就常流连于藏经阁，常常几日不合眼，如今但凡看过的听过的全都信手拈来。脑海中，这埙可不是寻常物，只是没人知晓，便当俗物处置。
掷去一张符咒，李醒口中念念有词，那埙便慢慢变大，直到一人高。
在埙下放上这几日吃完的兔骨和鱼骨，再丢进去一张火符，蓝色火苗隐隐在兔骨和鱼骨间蔓延开。
“古法炼丹。”李醒将炼制醒神丹的材料放进埙中，又从架子上的小瓶子里倒出一些红色粉末撒进去。
随着火苗不愠不火，一阵低沉的埙音从炼丹房里传出。
此时李醒已经打坐入定，埙发出低沉的鸣音让他身心沉静。
第二天一早，那火苗已灭，埙也恢复原本的大小，初见形状的醒神丹就留在埙中。
“这丹药还不到火候。”
门口，李舟叩门：“师尊，有客来访。”
来人正是景胥贤人。他一见李醒就笑着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