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蒸汽与钢铁
“嘿,朋友,有时间吗?我们来聊聊?”
几名凶神恶煞,帮派打扮的人将莱昂纳多·唐尼拦住。
“各位,我不认为我们会有什么共同语言。”
莱昂纳多·唐尼无奈的说着,将手杖拄在地上,从鹿皮制成的风衣里掏出一块金色的怀表,银色头发被满含着腥气的海风吹动,露出一双罕见的蓝色瞳孔和棱角分明的脸。
“当然有共同语言,比如将手里的怀表给我?”
为首之人上前一步,将今晚的收获做好了预定。
“手杖是我的,上面的蓝宝石一定很值钱。”
另一个人舔了舔嘴唇,一想到维格街那些前凸后翘的娼妓们,心里就跟猫挠似的,蠢蠢欲动。
“他的风衣和人是我的。”
最后一人伸出臭气熏天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睛之中露出淫邪的光芒。
“你们非要逼我这么做吗?还真是麻烦啊。”
莱昂纳多叹了一口气,蓝色的眼睛里面写满忧郁,颇有些神父们悲天悯人的模样。
三人对视一眼,朝着他缓缓靠近,从腰间抽出明晃晃,看起来就觉得锋利异常的刀子,把手上的破布由于时间太长,已经变得漆黑且肮脏。
莱昂纳多不再废话,将手杖朝着离得最近的劫匪扔出去,精准的命中了他的左眼,手杖的尖端带着眼球和碎裂的肌肉组织,贯穿后脑飞了出去,钉在一面斑驳的墙上。
汩汩鲜血从空洞的眼眶中流出,可怜的劫匪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变成了一具尸体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如此一幕让剩下的两名劫匪产生了一瞬间的愣神,而这短短的愣神有时候就是生与死、天堂与地狱的差距。
因为这点不起眼的时间,足够莱昂纳多从风衣里面拿出挂在枪套里的魔改温切斯特M1887。
他用右臂的手肘将风衣撩起,左手握住枪的前端迅速抽出举平,右手已经扣动了扳机。
在这种距离下,莱昂纳多根本用不着进行瞄准,因为40毫米口径的温切斯特会撕碎眼前的一切。
震耳欲聋的击发声音响起,无情的火舌喷涌,数不清的弹丸从通体淡银色、枪身镌刻着具有某种意义花纹、以及刻有LT缩写、精致的如艺术品一般的魔改温切斯特枪管中降临。
“终结罪恶吧!!!”
莱昂纳多以极其中二的语气说出热血番剧中的台词,当然那是穿越之前世界的产物,在这里并没有所谓的番剧。
仅仅一枪,两个离得过近的劫匪就变成了一滩碎肉。
呃……其实用碎肉来称呼也不算妥当,毕竟躺在血泊中的下半身,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出来是属于人类的身体。
只是上半身变成了类似于碎肉的组织纤维,看起来就跟齐柏林特色美食“辣糊糊”差不多,甚至看起来还要更有食欲一些。
“口径就是正义!!!”
莱昂纳多再次中二气息满满的说了一句,从风衣里拿出一张刻有某位女子名字缩写的手帕,将钉在墙上的手杖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然后又掏出随身携带的酒壶,喝了一口威士忌喷在手杖上,最后又用手帕擦拭一遍,才算大功告成。
没办法,身为强迫症晚期患者的他,总是无法忍受肮脏的鲜血玷污自己的任何东西。
将温切斯特收好,拿出烟斗点燃放进嘴里美美的吸了几口,又掏出造型精美,其实是镀金的怀表看了看时间。
发现还有些时间之后,看着漆黑的夜色,又看看了昏黄且朦胧的路灯,思绪不受控制的渐渐飘远。
…………
莱昂纳多·唐尼一个三流侦探、教会编外人员、外加穿越者,他于八年前来到这个似是而非的世界。
现在是玛格维尔历368年,他脚下的这座城市叫做齐柏林,是这个世界的最中心城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世界的心脏。
因为在新纪元的212年,世界上第一台蒸汽机在这里被一个叫做齐柏林的人所发明出来。
蒸汽机所代表的意义,在这个世界远远比之前的世界要重要得多,因为无论是城市的运转还是人类最基本的生活,都需要靠着蒸汽机来进行。
这个世界的科技树与穿越之前的世界有相同之处,但是在经历过某个节点之后,就变得愈发诡异起来。
所有的现代科技在一个节点被通通截断,然后又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历史原因,以及操蛋的偶然性和必然性,导致这个世界并没有进入电气时代。
当伟大的科学先驱,以及一堆名字长到令人发指掌握话语权的上层人物,觉得万机神才是造物主最伟大的恩赐时,全民蒸汽时代就到来了。
只要你能想象得到的东西,都是由蒸汽机来提供动能与生产力,唯一的区别只在于大或小。
由于某些不可抗拒的原因,电气科技在这个全民蒸汽的时代并没能占据一席之地,既没有被大规模的利用起来,也没有人愿意进行更深层次的研究。
所以被视为异端的电气科技只存在于极少数的地方,比所谓的小众还要小众个几百倍。
而且这里也没有在别的世界造就一堆顶级富豪的黑金,所以热能转化效率更强的内燃机自然也没能出现。
为了满足需求,体型越来越大的蒸汽机被打造出来,它们的构造变得愈发复杂、愈发精密,成为城市的命脉,建立世界的基石以及最不可或缺的存在。
如果用经历过电气时代的眼光去看,它们简直就是臃肿与效率低下的代名词,可是当由钢铁以及神秘金属制成的伟岸之躯出现在视野中时,那种对于未知当量的衷心敬畏,是完全发自内心且不可避免的。
莱昂纳多就身不由己的生活在一个这样的时代,一个疯狂与理智随意切换的时代。
这里钢铁和蒸汽是一对不可或缺的完美搭档,未知与神秘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调剂。
突然,一声类似于烧开水似的尖锐汽鸣声,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的同时,也打断了他有些飘忽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