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吸烟有害健康
他一页一页逐字逐句的阅读着，然后将雕工浮夸的烟斗拿在手里，轻轻地扭动底端之后小型蒸汽机随之运转带动精密齿轮的缓缓转动，烟斗的内部已经截然不同。原本的烟丝里已经多了某些淡蓝色的细小粉末，颗粒分明且大小均匀。
他再次划动火柴将其点燃，随着夹杂着某种奇异香气的烟雾缓缓升腾，原本还算明亮的屋子慢慢地被黑暗所吞没。
在这一刻仿佛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淡蓝色粉末在进入他的血液之后在心脏的作用下成功的供给到飞速运转的大脑，直到遍布每一根细微且脆弱的神经。
紧接着，他的眸子也从干净的湛蓝色变成了夹杂着某些物质的深蓝色。
瞬间，无尽且浓厚的诡异黑暗将莱昂纳多吞没殆尽，深蓝色的眼眸四下望去除了黑暗之外只有某种无法描述、不明意义的诡谲低语。
这种梦魇似、好像在大脑中炸开的低语让他极为不适，眼眸中的深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犹如潮落的海水般迅猛。
在完全变成湛蓝的上一秒，他仿佛瞥见了黑暗世界尽头那无法言说的光芒，在尽头的角落好似有一个生物在凝视着他。
虽然他完全没有看见关于生物的一丁点的征兆和轮廓，可是直觉告诉他，在黑暗世界的边缘、那看不见的角落里就是有着一个生物。
在即将转瞬即逝的一刻，古老沧桑的血腥以不可言说的态势扑鼻而来并且瞬间占领嗅觉系统，正当他瞪大眼睛想要将这惊鸿一瞥看得再清楚一点的时候……
突然，一道雷鸣之前的闪电在大脑中炸响，并且迅速的传遍每一个神经枢纽与角落，随之深蓝也彻底的消耗殆尽，而清澈的湛蓝则再次回归。
莱昂纳多在现实与虚幻的交界处成功归来的那一刻，直接从椅子上跌落在地上，双眼的聚焦也慢慢的出现。
桌子上花1000马克买来的新型咖啡机也因为突如其来的撞击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最重要的是身上的紧身衣与不算干净的地板来了一次十分亲密的接触。
“该死！这可是我最爱的咖啡色紧身衣！”
莱昂纳多大脑宕机且浑身无力的在有些潮湿的地板上躺了十几分钟，才揉着太阳穴站起身顺便捡起心爱的咖啡机。
“看来这东西还是需要谨慎使用，万一不小心变成白痴的话可就完蛋了……”
他将椅子扶起来之后又如释重负的坐上去，将弄脏的紧身衣脱掉露出不算壮硕但却精干的上半身，然后拿起一旁的手帕，小心翼翼且仔仔细细的擦拭着沾染到污迹的地方。
这件衣服可是他花了整整2000马克找齐柏林手艺最好的裁缝量身定做的，其中只要是涉及到缝制的地方使用的一律是金线，甚至还使用了代表最前沿高端技术的“流星落”作为纽扣上面的点缀。
“流星落”是技术与工程学院的那帮疯子们，使用名为“创世纪”的蒸汽机提炼出的一种特殊的人工物质，因为形似流星而得名。
据说提炼的过程极其复杂繁琐、失败率也非常的高。
所以价格一直居高不下、有价无市极其难以买得到，这件衣服他自然是视若珍宝一般，稍微弄脏一点都会非常的心疼。
擦了半天效果并不是很明显反而手有些酸，莱昂纳多索性直接放弃将衣服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一边，只能无奈的接受必须送去黑心裁缝那里做清洗的事实。
大约又过了10分钟之后，药物给大脑带来的后遗症才慢慢的消减退去，他也得以将这些琐碎的事情赶出思维宫殿开始仔细的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半晌他十分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走到衣柜面前拿出一件咖啡色的紧身衣，穿在身上之后将扣子一个个的系好。
然后将挂在黄铜衣架上的黑色鹿皮风衣披在外面，将枪套完美的遮盖住，照了照镜子之后觉得好像差点什么，又拿出一顶灰白色的猎鹿帽戴上之后才满意的点点头，最后再搭配上一根黑色的手杖，这就是他出门的全部行头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绝对算得上一个无趣的人，因为他所有的紧身衣都是咖啡色的、所有的风衣也都是黑色的、所有的猎鹿帽都是灰白相间的……
齐柏林的街道上空依旧飘荡着终年不变的灰白色雾气，潮湿的感觉透过人体的每一个毛孔传递给大脑神经，从刚开始的百般厌恶到现在的无所谓，期间绝对经历过一个漫长且不算愉快的过程。
几种经典的建筑风格全部糅合在一块的时候，除去能带给人们更多的新鲜感时也会带来混乱，而混乱和秩序、理智和疯狂正是齐柏林永恒不变的旋律。
“尊贵的先生，请问您需要擦一擦脚上的靴子吗？只需要一个马克。”
一个头戴开普帽、身穿背带裤、脸上脏兮兮的擦鞋男童小心翼翼的拦住莱昂纳多的去路，仰着头面带微笑用尽全力的招揽着每一单生意。
“没问题，反正我的靴子也确实有点脏。”
莱昂纳多表情自然的点点头，脚上的鳄鱼皮靴子因为昨晚去贫民区的缘故搞得上面都是烂泥巴，影响美观不说分量也是重了不少，走路的时候十分影响脚感。
“谢谢先生，您请坐。”
擦鞋男童鞠了一个90度的躬，表情十分激动的拿来一个包裹着羊皮的木头等着请他坐上去，然后又从背带裤的口袋里拿出调配好的清洁剂和干净的抹布开始清洁工作。
在齐柏林类似于这样的擦鞋童有很多很多，他们的绝大部分都是满怀着梦想的偷渡客。
在经历过千辛万苦终于踏上理想中的土地时，才发现梦想和现实中的区别，最后只能因为大同小异的原因丢掉自己的性命，留下年纪不算大的孩子们，独自在这无比险恶的世道中艰难的求活。
莱昂纳多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良的人物，甚至大多数的时候恰恰相反的作为常客出现在混乱阵营中，纵然他还有着一个教会编外人员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