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青凤
伍六七抬起右掌,玄铁银剪飞回他的掌中,将银剪插在背后,伍六七握着魔刀千刃,抱起庙门外的一些木屑,走进寺庙。
“你做什么?”鬼面屠夫有气无力的冲他喊道,眼中满是疑惑。
“什么做什么?”伍六七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同样疑惑。
“你为什么不杀我?”鬼面屠夫问。
“我为什么要杀你?”伍六七反问。
鬼面屠夫有些无语,看着伍六七抱着木屑进入寺庙,然后用最原始的方法钻木取火。
伍六七钻木取火的手法很娴熟,火堆很快燃了起来。
伍六七伸手摸了摸小和尚的额头,他清晰的感觉到,小和尚的额头比先前更烫了,于是,伍六七将他抱到离火堆更近些的位置,然后取出包袱里的斗篷和风衣,用魔刀千刃的刀鞘架起来,摆在一旁炽烤。
鬼面屠夫站在寺庙外,扶着墙壁,对伍六七冷嘲热讽道,“你少在这假惺惺了,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我没杀人。”
伍六七站起身来,眼神变得平静,温和,没有了先前的冷漠。
“呵呵呵,玄武国刺客组织首席暗影刺客,竟然也是个敢做不敢认的窝囊废。”
“从前的事我只记得一部分,但你刚刚说的一线天断肠崖上发生的那件事,我现在记起来了,而且记得很清楚。”伍六七顿了顿,继续道,“虽然我不记得那个女人是谁,但那件事的前因后果我都记得,我是被人引到那儿去的,我从没有背叛过刺客联盟,而你口中所说的杨佳、宋毅、何宇、吴制、张舒磊这五个人,应该就是和我一块掉下断肠崖的那些人,我并没有朝他们挥刀。”
“撒谎!你在撒谎!如果你没有朝他们出刀,那为什么他们的尸体上全都是被一击致命的刀伤?”
鬼面屠夫歇斯底里的质问着伍六七,似是因为心中过于愤怒,他突然一拳砸向了寺庙的墙壁,然而墙壁没啥动静,他的手背却渗出了鲜血。
“他没有骗你。”一道低沉却又阴柔的嗓音忽然响起,从寺庙的上方传来。
“什么人?”鬼面屠夫迅速拾起自己的血滴子,猛地朝着寺庙屋顶那声音来源处甩去,仿佛将心中那无处发泄的怒气全部转移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身上,“装神弄鬼!”
“轰——”寺庙的屋顶被血滴子砸了个大窟窿,然后有两道身影从屋顶飞下,来到鬼面屠夫面前。
当看清这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道身影时,鬼面屠夫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紧紧的攥着手中的血滴子,额头止不住的流下冷汗。
“是你!”鬼面屠夫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青凤。
这从寺庙屋顶飞下来的二人正是青凤与梅花十三,青衫、长辫,这对师徒在刺客联盟组织的地位可不算低。
“哈喽,梅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即使此时此刻,伍六七仍旧饶有兴趣的朝梅花十三挥了挥手,亲切的打着招呼。
梅花十三则故作冷漠的瞥过脸去,不理睬伍六七。
青凤的腰间挂着两柄长刀,此时的他正将右手放在其中一柄长刀的刀柄上,长发如雪的青凤被面具遮住半边脸,不过即使只露出半边脸,也不难看出,他是一位异常英俊的美男子。
脸上挂着如往日一般的漠然冷意,微微张口,对鬼面屠夫说道,“他没有骗你,你的那五个朋友的确不是他杀的,这世间,能够同时对五名高级刺客造成一击致命刀伤的人,不止他一个。”
鬼面屠夫的脸色在这一刻仿佛更加白了,已经到了无法用惨白与煞白来形容,他看着青凤,似乎可以肯定却又抱着一丝希望的问,“他们,全都死于你手?”
青凤没有否认,脸色平静如水,毫无波动,“是,他们全部死在我的刀下。”
“为什么?”
“身为组织内的高级刺客,难道你不知道任务失败的后果吗?”
“他们的任务是什么?”
“刺杀那个女人。”
鬼面屠夫没再继续追问,他转身看向伍六七,沉默得一言不发。
如此说来,还是因为那个男人非要救那个人女人,才导致刺杀失败,才导致他们被组织彻底抹除。
伍六七双手插兜,斜靠在寺庙的墙壁上,摆出一个他自认为很酷的姿势,朝青凤喊道,“所以,当年是不是你特意设计,将我引去断肠崖?”
青凤道,“我说不是,你信吗?”
伍六七摇了摇头,一脸玩味的笑道,“不信。”
青凤道,“所有的答案都在暗影殿。”
伍六七问道,“那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特意来帮我跟这位靓仔解释误会的吧?”
青凤看向鬼面屠夫,道,“玄武国,敦煌城,西面,仪阳镇。”
伍六七一头雾水,“你在说啥?”
鬼面屠夫却满脸恐慌,冲青凤怒吼道,“你想干什么?!”
青凤指着伍六七,对鬼面屠夫道,“你,保护他成功进入暗影殿,我可以确保她们一生平安无事,不受波及,否则,老人孩子,全部陪葬。”
鬼面屠夫听到最后八个字时,瞬间冷静了下来,他没做太多的思虑,只是嘴唇发颤的对青凤说,“这些事于她们无关,你别动他们,我答应你的要求,护送他进入暗影殿。”
青凤点头,“很好。”
话毕,一跃而起,跳上寺庙屋顶。
梅花十三试着偷偷的瞄了伍六七一眼,却不想,被一直盯着她看的伍六七发现,伍六七一脸骚包的笑着朝她挥了挥手,喊道,“梅小姐,一块进来烤烤火呗?我烧的火可好了。”
梅花十三发誓,她从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男人。
“滚!”冷冷的骂了一声后,梅花十三跟随青凤跃上寺庙屋顶,然后消失不见。
鬼面屠夫双拳紧握,胸腔内奔腾的血液在止不住翻涌,最后终是强忍不住,“噗”,一口鲜血喷洒了出来,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