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越来越有趣
太师府老太君才将大权全部交给余青莲，出府祈福不过月余，就闹出两条人命。
王嬷嬷是她的心腹，沈静雅是她养在膝下，假意疼爱给外人看的庶女。
不管是谁下的毒手，她都要受牵连。
余青莲越想脸色越差，看着桌上的瓷碗，手猛然拂去：“是谁这么大胆！”
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其中一块碎片崩到沈静雅脚下，吓得她哭出声来：“母亲，真的不是我，您知道的，我没胆子杀人。”
她知道牵扯了余青莲的心腹，定会在盛怒失去余青莲这个靠山。
可她想活着，话已说出，不可能再改口，再说买毒下毒的人是奶娘，死无对证。
只有咬死诬陷给王嬷嬷这一条路了！
王嬷嬷闻言，也是一颤，忍着剧痛辩解道：“奴婢昨日被二小姐扭断手，直接就回了院子，怎么可能害人？”
“可郎中说你的手没事。”韩香茹找到机会，急急道：“莫不是王嬷嬷看到三小姐派人给二小姐送药，趁机下毒嫁祸。”
“却手脚不利索，被奶娘和巧儿发现，你只能杀人灭口，再对外称二小姐疯魔扭断你的手，将自个儿摘出来，好一个借刀杀人，一石二鸟！”
“二夫人不能为三小姐随意污蔑奴婢。”王嬷嬷连疼都忘了，迫切道：“昨儿奴婢去二小姐房里，菊嬷嬷也在。”
“她可以作证，我的确被二小姐所伤！”
菊嬷嬷见大家都看着她，心一阵狂跳，视线不自觉看向沈灼兮。
沈灼兮也正看着她，目光沉静如水。
那句“记住疼痛的感觉，这些将是我们要一点一滴还给他们的”，猛然跃入脑海，瞬间，菊嬷嬷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稳住心神，声音不大不小，道：“王嬷嬷说的什么话，奴婢昨夜被当做贼教训后伤痕交加，怕二小姐醒来看见再受刺激。”
“回去立刻就回屋换衣处理，哪里能看到你被小姐教训，再说，小姐高热昏睡，要有伤人的力气，奴婢何苦去大夫人院里求人？”
“不，你说谎！”王嬷嬷惶恐的紧，不知如何辩解，胡乱道：“奴婢没有，是二小姐主仆联合三小姐，要害奴婢！”
沈静雅见状，指着她恨恨道：“我有什么理由杀乳母丫鬟来害你？你身为母亲心腹，平日泼皮嚣张作威作福就罢。”
“敢下毒害二小姐，她虽不得宠，却是先夫人所出，若叫人知道，该怎么编排母亲？”
余青莲视线在几人身上巡视，一颗心也逐渐下坠——从菊嬷嬷进院子哭诉求请郎中，到被诬陷教训后赶走，她躺在屋内听的一清二楚。
道理正是如此，沈灼兮刚挨打，动弹都难，不到万不得已，菊嬷嬷不可能离开，放她单独在屋内。
沈灼兮也不可能打得过两人，倒是五大三粗的王嬷嬷有这个本事。
结合郎中的诊断来看，说谎的人是菊嬷嬷！
余青莲寒着脸，猛然拿起手边的茶碗掼到王嬷嬷身上，怒道：“平日就叫你收敛性子，你不仅不听，如今还敢越过我，自己拿害人的主意。”
“毒二小姐不成，又连杀两条人命，你是我从娘家带出来的婢子，叫我与伯爵府如何自处？如此行径不配为人，来人，压下去处置！”
“不，大夫人，奴婢冤枉。”王嬷嬷跪着爬到余青莲腿边，哀求道：“真的不是奴婢，是她们联合构陷，求您看在奴婢多年伺候的份上。”
“还敢大喊大叫！”余青莲一把拂开，吩咐华嬷嬷道：“愣着干什么，赶紧拖出去！”
说完，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堵了嘴，可别叫她胡乱攀咬，叫人听去，坏了伯爵府太师府两家的名声！”
王嬷嬷挣扎着被拖走后，屋内又一次陷入安静。
余青莲心内烦躁，挥手道：“今日之事不准再提，死了的好生安葬，都下去吧！”
沈静雅松了口气，起身想问还送不送沈灼兮走，被过来搀扶她的韩香茹一瞪，悻悻闭嘴。
出了门，菊嬷嬷扶着沈灼兮的手都在颤抖，低声庆幸道：“还好大夫人没护短，可吓死奴婢了。”
“大夫人最好面子，王嬷嬷又知道她那么多腌臜事。”沈灼兮冷笑道：“继续问保不齐牵扯出什么，她可不傻。”
“还是二小姐英明。”菊嬷嬷佩服的五体投地：“竟想到用王嬷嬷对付三小姐的法子，也好，她们斗起来，咱们就轻松了。”
“不过在她们没反应过来时钻空子。”沈灼兮想到刚才一言不发的沈心玉，皱眉道：“只怕后面，还有更大的麻烦。”
不等菊嬷嬷搭话，急促的脚步声从后头追来，杨姨娘气喘吁吁，关切道：“刚才大夫人光顾着旁的，也不叫郎中给二小姐瞧瞧伤势。”
“如此骇人，要赶紧请郎中开药，可别化脓了。”
菊嬷嬷见沈灼兮没搭话，讪笑道：“多谢姨娘关心，奴婢会去求太师的。”
“太师躲你们主仆都来不及，你哪能见。”杨姨娘扶了扶发髻，叹道：“我正巧熬了汤要去看太师，顺便帮你提一句吧。”
“多谢姨娘。”菊嬷嬷不知道她忽然示好做什么，行礼道：“外头暑热，二小姐的伤势受不住，先告退了。”
“等一下。”杨姨娘又从头上取下一根银簪子，道：“我没什么值钱物件，这个你们拿去兑些银子吧。”
有昨晚的事做例子，菊嬷嬷看见簪子就怕，哪里敢收。
正摆着手推辞，沈灼兮越过她，一把抓住簪子，道：“银子，好。”
杨姨娘见状，笑了笑，从小路岔开走远。
菊嬷嬷担心沈静雅再上前纠缠，不敢耽搁，一路回到破院子，才敢道：“杨姨娘乌龟似的在大夫人和二夫人中生存。”
“平日不帮着落井下石都是好的，今儿是抽哪门子凤，该不会也想陷害吧！”
“太师府除了沈静雅外，都是聪明人。”沈灼兮把玩着那根簪子，道：“管她想干什么，送上门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这太师府，可不仅是她从原来的沈灼兮记忆力看到的那么简单。
沈灼兮唇角勾了勾：越来越有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