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感觉 是羞辱
从大殿后门出去是一个小院，院子一侧建有三间单舍，掌教带着岳轻尘一路来到最左侧的单舍。
舍内陈设朴素，摆设极为简单。正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一幅图，图上画的是天一宗开派祖师天一道君的肖像。
肖像下摆着一个香案，案上的香炉中青烟袅袅，再往下放着两个蒲团，单舍右侧是一张木床。舍内再无他物。
掌教轻飘飘地坐到蒲团上，示意岳轻尘坐另一个蒲团。岳轻尘安静地坐了下来。
厉阳掌教闭目沉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看到掌教不言不语，岳轻尘愈发安静。
大约半柱香工夫，掌教终于睁开眼睛：“轻尘，你瞒过了所有人，却瞒不过我，为何要隐匿炼气八层的修为？”
果然瞒不过去。岳轻尘皱眉，沉思。
意外吗？意外。元婴之下，无人能看破匿气术。
被掌教看破奇怪吗？却也不奇怪。妄想骗过堂堂一派之尊，可就有些小看天下修士了。他还没这么狂妄。
左右已被看破，岳轻尘索性问道：“师祖，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厉阳微微一笑，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天：“灵网无处不在，而我，还是有点权限的。”
岳轻尘恍然大悟，灵网的确无处不在，但往往越熟悉的东西越容易忽视。他更没想到，掌教居然为了一个炼气期弟子，调取了灵网的信息。
“你要知道，越是天才的弟子，宗门越是重视，给予的帮助也会越大，任何一个弟子都巴不得自己天资纵横，这意味着修行之路要好走许多。你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为什么？”
“师祖所言不虚，上古至今，天才人物历来受人重视……”岳轻尘叹了口气，既然被识破了，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然则，纵观各国各派掌权者却有几个是天才人物？”
厉阳一怔，想了半天，发现果然如岳轻尘所说，历数各国各派，掌权者而被誉为天才的的确少之又少：“你这想法有些奇特，不过事实的确如此。那么，你的想法是……”
“天才易夭。”岳轻尘回答，“况且，我的天资并不高，只是运气好，侥幸达到炼气八层罢了。”
“三年半达到炼气八层，原因却是运气和侥幸，轻尘，你信吗？”掌教玩味道。
岳轻尘唯有报以苦笑。
“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修行之事，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厉阳说道，“不过修为八层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要自大，后面的修行还需继续用功。”
“是，弟子明白。”
岳轻尘借机说道：“师祖，如今弟子已达到炼气八层，接下来我想出去历练一番。”在掌教面前，他总有种被看透的感觉，还是离他远远的好。
“滑头。”厉阳哼了一声，“不过，我允了。但这几天先别走，等加冕大典过后再说！”
“是。”
“你且回去吧。”
岳轻尘一愕，这就没事了？想了想自己隐瞒修为的事，犹豫着如何开口。
厉阳哪会看不出他的心思，点了点头说：“放心去吧。”
“是。”
岳轻尘离开后，厉阳不言不语，良久后才喃喃道：“没想到我天一宗不出天才则已，一出却出了个绝世天才。三年半炼气八层，难以置信，难以置信啊……”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此子深谙其理，因此极力遮掩，行事间却又行止有度，知道为宗门出力，倒也难为他了。”
“修行不易，前途多舛，既然你想自晦锋芒，我这个做师祖的自当替你挡些麻烦。”
想着修行之事，厉阳掌教习惯性地轻抚着手中的玉如意，只见如意一端闪过各种信息，各国消息一目了然，拥有灵网的权限，他的知道事情要比别人多些。
只是这些消息均是国政之事，和修为牵扯不上关系。
厉阳黯然神伤：“师尊曾经说过，进阶元婴的机缘就在这玉如意中，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机缘在哪呢？”
隔了很久，单舍内传来一声叹息：“修行不易啊。”
……
拜别了掌教，岳轻尘轻车熟路地赶回住处。刚一到院外，就看到小院里站着好几个人。
钱乐一、尉迟泽站在院子口一阵挤眉弄眼，示意岳轻尘往里看。
岳轻尘瞅了瞅里面，钟子期正在摆弄着一把长刀，刀身隐隐有光华闪过，显然是一件法器。长刀被他舞得霍霍有声，边上几个弟子站的远远的，生怕被误伤。
他的门口，赵轻平站在那里徘徊着，显得心事重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神一转，小院偏僻的位置，顾若生坐在一块大石上打坐，他的旁边站着胥偃筝。
她怎么来了？岳轻尘皱眉，躲什么偏偏来什么，干脆先避一避吧。
正想转身走开，钟子期眼睛一亮，叫了一声：“岳师兄，你总算回来了。”
靠。岳轻尘暗骂一声，不理钟子期，大步进了小院：“顾师兄来了，小弟办了点事，让你久等了，不知有何吩咐？”
看到岳轻尘回来了，顾若生一跃跳下大石，笑道：“吩咐不敢，找你的可不是我，我只是陪同罢了。”说着，眼神指向胥偃筝。
“哦？原来是师姐找我。”岳轻尘一副惊讶的样子，行了个礼说，“我们进屋谈。”
“不用。”胥偃筝换了身鹅黄色长衫，不知是特意打扮了一番还是怎么的，看起来娇艳动人，只是她始终寒着脸，“岳轻尘，今日在演武场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我，意欲何为？”
岳轻尘一愣，只是问了下名讳，怎么就成羞辱了。便道：“不知羞辱一说从何谈起？”
“我说羞辱，就是羞辱。”
“哦，好吧，师姐莫怪。”
“哼！”看到岳轻尘这幅模样，胥偃筝恨的牙痒痒，“我告诉你岳轻尘，你我虽是修真之人，但分属不同宗门，你我没必要认识，我也不想认识你，大家各自做好各自的事吧。”
她并非蛮不讲理之人，但一想到在演武场众目睽睽之下，一群男修对她挤眉弄眼的样子就生气，这分明就是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