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Q先生
混了这么两年，有些小idol或者不出名的模特会出现在这种场合作陪她是知道的，可在梁总一一介绍了这些男人后，虚扶在她腰间的手突然将她往前推了一下，笑道：“我们家这孩子就拜托各位多多关照了，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呢。”
陶欣回头看向梁总，没品出这日剧腔的话是何用意，但好歹她也见过一些场面，迅速调整了表情后冲着死死盯着她的这些男人们：“各位好，我是新人演员陶欣，今后我会多多学习，请多关照。”
“哈哈哈哈，听见没有，让咱们多多关照呢！诶，老梁，你没跟你们家小朋友说说我们是怎么照顾人的？”
“李总您说笑了，别吓到她，她还是第一次呢。”
“呦？保护得这么好？”
“一直给您留着呢，所以这部戏可一定要让我们陶欣上啊。”
陶欣听着身后的梁总和面前的这位李总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不太舒服，尤其是当这些让人听起来很别扭的话的主角是自己的时候，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躺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感觉呢？
“梁总？”陶欣转身走到自家老板身边，这些男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下意识走到自己熟悉的老板面前，寻求安全感。
“不好意思各位，我们先失陪一下，有些注意事项我需要和陶欣说清楚。”
酒桌上的男人们笑嘻嘻地点了头，陶欣被梁总揽着走出房间之前回头看了一眼，似乎看到那个老李把青青抱到了腿上，揉捏她的屁股……
梁民将陶欣带入隔壁房间，比起刚刚酒味儿浓郁的套房，这个房间显然更能让人冷静，“梁总，刚才青青……”
“她自己乐意的。”
“什么？”
“陪酒啊。”
“陪酒我知道……可是刚才那个李总好像摸了青青的……”
“不然呢？”
梁民懒得在跟陶欣费时间：“坦白跟你说，三个竞争者里你最没有优势，也是最有优势。没有优势是你无资本无背景，最有优势是你的长相正好是李总的菜。所以想不想要这个角色想不想以后大红大紫，你自己做决定。”
陶欣实在不想和梁民对上思维，但现在的情况让她不得不提出心里犹豫许久不敢说出的三个字，“潜规则？”
梁民摇头，陶欣猛地放松，果然是自己多想了……可梁民再次开口说的话打破了陶欣心底所有的壁垒：“现在我们不管这个叫潜规则，明面上的事儿，你情我愿不需要遮遮掩掩。”
“我不干。”
普通人家出来的陶欣固然是个有主意的，但她从没想过自己会以这副身体为代价去换取什么，她在日复一日的练习中爱上了表演，虽不是科班出身但好歹也有着常人羡慕的天赋，她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演员，能小有人气最好，能声名大噪她都是没想过的，她不想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ok，那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梁民扭头往门口走，未作停留。
可就当他的手握住门把手时，一句略带颤抖的“等等”在身后响起，一团软肉贴在他的后背上，是陶欣。
“梁总，您收了我不行吗？跟您我愿意，那个李总他实在……”
梁民握住腰间的手，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怎么，跟人上床还嫌弃人家又老又丑呢？他能给你的，我可给不了。而且人家李总不要有人玩儿过的，他就看上你新鲜了，明白吗。”
说罢，把陶欣抱住他腰间的手猛地甩开，转过身狼一样盯着她：“当然，完事儿之后我不介意你来找我寻求安慰。”
陶欣缓缓后退，脚上的高跟鞋踩住了自己的裙摆让她险些跌倒，梁民一把搂住她的腰：“现在你的状况就是这样，要么，抓住我，把自己该干的事干了；要么，放开我，摔回那个普普通通的女大学生以后找个差不多的工作嫁个一般般的男人，生儿育女过他妈中年妇女的生活！”
陶欣眼前仿佛走马灯一样都是母亲每天一日三餐吃喝拉撒的那些事儿，父亲看不上却没有直说的眼神，陶亮把妈妈当成保姆一样使唤的态度，自己不也是那样？从小就告诉自己绝对不要成为她这样一眼就望到未来的女人？
做，还是不做？
梁民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像一把刀，是刺进来还是收回去全看自己一念之间。
陶欣的手慢慢攀上梁民还算精壮的胸膛，纤腰用力、起身，整个人像一朵玫瑰花一样被男人包在了怀中。
再次出现在酒席上的陶欣已经没了刚才的窘迫感，李总冲她招招手，她轻轻走过去，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一双恨天高，而是薄软又弹润的云朵，而换下大红礼服穿上一身绸缎雪白吊带裹身裙的陶欣便是那皇帝梦境中的莲上仙子，踩的不是昂贵的地毯，而是他满是污秽的心。
“那部电影倒现在也没上映，明明是一部制作周期不过半年的小成本，却足足拖了我将近三年，就这么一部电影，我好像是被灌了迷魂药一样被它牵着走，做梦都是它上映我爆红，从此有底气脱离这群恶心的老男人。”
陶欣的后脑勺狠狠地撞了两下身后冷冰冰的墙面，她似乎在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午阳看着这朵即将凋谢的白玫瑰，唯有做一个虔诚的听众，才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20岁的陶欣度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一个生日，她幻想中的爱情自那天起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离她越来越远，只剩一个脑满肠肥的老色鬼时不时像叫小姐一样点她过去。
无论她身在片场还是在直播，就算难得回家一趟陪父母吃饭也要随叫随到。一开始她当然反抗过，可一茬一茬的小姑娘送过去，陶欣竟然开始担心自己会“失宠”，她开始学会主动学会迎合，心里盼望着老李厌倦自己的那一天。
那一天来得很快，可没想到那天不是结束，而是一次罪恶的交接。梁民通过老李搭上了国内一个有名的财阀公子，人称Q先生。
被老李厌倦了的陶欣被包装成了一道新品送到Q的手上成为了“试菜”，梁民本想用最小的成本去试探Q的口味，却不成想陶欣这道菜自从送过去就没下过桌。
而比起被老李潜规则，这个财阀Q，才是陶欣真正的噩梦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