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中毒男子
“赤炎毒!”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为首的一名黑衣人罢后迅速的朝着朝卿歌走了过来,对着她双手抱拳,语气焦急:“姑娘认识这毒?”
朝卿歌点点头,心头愕然,作为一名药师,她对这毒再了解不过,这毒的毒性极猛,中毒之人会感觉置身于火焰山中,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经脉灼烧,可谓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但是经历着这般痛楚,眼前这个人却面上一片平静,不得不让人佩服好强大的自制力。
“小姐是大夫?”黑衣人继续问道。
“确实。”朝卿歌点点头,“公子中毒颇深。”她语重心长补充道。
闻言后,那坐落在中间的男子,猛然一睁,狭长的凤眸在她身上流转。
气氛顿时肃穆起来。
“此话怎讲?”风离夜打量着她说道,眼眸深处闪烁着让人无法琢磨的光芒。
朝卿歌上前一步,仔细端详着他的面貌,“公子可是觉得气虚血亏,心跳速度有时特别快、有时特别慢或无规律的跳动,甚至发生停跳。”
“而且浑身冒冷汗,昏迷嗜睡?而且毒发之时身体仿佛被火灼烧,痛苦万分。”
风离夜脸色微冷,这些…她都说中了。
也就是在这时,风离夜突然感觉体内气血翻涌,心脏处传来强烈的刺痛,喉咙里一阵腥甜,下一刻,他吐出一口黑血,脸色惨白的如同一张白纸。
“公子!”黑衣人惊呼出声,一脸的担忧。
“无事。”风离夜右手捂住胸口,皱起了眉头。
朝卿歌靠在一傍的柱子上,看到这一幕,对着这个拥有强大自制力的男人产生了兴趣,她身为医者,自然更懂的这毒对人体的伤害。
他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朝卿歌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突然,那为首的黑衣人走到他面前,对着她就跪了下去。
“请姑娘给我们家公子医治!。”
这话一出,朝卿歌其实并不意外,因为此时她的医者身份已经暴露。
“那倒要看看你们家公子,允不允许我给他治了。”
察言观色之间,朝卿歌明白,眼前这个男人,身份可能不一般,所以自然也比一般人要警惕许多。
果然被朝卿歌猜中,风离夜抬起头,狭长的眸子眯了眯,眸中神色不明,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相信我便算了,我倒是落得个清闲。”朝卿歌无所谓的摆摆手。
黑衣人见状,赶紧蹲下来小声劝道,“公子,您的身体耽误不得,属下看这姑娘……”
黑衣人的话语还未落,便被一阵清冷的声音打断道,“那就请姑娘为在下医治。”
见他都开了口,朝卿歌有一瞬间的疑惑,挑了挑眉,也不好推辞,况且也因为医者仁心,她也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受病痛的折磨,所以也就没有多加犹豫,走近了些,素手就这样搭上男子的脉搏。
片刻后柳眉一蹙,这人的情况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糟糕。
“这毒换了常人,恐怕连身子都直不起来了,公子竟然面色如常,我实属佩服。”
在敬佩他超与常人的忍耐力的同时,作为医者的她有些于心不忍了。
“公子这里可有药?”
风离夜微微抬了抬眼,“需要什么药材姑娘只管说。”
清风拂过,朝卿歌鼻尖微动,空气中微微有股药香味,“你们身上带药了?”
只见一个高瘦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包中药,“刚刚从药店买的,但是对公子的病没有什么用。”
接过药包慢慢打开,只见里面全是一些清热解毒的中药,她眉头微微舒展,“还好,这药虽然不能彻底根治,但能抑制毒性蔓延。”
众人面面相觑,对她放下戒心。
风离夜眸色暗了暗,余光在她面色停留,只见她五官秀丽,哪怕衣裳沾了灰尘污渍,却也看得出来布料上乘,并非普通人家。
“不知姑娘芳名?此等大恩,在下他日定上门拜访。”
朝卿歌想起原主身份敏感,便道:“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况且既然我们能够在此处相聚,便是缘分。”
风离夜轻笑,意味深长道:“姑娘可真是好心肠。”
“谬赞了,我们学医不就是为了治病救人么?”朝卿歌只觉得他的笑容格外灼人,便低头研究起这药来,“我待会儿开了药,公子莫要吃冷食,每日记得早些休息,切忌疲惫。”
见她条理清晰,字字如金,动作娴熟老练,风离夜不由对她多看了几眼。
更何况,这毒连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他最开始也不过是抱着试试的心态问她,却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能解此毒。
“在下谨记。”
“那就好。”
只见朝卿歌只将药包中的几味药捻了出来,然后小跑着到破庙口捡了块石头,紧接着蹲下身子将这些药全部捣碎了。
转眼间,天已经蒙蒙亮了。
“这些药,只能暂且缓缓你的痛楚。”将这些药渣和清晨露水混合揉成一颗药丸,朝卿歌递给风离夜。
风离夜接过药丸, “请问如何根治?”
“根治倒也不难,但是比较麻烦,公子中毒太深,现在只能开一些缓解痛楚的药,请问各位可有纸笔?”她并未注意众人异常,继续为风离夜把脉。
闻言,黑胖男人从怀里掏出纸笔。
接过纸笔,她道:“我给公子写下药方,待雨过天晴后,公子派人去抓药即可。”
“多谢姑娘。”
朝卿歌点了点头,便转身找了块废旧石桌书写药方起来。
见她聚精会神,风离夜微微抬了抬手,朝着朝卿歌背后之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众人当中。
她一抬眼,刚好与他灼人的目光对上。
将药方写好,朝卿歌将手中东西全部递给风离夜,“公子按照我的药方去抓药,一日三次,定能疏解疼痛。”
风离夜微微一笑,姿态优雅大方,“请问姑娘,在下这病,多久能好?。”
“这个还不太好说,因为此毒已积攒依旧,根深蒂固的,只能慢慢调理,心急不来。”朝卿歌见此刻天已经大亮,雨也停了,随即便向风离夜颚首,“这样吧,七日后公子在这个地方等我,我再为公子把一次脉,顺带带些药给你,现在时辰不早了,我还有点事,就不在此停留了。”
“好,姑娘保重。”风离夜眸中含笑,便招呼着人护送她,转眼间就消失在了风离夜眼帘当中。
此刻,风离夜心头又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痛感,然而却没有之前那么让人无法忍受了。
他低头,用带有薄茧的指腹摩挲着这张药方,眸色蕴涵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
雨后初晴,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味道,让人不由神清气爽。
朝卿歌循着原主的记忆朝左丞相府的方向走去,恰好经过一片丛林,她便又到丛林里采了一些药材。
“这身子骨太虚了。”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朝卿歌将采来的药材用粽叶捆了起来。
才采了一把,这身子就受不住了。
“过几天我给你好好补补。”朝卿歌呢喃细语,又继续采了一根药材。
这原主才被那朝雪鸢害死,倘若她贸然回去定会惹人怀疑,指不定会对她再下毒手,所以这防身物品得准备好。
比如…毒。
眼看采的差不多了,朝卿歌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转眼之间她就到了丞相府所在的街外面。
将自己身上仅存的一对耳饰给当了,换了一包银针,朝卿歌这才从偏门回了丞相府。
“三…三小姐!”偏门的小厮一看见朝卿歌,顿时满脸惊讶。
“三小姐!你…你怎么回来了?!”小厮不可置信。
府里三小姐已经失踪三天了,传言都说她出去逛街跌入悬崖死了,甚至丞相都打算为她操办丧事了。
可…她竟然活生生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呵…这是我的家,我怎么不能回来?”朝卿歌冷笑。
“当然…当然可以,只不过三小姐许久未回来,奴才有些惊讶。”
小厮赔笑道,心中隐隐约约感觉这三小姐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呵呵,我又没死,自然有回府的一天。”她紧接着便无视他的惊讶,抬脚朝原主的院子走去。
见她走远,小厮赶紧急匆匆的想去通知其他人,如今老爷跟夫人都不在府里,想了想,小厮赶紧抬脚向朝雪鸢的院子里跑去。
未几,朝卿歌便到了原主母亲的床前。
屋内饰品很是简单,只有一架梨花木雕床和一个红木梳妆台,很难让人想到这是一个丞相府妾室的房间,连上等丫鬟房都比这好。
可见,原主和她娘这些年的日子过得是多么难堪。
“娘…”朝卿歌轻声唤着床榻上被病痛缠身的女人。
大夫都说,她是天生体虚。
面色蜡黄女人睫毛颤了颤,紧接着便睁开了浑浊的双眼,挣扎着坐起来,“女儿,你终于回来了。”
她还未说完,就又是一阵让人揪心的咳嗽。
朝卿歌赶紧上前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着气,“娘快躺下,别受凉了。”
“娘没事,你这些天去哪里了?可把为娘急坏了。”月氏强撑起身子,温柔的目光打量着朝卿歌。
“只不过是迷路了,一时之间找不到回府的路了,让娘担心了。”朝卿歌搪塞过去,如水的目光停留在月氏面容上。
本来才三十多的妇人,现在看上去仿佛四十好几似的,皮肤蜡黄,身体骨瘦如柴,甚至连头发都稀疏的可以看见头皮。
普通体虚不该如此啊…
朝卿歌不动声色搭上月氏的手腕,突然她眸色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