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下药
与此同时,陪风允轩逛了一个时辰的朝卿歌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不曾想,她一推开门就看见苏氏站在月氏床边,当即她脸色微冷,“不知夫人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苏氏随即放下手中的药碗,装模作样的笑了笑,“当然是有事要同你说。”
朝卿歌上前将月氏搀扶躺下,冷眼与苏氏对视,“还请夫人有话直说。”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可不觉得苏氏会这么好心来看月氏,甚至还亲自给她喂药。
苏氏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开门见山:“我为你找了一门好亲事,过几天你收拾收拾就可以嫁过去了。”
朝卿歌心头暗沉,这层窗户纸终于捅破了。“请问夫人是哪家公子?”
“中秋将至,陛下欲为各王爷赐婚,我念你年纪不小了,就让丞相把你嫁给七王爷了!”
朝卿歌抬眸冷笑道:“可是先前不是大姐姐应该嫁给七王爷的吗?怎么又让我去嫁?”
“三小姐莫忘了你的身份,你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紧接着她抬眸打量了一眼这个屋子,“为霞儿替嫁,这是你唯一的出路,不然你想一辈子待在这个破屋子里吗?还是想借机去勾引二王爷?”
朝卿歌心里冷笑一声,看着她这副虚伪的模样,不由犯堵,紧接着一字一顿道:“倘若我不嫁呢?”
“不嫁?”苏氏笑出了声,目光里流露出几分鄙夷不屑:“这由不得你。”
我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朝卿歌语气坚定。
看着二人争执,月氏张口欲劝,但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喉咙发痒,她又是一阵咳嗽。
苏氏瞟了一眼病榻上的月氏,“如果你执意不愿嫁给七王爷,那么也不要怪我不给她供药了。”
“你威胁我?”朝卿歌紧紧握着拳头。
昨天她仔细为月氏诊断过了,她已经被毒茶毒太深,要想彻底根治必须一味极其重要的药引,但是她跑遍京都药店都没有找到那味药引。
“如果你认为这是威胁,把便是威胁好了。”
苏氏站起身来,一字一句道:“否则你就只能看着月氏死去了,倒不是我不救,是你这个不孝女不救!”
她满眼阴狠,丑态毕露。
自己现在的确没有第二个法子了。
“好…”朝卿歌咬着牙道。
来日方长,她会想到办法的。
“算你还是个有孝心的。”苏氏冷哼一声,紧接着便扭着腰离开了。
…
“王爷,宫里来的请柬。”
修长的手指将鎏金的请柬翻开,“中秋?”风离夜随即道:“不去。”
小厮紧接着补充道:“娘娘说这一次的中秋宴席个府里的姑娘都会来……”
“哦?”风离夜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
前些日子便得知自己的赐婚对象被偷偷换成了丞相府三小姐,也就是说这场中秋宴她也会在场。
“来人,给本王准备纸笔。”风离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随后,执起竹制毛笔,他抬手就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信。
“立刻将这封信送到娘娘手上。”
时光荏苒,中秋节的前两天刚好是丞相寿辰。
一大清早,前来贺寿的人便络绎不绝,院子里张灯结彩,鲜花玉树,五彩缤纷,好不热闹,下人们也都换上了新衣,看起来精神又体面。
朝卿歌虽然不想去给那个无情无义的便宜父亲贺寿,奈何拗不过固执的月氏,只好换上一身新做的嫩绿色纱裙,月氏还难得有精神地替她梳了一个清丽的发型,乌黑柔亮的长发从耳畔挽至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鎏金缠丝的发簪上,珍珠点缀,仿佛星辰坠落发间。
被月氏推出门的朝卿歌不情不愿地往前院走去,快经过寻梅渡的时候,听到里面被苏氏压着不许出门的朝雪鸢又在发火砸东西时。,
“我这张脸什么时候可以好,烂成这样,我怎么见人!”
“小姐,你别挠,老爷说了,他已经找到了神医,明天进京,你别急,再等等。”
“这都多少天了,都是一群庸医!”
“……”
朝朝卿歌冷笑一声,从容不迫的从她院子门口走过,朝雪鸢的脸能不能好,可不是由他人说的算了,不然就枉费她这个鬼医圣手的称号了。
就在这时,一个白色毛绒绒的东西从她的脚边撩过,朝朝卿歌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两步,重心不稳之间,整个人迅速的往傍边倒去。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一双大手,揽过她的腰肢,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稳稳扶住。
朝朝卿歌抬头一看,就撞进风允轩那双深邃晦暗的黑瞳里。
朝朝卿歌脸一热,迅速的站直身子,后退两步,行了个礼:“二王爷。”
风允轩笑了笑,垂眸间看了那罪魁祸首的白绒团子一眼,打趣道:“原来三小姐,居然怕狗啊。”
那狗,是苏氏养了的,名唤雪球,极为宠爱,她的心情才又好了些。今日许是因为府中忙碌,没人注意它,这才让它来了后院。
“二王爷见笑了!”朝朝卿歌垂眸,轻笑了一瞬。
“三小姐想必也是去前院的,不如一起走吧。”风允轩见她脸颊渐红,笑意更浓。
他本来是无意间经过,可是眼风穿过宽阔的长廊,落到朝朝卿歌身上就跟移不开似的,这才走了过来,看到朝朝卿歌跌倒,更是下意识的扶了一把。
朝卿歌悄悄用右脚踩地,眉头微皱,果然扭到了,不过幸好并不严重,因此没有提出,只是点点头跟着风允轩走着。
倒是风允轩,看出她姿态有异,“怎么?伤到脚了?”
朝卿歌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无碍,过会儿便好了。”
忽然,脚上一热,风允轩竟蹲在了她面前,轻轻捏住她纤细的脚踝,似乎在判断伤势,丝毫没有在意他银白色的长衫拖在地上,沾染了灰尘。
“没伤到骨头,不过你还是先回房休息,一会儿我找个大夫替你看看。”说罢,他搀扶着朝卿歌便回头往内院走去,“丞相那里你也不用担心,我会与他说。”
朝卿歌抬头看向风允轩,身世高贵,相貌俊雅,还这般体贴周到,难怪朝雪鸢对他爱念成痴。
“我没关系的!”朝卿歌到没说谎,身为大夫,自己的伤势严不严重,她自然清楚。
这回风允轩抿着嘴没有说话,但扶着她的手却握得更紧,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
“呀!”
就在这时,前面引路的丫鬟不慎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卿歌身上倒了过来,将她撞倒在地,一阵刺痛顿时从脚踝处传来。
前院,风允轩早早到了相府,和丞相寒暄一番后便有些百无聊赖起来,不知怎的,在这片繁花着锦中,他竟想到了那抹彷如空谷幽兰的身影,他沿着回廊,不知不觉竟进了内院。
忽然听到惊呼声,他下意地望去,只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女,正皱着眉头歪坐在石头上,弯腰揉着脚踝,似乎受了伤。
他急忙走上前去,“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卿歌闻声抬起头,见是二王爷风允轩,今天的他一袭白色长衫,上绣银丝腾龙,看起来器宇轩昂。
她忙身行礼,可脚踝上的伤势令她一时站不住,眼看便要摔倒,风允轩忙扶住她。
“无须多礼,看你伤势不轻,不如我送你回房休息吧。”风允轩见卿歌纤细脆弱的样子,心中更生出了一股怜惜之意。
卿歌正不想去前院,于是顺势答应了下来,“那便劳烦王爷了。”
朝卿歌本就不愿去给丞相拜寿,这会儿可以不用应酬不想见的人,卿歌便也没再说什么,老老实实被他搀扶着回房去了心情大好,脸上的笑容也真挚了些。
风允轩等朝卿歌的视线从自己脸上移开,才偷偷低头看她,此时的朝卿歌心情很好地低头看到卿歌低头浅笑着,清丽柔婉,仿若花间晨露,晶莹剔透。雪白无暇的笑颜,扶着她胳膊的手紧了紧
“咳”风允轩感觉,嗓子里仿佛堵住了什么东西,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扶着卿歌慢慢走着。
两人相携而去,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娇柔美丽,端得一副美好的画面,可在朝雪鸢的眼中,却是这世上最可怕的情景。
“朝朝卿歌,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朝雪鸢狠狠折下了门前的一株海棠,捏成一团汁水。
“小姐,二王爷来内院定是来看望您的,不过是因为三小姐受伤了才,您可千万别生气。”
“哼!”朝雪鸢瞪了眼丫鬟“那是当然,朝朝卿歌和她娘一样,就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勾引男人!”
朝雪鸢嘴上骂得凶,心里却愈发不安,自从上次没能杀死朝朝卿歌,她回来后便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畏畏缩缩,整个人像是拂去了灰尘的明珠,散发着夺目的光彩,只怕二王爷真要被她迷住了。
不行,绝对不行!
朝雪鸢尖尖的指甲嵌入掌心,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她的目光落到了自己妆匣里的一个小红瓶,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将下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贴身丫鬟红玉一人。
“你去,把这里面的东西下到二王爷身上……”,然后引他来我房间!”
红玉听罢,惊恐的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小姐,这!”
朝雪鸢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别废话,快去!”
看着红玉的远去的背影,朝雪鸢终于笑了,她给红玉的药,可是最烈的勾人香,根本不用饮下,只需碰到肌肤,药效便可发作。到时只要二王爷药性发作,与她有了肌肤之亲,生米煮成熟饭,她便是未来的二王妃,到时候朝朝卿歌就是再狐媚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