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梦魇
“殿下…”
午夜于柄立在龙床旁边，眼睛半睁半醒，突然听到皇帝大喊大叫。
于柄惊得清醒过来，又不敢大动作摇动皇帝将他唤醒，于是着急的轻声唤道：“殿下…”
白子做了噩梦，梦里他置身于火海当中，火势凶猛，他感受到皮肤的痛疼，感受到呼吸的困难，他挣扎…
白子也梦境里隐约听到呼喊的声音，他在火海中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慌张的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白子惊醒了过来，满身大汗，双手摸了摸身上确定没有被灼伤，这才长呼一口气。
“太他妈可怕了！”白子脱口而出。
于柄在旁边吓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奴才给您倒杯茶来！”
白子的情绪还没有从梦境中抽离出来，现代的思想让他甚至觉得这些天的经历都是梦境，然而，看到旁边规规矩矩立着的太监，又糊涂起来。
“我是建文帝？”
“殿下，您就是建文帝！”
“好了，你去倒茶！”白子的记忆纠缠后又慢慢清晰，他不是建文帝，可是他现在成了建文帝。
白子的噩梦是那么清晰，清晰的就像是曾经发生过一样，不对，这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
“于柄…”白子冲正在冲茶的于柄叫道：“快去将内阁大臣都叫到奉天殿。”
于柄得令兔子一样往外面跑。
“快给朕更衣！”
两个宫女围了上来，贴身的替白子束衣，手指轻触，若是以前白子肯定血脉扩张，可是现在，他担心自己就是个短命皇帝。
黄子橙等五人已经候在奉天殿，相互之间问好之后并再无话语，都沉着脸等皇帝的出现。
“坐，都坐下！”白子雷厉风行，脚步刚落入奉天殿，嘴里就招呼着大家坐。
内阁大臣并没有直接坐下去，而是行了礼，这才相互推诿相继坐在了办公椅上。
“今天我们开会的内容还是怎么让燕王放弃北平！”白子说着坐在了龙椅上。
于柄过来派茶，白子端着茶就像喝白开水一样，一杯咕噜噜的下了肚，这才舒坦了些。
“殿下不是已经有了主意？”黄子橙道：“亲征虽然风险很大，不过，也有很大可能一次拿下燕王。”
白子想起刚才被火烧的梦心有余悸，这生死大事可不是闹着玩的，稍有不慎就得死翘翘了。
“朕认为要亲征就要做到万无一失，在亲征之前得让燕王知道朕要亲征。”
“殿下要亲征？”方孝孺很意外，也很不满意，一张老脸沉的更厉害，说道：“殿下虽然持政数年，不过任何大事都会与臣等商议！”
“方孝孺你的意思是朕准备亲征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了？”白子双腿盘在龙椅上，眼神直直的盯着方孝孺。
方孝孺虽有不满，但是被皇帝这么盯着心里发虚，只弱弱道：“臣不敢！”
“微臣也是第一次听说殿下准备亲征，这可关乎殿下的安危。”齐泰很是不爽。
“朕的安危，朕比你们还操心！”白子意识到这些大臣都有“争宠”的心理，像这种决定性的大政事不和他们商量，就像是上司准备要裁他们的员，个个沮丧。
白子语气缓和了些，指着茶水道：“朕只是有些心急想要尽快拿定主意，不是对你们个人有意见，大家喝杯冰茶降降火气！”
杨士奇听罢双手捧了茶，起身敬皇帝，其他内阁大臣也随之起身，端茶敬皇帝。
“好，喝了这杯冰茶我们就好好商议接下来的事情！”白子又一口闷了冰茶，这才压住了心里的焦躁。
“殿下可是另有打算？”杨荣一落座并问道。
“朕打算先声夺人！”白子随后又解释道：“朕想要亲征不假，但是朕仔细一想，不能这么直接就去北平，否则这燕王还没有反应过来，得直接开打了。”
“殿下是预备像传递小道消息一样，放出消息？”
“方大人只猜对了一半！”白子说道：“朕要出告示文。”
于柄一心揣摩皇帝的心思，一听要出告示文，立刻去拿了大张宣纸和毛笔来。
“放在黄子橙面前！”
于柄将纸笔放到黄子橙面前后，白子又说道：“你来写，大概意思就是，燕王精神异常，俗话说就是发疯了，而朕念及燕王是朕的四叔，所以决定去北平探望！”
黄子橙洋洋洒洒按照皇帝的口谕，将意思写了下来。
“殿下这招实在是高！”刚才还有些不爽皇帝没有找他商议对策，这会又夸赞道：“这样一来，百姓更信服燕王造反是属下所为，给燕王扎实的留了后路，殿下前去探望又展示了殿下的大度和有情有义，且燕王得知告示一事自然明白这是殿下亲征。”
齐泰分析的头头是道，甚是自豪，好像这个主意是他出的一样。
“殿下，臣这就派人去贴告示。”黄子橙拿着水墨还没有完全干的告示退出了奉天殿。
“殿下，这告示一贴出大概明日燕王并会知道殿下预备亲征！”方孝孺又担心道：“燕王得知殿下预备亲征，会不会先下手为强，顺势攻进紫禁城。”
“方大人不必太担心！”杨士奇分析道：“燕军被朱能带了一大半出了北平，而燕王即使再骁勇善战到底也没有办法以一敌众，自然不敢随意出兵。”
白子夸道：“果然是聪明人，这告示一贴出朱能估计也会得到消息，只怕他也怀疑这其中是朕的计谋。”
“这倒无妨！”齐泰说道：“只要朱能出了北平，臣就能带兵半路拦截他们返回的路，到时候他们想帮燕王也帮不上忙！”
据白子的了解齐泰可是长败将军，这艰巨的任务就丢给一个长败将军，白子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只要能拦截朱能，这场仗我们基本就赢了大半，齐泰你可敢立军令！”这次的输赢不光关乎白子能不能继续做皇帝，更关乎他的性命是不是就要像梦里一样，就此了解。
“臣愿意立军令状！”齐泰跪地，自信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