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九月九
早晨起来，张升魁出了房门寻思着做点什么早饭，就看到餐桌边儿上谢九望正在喝着豆腐脑，看到他来了，谢九望放下勺子说道：“起来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中午呢。”
看着谢九望对面的一大袋包子和一杯粥，张升魁心里想，这九哥人也挺不错的嘛，嘿嘿一乐，拿起吸管就要喝粥。
“停，你洗漱了么，就要吃饭？”谢九望瞪了他一眼，仿佛张升魁的行为特别倒他的胃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对方还是带自己做任务的谢九望！
张升魁做不了大哥，做大哥的腿毛可是家常便饭，麻溜去收拾了一下，回来前特意往谢九望面前一站，就差没说，“请领导检查。”
把谢九望搞得莫名其妙的，冲着他摆摆手：“快吃吧，等下凉了。”
张升魁喝了口粥，打开了塑料袋，吃着包子，香菇鸡肉的，香！
抬头一看谢九望，他正在擦嘴，这？这是吃完了？
看着面前的十多个包子，问道：“九哥，你咋不吃包子呢？”
“啊，我早晨一般不吃太多。”谢九望在里边刷着碗。
“那这么多包子都是给我的？”不敢置信的指着这十多个包子，这是把他当成猪了啊！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馅的，就每样买了一个。”谢九望倚在厨房门边擦着手。
龟龟，冷面心热说的就是谢九望吧，张升魁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谢谢九哥，我吃什么都不挑！”
“吃完了记得把桌子擦了，用那块黄的抹布，还有，洗碗用白色的，擦手用蓝色的，每天晚上都记得把它们洗干净。别用混了。”谢九望并没接收张升魁的憨憨傻笑。
张升魁有点懵，这厨房里有那么多抹布？叼着包子就起来到厨房里一看，还真有！
墙上挂着四块崭新的小毛巾，目瞪口呆的看着谢九望说：“九哥，你处、生日多久的啊？”
“九月九，怎么了？”
“公历的？”
“对，怎么了？”谢九望有点不耐烦。
“啊，没什么没什么，寻思着九哥挺好，问问你生日，怕以后忘了。”
“呵呵，那谢谢你了。”谢九望盯着张升魁扶着门框的手，“用那块灰色的把门框擦一次。”
“啊？哦！”连忙回到椅子上，老实的吃着包子，不敢再动弹，要不，他估计连整个屋子都要收拾了。
“这屋子几天没收拾了，这段时间我比较忙，晚上回来，就麻烦你打扫一下吧。”
得，还是没躲过去，张升魁的心里有个小人“噗通”一声就给谢九望跪了。
祈求的小眼神落在谢九望挺直的后背上，看他裤兜有个粉色的珠子亮闪闪的，好像要掉下来了。
“九哥！你兜里的东西要掉出来了。”
舔狗的生存法则：能表现就要表现，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哦，谢谢。”他把那个粉色小球拿了出来，撕开上边的包装纸。
看着谢九望手上的东西，张升魁人都傻了，这、他手里拿的是一根棒棒糖？！
这算是什么人设啊？！
看着张升魁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嘴还微张着，怕他一会儿就要淌口水，谢九望好心的又从兜里拿出来一根棒棒糖递给他，问道：“你也有低血糖？”
“啊，啊，不是不是，我在想，既然邓怀强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咱们接下来调查什么啊？”赶紧转移话题，棒棒糖，他小学毕业就不吃了好吧？人不可貌相，这谢九望、幼稚！
虽然是根棒棒糖，谢九望却像拿着根香烟一样夹在指间，帅的人，他干什么都帅！
“邓怀强的信息很重要，你不能只看表象，林放能在喝了几杯以后，就开始指着心口痛哭，就说明他心里有事情。不过，你之前不是说这案子没必要再查了吗，怎么突然有了兴致，是发现哪里不对劲了？”谢九望看起来有些惊讶。
这他这么一说，张升魁有一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还好他反应快，云里雾里地说：“我觉得那个现场照片里的血迹分布很诡异。”
“说的对，这点很关键。”谢九望的眼神透出些赞许，“血迹呈直线由窄变宽，说明他是在巷口受伤，如果要求救必然会转身，就算面对在强大的对手，向着人多的地方去，总是上策，而他却反其道行之，沿着直线向巷子深处移动！”
“那会不会是他身后有人在胁迫呢？”
“这也是我的猜想之一，虽然警方提供的资料，街角的摄像头显示，小巷在林放下班回家的深夜11点到第二天凌晨四点都没有其他人进入，但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这段时间没有下雨，案发现场被尽可能的保存下来了，等下我们就去走一趟。”
想到之后算是要真正开始查案了，张升魁干起活来都更起劲了，这干活干嗨了，他就开始拖地，谢九望则是半倚在吧台后的小床上，拿着手机看视频。
等两个人到了现场已经快要中午了，小巷并不长，只是就算这个时候还是有些阴暗，两侧是住户家厕所的小窗户，就算有过争执打斗，屋里的人也很难发现。
地上那条血路也变得发黑渗人，周围是一些凌乱的脚印，这现场的位置就注定无法完好保护。
张升魁搜索下来，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在这条普通的巷子里，却觉让他感觉阴冷到通体发寒，真是一刻都不想再待！
而看着认真的谢九望，他选择了沉默。
和张升魁不同，谢九望很仔细的察看四周，来到墙边，他突然仰起头，伸手轻抚头上的墙壁，又在那里来来回回的走动着。
张升魁好奇的走过去看，这墙上竟然有一道血痕，看颜色深浅不一，应该是被人分几次涂抹上去的。
这道血痕的起点是巷口，终点是林放倒下的地方！
这是警方提供的资料里没有的！
张升魁看着谢九望，眼神里带着钦佩，这得是多细心才能发现警方都没发现的东西！
谢九望给警方打了个电话，告知了新发现的线索，又问了案件的进展，挂了电话，对着张升魁说：“走吧。”
“啊？九哥，我们去哪里呀？”他以为今天的安排只有一个现场勘测，还想早点回去打游戏呢。
“可能、不可能只有一种，我们自然是要去别的有嫌疑的人那里看看。”
顺着谢九望的眼神，他看到小巷正对着前面一幢居民楼的卧室窗户，是可能发现目击证人吗？
跟着他上了楼，到了一户人家门口，谢九望把身上的黑色外套一脱，递给张升魁：“穿上。”
虽然不是很理解他的行为，但是，大哥让做什么，小弟照办就对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谢九望比他高一些，所以这衣服虽然偏大但也算合身。
只穿了白衬衫的谢九望打了个抖。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穿着素净的女人，她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刚刚哭过。
“请问您是韩再芬韩老师吗？”
“是的，你们是？”女人有些疑惑和戒备。
“师母您好，我们是林老师以前的学生，今年刚刚大学毕业，本来想回来探望恩师，没想到···”要不是知道谢九望的真实身份，凭他这个恳切悲伤的语气，自己都要信了。
“唉。”叹了一口气，韩再芬的眼泪又出来了，“你们进来吧，家里简陋，给他上柱香也好。”
一进门，先入眼的是供奉在厨房和卫生间之间的林放遗像。
张升魁身子一僵，看了一眼谢九望，因为今天要去命案现场，自己特意穿了身红色的卫衣想避避邪，要不是他心思细腻，恐怕今天，连这林家的门都进不来了！
谢九望一进门，马上就走到遗像前鞠躬，虽然对林放无感，但是现在他也是凡问的成员了，也算是同事了，张升魁也就跟着弯腰。
可是等他直起身来，这谢九望还是没起来，哎呀，坏了，他们现在的身份可是林放的学生，怎么能敷衍的浅鞠一躬？
但是人已经起来了，再鞠躬就显得更假了。装作没有任何问题的，看着林放的遗像，心里却在思念着万甜甜曾经给他的伤痛，寻思着能不能憋出一点眼泪，应应景。
却看见这谢九望并不是在一心一意的鞠躬，而是头微微抬起，看着放照片的柜子下边，顺着他的视线，张升魁注意到这柜子下边竟然有个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