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凌云社VS麒麟社（中）
蹴鞠场上。鸣笛三声，击鼓九响后，比赛正式开始。
凌云社抽中头签，左军凌云社先开球。凌云社虽没有了往日风光，但背后还是有杜凌云这个军师在背后撑腰，运筹帷幄，去年又发掘了新人王崔茂，在蹴鞠场上跟麒麟社是相互制衡，就看谁先露出破绽。
只见一名球员使出迎头拐，合扇拐等解数，最后将球传给了崔茂。
这崔茂是凌云社最擅长上截解数的球员，他的头控球技术“玉佛顶珠”是南城最好的，麒麟社根本没有机会。眼看着崔茂靠着队友们的配合，蹴鞠过人，就要将球传给球头杜虎，拔得头筹，看台上麒麟社的支持者们都激动得站了起来。
他们挥动着手中的霁蓝色绸子，为麒麟社加油。
“快啊！截球，截球会不会？！”褚闪闪也跟着激动得站起来，手里拽着的正是麒麟社的绸子。
那是全季准备的，她并知道，只以为与加油棒无异。
顾问撇了一眼那绸子，觉得并不是那么顺眼。
蹴鞠场上，崔茂一个“双肩背月”，将球下滑到肩上，再要颠球，给杜虎创造出度球的机会，让他一球便入“风流眼”，也就是球门的机会之时。
可就在这时，一直没被人放在眼中的陈小生，竟然突然插进两人中间，一个滑铲，就要将球运走。
杜虎眼见着球就要被人抢走，眼底一暗，心生狠意。
他脚下发狠，趁着”教正”没有看着，故意重重的踩在了陈小生的腿上，顿时陈小生哀痛连连，倒在了蹴鞠场上。
看台上的人开始躁动。
“杜虎，你故意的！”教正在盲角没有发现，但乔森把杜虎的整个动作都看得真切。
他蹲下身看了眼受伤躺在地上的陈小生，他两眼发红，握拳上前，却再次被人拉住。陈小生额角满是大汗，忍着疼痛劝道：“别冲动。”
杜虎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看到教正过来，连忙伸出双手，无辜喊道：“教正，我不是故意的。”
教正将手指放进嘴中，吹了响哨。
蹴鞠赛球员受伤本就是常事，大赛一般都会请医工候在场内，很快就有医工过来，将陈小生抬下去。
这仿佛是一个小插曲，蹴鞠赛受伤不是大事，教正宣布原地休整半刻钟后继续开始。
台下的褚闪闪却注意到乔森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同寻常。那个男人，刚才两眼通红，两只手颤抖得厉害，眼神也很不对劲。就算是生气，他的表现也过于激动了些。
“不对劲。”
褚闪闪的手指轻敲着桌面，然后指着站在蹴鞠场角落的乔森，朝全季问道：“你刚刚是不是跟我说过，那个人就是乔森？”
“郡主，你这也没多长时间不见乔森，怎么就不认识了？”
全季挪掖地掩嘴笑，朝褚闪闪眨了眨眼：“莫不是怕顾公子吃醋，故意这么说的。”
褚闪闪瞧一眼正经危坐，并没有在意的顾问，才松了口气，冲着全季瞪眼：“呵呵，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全季满脑袋问号。
虽然褚闪闪不记得全季的结局了，但她这主人都被千刀万剐，他能好到哪里去？
褚闪闪叹气，恨铁不成钢：“笨死的！”
顾问卧薪尝胆这么多年，突然愿意做褚闪闪的男宠，今日又故意与褚闪闪暧昧，自然不是像那些百姓说的，是被驯服了。他将计就计的确另有目的，不过褚闪闪这几日的表现，却不在他的预料之内的。
他眯了眯眼，看向场上的某人：“那个乔森哪里不对劲？”
“我也说不上来，他刚才被杜虎激怒的时候，眼眶发红，额角有汗，现在又独自站在那里像是发呆，双眼涣散，陷入无意识的状况，像是被……”催眠！
这不可能！
褚闪闪下意识的将心里的分析说出来之后，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幸好催眠两个字被她吞了下去，来不及说出来，但显然顾问已经听进去她的一通分析，看向她的眼神里，分明带了一丝探究。
褚闪闪忙战术性地拿起茶杯喝了几口，又朝全季笑道：“我看这乔森肯定是为了蹴鞠赛累到了，怪让人心疼的，全季，我不是说我以前老给他送那个什么十全大补汤，再替我给我送些……”
诶？这顾问的眼神，怎么还是这么微妙？
“得嘞，小的我这就去准备。”
全季得了吩咐，马上就要转身离开，褚闪闪连忙喊住他：“那个……先别着急，这蹴鞠赛后再送也不迟。”
鼓声再起，修整时间结束，蹴鞠赛继续。
这回是麒麟社换到左军，陈小生受伤离场，反而让麒麟社的士气更高起来，球员们的配合度比以往都要高，球很快就顺利的度到球头乔森这里。
然而乔森的状态似乎很糟糕，他从入场开始就有些异样。
从一开始的怒气冲天，到后来便神神叨叨，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直在场上表现得很亢奋。球到了他脚下之后，好几次防守失当，差点被凌云社的崔贸抢去。好在他脚技不俗，每次都在边缘十分清醒过来，崔茂没有成功。
杜虎甩掉防守，很快来到乔森面前，趁他精神涣散，一记斜铲截球成功。那球飞了出去。
就在这时，乔森突然失去了理智，看向杜虎的双眸腥红如血，嘴里嚷嚷着大喊：“白虎，白虎你休想再伤人！”然后他使出了自己的绝技“倒挂金钩”，那球高速旋转着，仿佛带着火焰，像风球一般飞了出去。
那球不是向着风流眼而去朝杜虎而去——
杜虎吓得魂飞魄散。但他蹴鞠十载，面对自己最熟悉的东西，还是有经验的，在球逼近的那一刻他本能地翻身躲开。
可他这一躲，那球穿过他，竟径直朝看台飞去，目标正是顾问。
危机在一瞬间来临，顾问端正地坐在蒲椅上，丝毫未动。他一个孱弱的北城质子，若此时躲开很可能暴露武力。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球肯定砸中“柔弱可怜的质子”之时，一个人影翻身来到顾问身前，飞脚稳稳地接住了那高速旋转的球。然后一个技巧性的勾球，球到了右脚再漂亮地翻身颠球，最后凌身而起，那球朝风流眼射去。
她趁着空档，竟然还有时间朝顾问眨眼一笑，那笑娇俏中带着一分自信，自信中自由一分撩人。
顾问端身稳坐，胸前却似有一鼓在擂动。
他身后的封皓也分了神，等反应过来后，便想这女人果真轻浮！
说褚闪闪轻浮，自是封皓的偏见，用陆知安的话说，褚闪闪在绿茵场上时就像是一颗跃动的小太阳，自带闪耀的光亮，只要见了的人都会被她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