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想法
“来还东西啊？”赵婶一边走近，一面背着瞪了王翠一眼：“这没你什么事，你回去吧。”
王翠想说些什么，可又没有那个胆子，只好故意冷哼了一声，愤愤回去。
程皎皎还不至于跟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计较，压根就没把她放在心上，倒是赵婶尴尬的说：“翠她不懂事，皎皎你全当没看见就行。”
程皎皎笑着没应着，转而关切问：“赵婶，我看你脸色有点憔悴，是不是最近太忙了？”
“没事。”赵婶闻言心里也暖和不少，“就是后塘院子里面多了几个莲藕，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藕了所以划着小船去摘了几个。”
莲藕！程皎皎眼睛一亮，这个是个好东西不管是凉拌、炒菜还是熬汤都非常好吃，程皎皎在后现代最喜欢吃麻辣拌，里面放入藕片简直就是人间绝味，只是她为了保持皮肤状态一直都没有多吃，现在不需要考虑这个，程皎皎当即就说：“赵婶，您有多少，我向您买一些。”
赵婶不高兴说：“说什么啊，我们邻里邻居的，这些东西还需要买吗？就凭着我和你娘的交情你都不该说的就是这些话来。”
程皎皎说完之后也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陪笑：“赵婶，我这就是一时嘴快，我打心里把您当自己亲娘似的。”
“哎，”赵婶笑眯眯地拍了拍程皎皎的手，她也是打心底里将皎皎当作自己家姑娘。“这话我爱听，你等着，我去给你抱莲藕来。”
程皎皎先说：“我来吧，赵婶。”莲藕一只都差不多有几斤重，赵婶肯定不会只给一只，她本来身体就劳累，再搬吃不消了。
现在程皎皎不太好意思拜托小鸡仔的事了，程皎皎想了想，还是简单的说了下：“赵婶，我娘闲在家里无事想抱几个鸡仔子玩，这事儿不着急，您看着找找就行。”
赵婶转头惊讶：“你娘身体好些了？”
“是啊。”提到何氏的病情程皎皎就有些高兴，何氏现在比之前刚开始看的那枯槁模样好太多了，让她从心底感觉到安心。
“那真是好事情！”赵婶立刻就说：“村东程二麻子家的母鸡刚生一窝，我待会就给你挑几个壮实的。”
程皎皎连连又说了一遍：“这事不急，赵婶，您看你昨天也还去挖莲藕要好好休息才是，身体最重要，您看我娘就是最好的例子。”
赵婶本来还不以为然，这么一听心里面多了些忌讳。农村人尤其是穷的农村人最怕的就是生病，程皎皎的话无疑是戳中下怀。
赵婶把话放在心里点点头，动作飞快地将几只粗大的莲藕放进程皎皎怀里，容不得程皎皎拒绝，推着她让她离开了。
程皎皎哭笑不得：“……”
怀里被塞满了莲藕，这些莲藕都被洗净了表皮上还有一些坑洼的泥土蹭到了衣服上，好在她穿的是粗布没什么关系。
本来只是想拜托鸡仔的事儿，韦晨想回来的时候抱了一怀莲藕，绕是程皎皎厚脸皮这么多年也有些不好意思。
赵婶实在是太实诚了。
回去时，何氏也很讶异，闻言沉默起来，不知不觉眼眶红了：“后塘那个地方河水深，得划脚船，以前你赵婶胆子小不敢去，后来嫁给你王平叔之后全都是由他去，自个儿就没去过……都是因为我，她才特意去的。”
程皎皎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王翠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其实不是这个原因），就是自个儿娘存着害怕之心去做危险的事，自己也会生气吧？
“……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赵婶的。”程皎皎没有提及别人，只说“赵婶”。
何氏没听出来点点头：“是啊，咱们家现在都亏了她，以后日子好了就不能忘记她的恩情。”
程皎皎点头，想到她待会要去县城里不如买几副治腰间酸痛的草药，这样也算是聊表心意。
这次她没有徒步去走，而是去了刘大叔那里坐牛车去县城，刘大叔眯着眼睛看清楚她乐了：“皎皎啊？今天又去县城？”
程皎皎笑的点头，“是呢，给我娘再买些药。”
刘大叔点点头没有多言，其他要去县城的人陆续赶过来，瞧见了程皎皎脸色怪异一瞬，显然程皎皎和王氏闹得那一场村里面人尽皆知，上了车就拿眼去瞧程皎皎。
程皎皎坐在最边上完全没有搭理这些人，心中盘算着既然有了银子那应该多买一些药才是，其实最好她觉得应该带着何氏去县城看一下大夫，只是她知道何氏不会同意的。
程皎皎不免无奈，想着待会儿到药铺里面问一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眼看着出发的时间快到，刘大叔有些不耐烦的吹了口烟，“程春他家的怎么还不来？”
“是啊，”有妇人搭腔，面上露出不满：“这不耽误别人事吗？早点去县里早点买东西哩。”
“哎呦，瞧瞧你说的那话，谁去县城不是买东西？”姗姗来迟的程春他家的姓杨，扭着大胖腰瞪眼，一边抬腿上车一遍反问：“你这么着急，难不成你去镇上找情郎啊？”
车里面哄笑一阵，除了程皎皎其他竟然都是妇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捂着嘴呵呵呵。
刘大叔皱着眉提醒：“别说太过分了，皎皎还在呢。”
他这一句话所有的眼神都落在了程皎皎身上，程皎皎本来闭着眼睛，这时睁开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呦，这不是咱村里名人程皎皎吗？”杨氏嘴皮子溜得很，枪头指向了程皎皎，大盘似的脸，两只眼睛细细的盯着程皎皎，透着不怀好意。
“你这是去镇上干嘛？”杨氏胖，说话功夫往前挪了两三步就把程皎皎挤到了最外面，脸上就是笑眯眯的模样。
一股难闻的味道散发出来，程皎皎面无表情，声音冰冷：“你是不是很长时间没洗澡了？”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车上面的所有人听见，杨氏脸色一瞬间变了，她本来就胖洗澡费水，几桶水说完就会喘，家里那些没一个肯做事，自然洗一次澡得隔几个月来高兴动手。
程皎皎继续说，表情似笑非笑：“看来程春大叔对您颇为爱护，不舍得您辛劳再为家里添丁呢。”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杨氏懒得动手洗澡身上发臭，程春身为丈夫当然玩得到对她喜不起来也就没有行房事，一直都没有好消息。
这话无疑戳中了杨氏的痛处，除了五年前生了个丫头之外，杨氏的肚子再也没有动静，她脸色大变，铁青的脸咬牙切齿：“你个死丫头你说什么？！”
在场的人都听见了，刚被杨氏怼的柳氏笑呵呵的，故意用那眼神在杨氏肥胖的腰上转了一圈：“哎呀，皎丫头说的在理，早些我也是这么和你讲的偏偏不听我的，皎丫头和刘秀才常常相伴耳濡目染，自然是懂得一些道理的。”
杨氏气的不知道怎么反驳，她一反驳就相当于是反驳刘秀才一样，暗恨这柳氏说话难听，“我才不想有些人打扮的花枝招展一个劲儿的想着勾搭别人，都是农村人偏要打脸充胖子端什么矜持，呵真是笑话。”
这是明里暗里的讽刺柳氏来时装模作样地下垫了个垫子，佯装金贵。
柳氏脸色也不太好看，又冷笑回击过去，这两人你来我往的，虽说是农村人说话也有点含沙射影的意味，像是看大戏似的程皎皎听着是津津有味，心想两文钱能免费听他们吹还是不错的，只除了杨氏飘来若有若无的味道。
程皎皎下意识想，要是有香水的话就不会那么难闻了，那些法国佬不就是不想洗澡又想香香的才发明香水吗？……她猛地睁开眼，缓缓的勾唇，对呀她还可以做香水，这也是一个商机！
不过，程皎皎不是那种脑子一热只有冲动行事的人，她又将心思压下，想着待会到了珍阁先问一问香薰在本国的行情如何。据她所知一种有点燃的香料，一种有熏衣服的香料，如果真的如自己想的那样，那就确实可以生产投入又是一笔金。
程皎皎慢悠悠的想，随着牛车哒哒哒的走，晃荡了一个小时到了县城。她最后一个下了车和刘大叔说不用等他，刘大叔瞧了她一眼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程皎皎道了谢，先惯例去药铺，药徒在，坐诊大夫不在，程皎皎想问问遇到何氏的情况要不要带她过来看诊，大夫不在，程皎皎便说中午再来。
出了药铺她当即就想去珍阁报道，突然想到了为藏着的平安结，程皎皎脚尖转了个弯走上那条青石路上。
巷口里面没有人，程皎皎按照记忆去找，来到了昨天掩藏的角落。她左右看看没有见到那位老奶奶，心想或许老奶奶故意给她的。
不都说相逢即是缘，送平安结便是保平安，她也断然没有将平安推出去的道理，程皎皎昨天晚上回去就有些后悔了，毕竟到底不是古人，对这方面稍微有些迟钝。
她蹲下来将草堆翻开，正以为能看到那配色奇特的平安结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