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曲调子
车辇上，夏侯潋还在为刚刚的事情心有余悸，不免责怪的话说了重了些许。
“刚刚是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
云裳先认错，觉得一切都怪自己，“主子是云裳的错，云裳不该多嘴，但就是怕您还没醒就被那皇后借皇上的手把您给……”
云裳也是个粗心的，竟然不顾在外，说话完全不避讳。
夏侯潋自然明白她的心，但谁知道是不是反间计呢？
“嘘！你是怕没人知道你在说谁的坏话，谁的诡计吗？”她是话语故意严厉，毕竟现在整个皇宫没有一个人是可信的。
云裳听话的闭上了嘴，连解释都敢说一句。
安子见云裳这般委屈，也觉得主子说的重了些，便替她开口，“主子，您话说的有些重了，如果不是云裳开口拖延时间，您现在恐怕已经在天牢里守着酷刑了。”
“呵——”夏侯潋突然一个冷笑，“你是说，我说她说错了吗？还是你觉得她是你的主子？”
这一句话让安子怼的哑口无言，其实也是一种对她的尊重而已，而她自己也心知肚明不远点破。
经历之前请安那日的事情，还有些传闻沸沸扬扬，到时让夏侯潋有了几日的清静可以好生休养。
可这紧缺的清静，也不过拥有了五六日而已。
这日百里睿安因边关战事与大臣们争论一番，这不心情郁闷大坏，便想出宫散步，结果还未等出了着宫门，便被舒燕华身边的宫女拦住，说是韩德妃去皇后娘娘的宫里找皇上了。
明白之人都知道，这不过是皇后娘娘想要见皇上，故意趁着韩德妃来寻唤他过去罢了。
不过百里睿安从未多想，只知舒燕华当年嫁给他是就温柔娇弱，多愁善感的。
虽然担心舒燕华，但他一路行色缓慢，也看的出他心中有苦闷不愿去。
突然一曲琴声引他注目，停下脚步有些张望。
琴声中有一丝哀怨中的倔强，但又磅礴大气英豪的很，记忆中，百里睿安从不记得宫中有这么一个嫔妃可以这般弹奏曲调的。
突然战事之事也有了些许解惑，一计在心中油然而生，他更是想要寻到这人。
“这里是何地，可有人住？”
百里睿安嘴角极少的挂起如此微笑，身边公公一听就知皇上对此人感兴趣，便张望一番后答，“皇上恕罪，老奴实在不知，如此荒凉，老奴不记得皇上召见过。”
这一句让百里睿安心中觉得可惜，但他身为一国之君，后面还有太后那老人家的眼睛盯着，他万万不能露出马脚，否认还不知道太后会不会将着弹琴之人也收入麾下。
“罢了，看来是朕与她无缘。”说着，便继续往皇后宫中走去，车辇在后面跟随。
只是这曲调越走越近，众人都有些惊怕。
九烨走到百里睿安身边，小声道：“臣先去查看一番。”
百里睿安也就这样妥当，便点头应允。
芳华轩虽距离宫门最近，但夏侯潋也每日只能在屋内，朝着宫门的方向发呆。
这日身体大好，看到云裳为她擦拭古琴，便有了想法。
这一弹就是好几个时辰，弹得曲调都是姐姐夸奖过的，越弹越思念。
“安子，给我烫一壶清酒来。”
夏侯潋只有在烦心思念之时才会如此贪杯，云裳守在她身边，不敢离开。
安子领了意便往小厨房去，正巧碰到送药的宫女，便自己接过汤药，让宫女去烫一壶清酒来。
九烨一个轻功刚落在芳华轩屋顶，就听到安子的话。
“主子，您都弹了许久了，歇歇吧。”说着，安子将汤药放在琴边小桌上。
夏侯潋并未抬头，不顾身体疲倦继续弹琴，听得一旁云裳竟然落泪。
安子也不敢再言语。
云裳哀求道：“主子，奴婢知道你心中思念，但身体不能不要呀，你喝完汤药再弹行吗？”
夏侯潋看了一眼云裳，见她眼眶微红，淡淡的说：“原来你心中还有姐姐的位置。”
这句不知是嘲讽，还是感叹，说的云裳心虚跪在地上。
“主子，云裳知道云裳做错事了，只是您想骂想打都行，就是别拿自己的身子出气呀！若大小姐知道您如此糟蹋身体，定会难过的。”
这句话果然好用，夏侯潋立马停下琴声，拿起汤碗一饮而尽。
九烨知晓这是芳华轩后，也不敢多听，立马返回告知皇上。
百里睿安闻声是芳华轩，自然知道其中住的是谁，眉头紧锁，心中恋恋不舍的说：“走吧，别打扰了潋御人休养。”
九烨心中自然明白，皇上这是怕是引他上门的计谋。
只是一曲突然变调，温柔似水，让人一听回忆思念充斥耳边。
百里睿安也突然想到了昭仪夏侯氏，还是在芳华轩的门口停下了脚步。
正巧云裳开窗通风，微微的细缝让曲调更加清晰，还有夏侯潋微醺的醉话。
“已惯天涯莫浪愁，寒云衰草渐成秋。漫因睡起又登楼。伴我萧萧唯代马，笑人寂寂有牵牛。劳人只合一生休。”
百里睿安问她念了一首这等诗词，不由更加好奇，夏侯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好似与她姐姐不同……
芳华轩的门突然被推开，百里睿安一身便服走进，门口不识得的宫女拦住问道：“你是何人，怎能如此轻易进着芳华轩的门，可知里面住的是谁？”
小主入宫多日，不见任何家人亲朋来聚，本以为是走错门的，从不曾想会是皇上。
百里睿安有些惊奇的问：“你们竟然不认识朕？”
宫女一听，互相看了一眼后立马跪地解释，“奴婢该死，只是入宫来皇上从不曾来过芳华轩，所以……所以奴婢们……”
百里睿安一听也是，便挥了挥手道：“罢了，起来吧。”
宫女感恩万分，“谢皇上。”
他不敢轻易进夏侯潋的房门，只是在门口问了宫女，“你家主子整日这般？”
宫女一时间没听懂，还好看了公公的眼色这才明白，答道：“我家主子极少弹琴，我们也是第一次听到，不过主子未生病前，倒是经常坐在那处石凳上，烫一壶酒看着星星月亮发呆念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