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眼睛不用就捐了吧
同时在心里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这个时悦,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她之所以一直沉默,一切都让李巧兰和李欣出面,就是不想自己在这件事上表态。因为冷谦喜欢时悦,哪怕东西真的是时悦偷的,站出来说的人,也一定会招致冷谦的恶感。
她本来隐形人当得好好的,一切都有李巧兰和李欣去承担,却偏偏被时悦这个二愣子活生生又给拽了出来。
这下她不但不能隐在幕后看好戏,还得绞尽脑汁给时悦开脱……
“这个,其实,不过是只丽笙的耳环而已,也许小悦自己也买了一对,这说明不了什么。”梨雪语气温和地回道,心里却呕了一口老血,有种自己费劲吧啦挖了个坑,最后却还要自己来填的感觉。
不过好在她的好狗腿李欣及时接了一句,“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少夫人有什么珠宝首饰。”
梨雪这回垂下目光,盯着自己的手,不说话了。
冷谦刚刚才稍微舒展的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眉心的纹路,比先前还要深。
时悦不仅没什么珠宝,连钱和衣服都没有多少,这件事在冷宅不是什么秘密。
为什么李巧兰李欣之流敢这样质问身为少夫人的时悦?梨雪的指使当然是主要原因,但同时也是因为,她们心里,本来就对这个少夫人没有多少敬畏,甚至是带着轻视的。
这种轻视,除了来源于她农村女孩的这个出身以外,更多的,是来源于她背后的家庭。
冷家内至女佣外至大门处的保安,几乎都知道,这位少夫人,有一群吸血鬼一样的家人。
五百万的彩礼,还有冷家给时悦准备的各种珠宝首饰等,全都被她那继母谭无艳刮了个干净。
按照那位继母的说辞就是——反正时悦已经嫁进了豪门,以后要什么珠宝没有,那些珠宝自然应该留下来,给她的弟弟妹妹们做嫁娶之用。
珠宝都要刮干净,那五百万彩礼就更不可能交给时悦了。
所以,梨雪为时悦开脱的理由听起来挺有道理,但其实根本站不住脚,如果时悦有钱,衣帽间就不会空荡荡只有寥寥几件衣服了,但如果她没钱,这价值几万的丽笙耳钉,又是打哪来的?
这句开脱,并没有真的帮时悦洗清嫌疑,倒和李欣一唱一和,把“小偷”的帽子又往时悦头上扣严了一点。
时悦瞧着她们一唱一和,心中愤怒无比!
前世,“小偷”这两个字就一直都是她身上的耻辱标签。就是因为贴着这样的标签,所有人打一开始就认定了她道德败坏,以至于后来出轨风波闹得满城风雨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是清白的!
是非黑白被一手操控完全颠倒,受害者被千夫所指,而恶毒残忍的施害者却被作为正义的使者捧上道德的神坛。
何其荒谬!
而如今,这如出一辙的一幕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眼前。
她们以为,她还是那个任由她们摆弄毫无还手之力的时悦吗?
太可笑了!
神色一冷,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起身的一刹那,她朝对面沙发上的冷父看了一眼。
冷父眉间那道深深的纹路,让她眸光有一瞬间的暗淡。
虽然冷父不知道为何,与冷轻寒去世的母亲一样,对她宠爱、呵护有加,但单从这一件事就可以看出来,冷父对她的喜爱,显然并不是出于对她这个人的了解和欣赏。否则,就应该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而不是轻易地就被梨雪和两个女佣蒙蔽,对她产生怀疑。
心里有那么一点难过,但她并没有责怪冷父。真的说起来,到现在位置,她与冷父朝夕相处的时间,也不过是嫁过来之后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冷父不了解她也是正常的。
既然连了解都算不上,又何谈百分百的信任。
更何况,即便是有所疑虑,冷父也还是在尽力的维护她。
她不怨冷父,只是对梨雪和她的狗腿越发地痛恨起来。
她走到李巧兰和李欣面前,语声平静,浮冰一样凉,“李巧兰,李欣,对吗?知道诽谤冷家少夫人,会有什么下场吗?”
两人的目光明显闪了一下。
李巧兰下意识就要去看梨雪,但脸才微微侧了一点,就反应了过来,于是掩饰性的把脖子一梗,“少夫人你吓唬谁呢,证据就在眼前,我们句句说的都是事实。难不成,少夫人还真想说,这耳钉是你自买的?”
“少夫人可想清楚了,”李欣也在一边帮腔,“买没买这种事,去丽笙一查就知道了。”
时悦竟然点了点头,一脸赞同的模样,“你们说的对,我确实没有去丽笙买过耳钉。”
李巧兰和李欣愕然对视一眼,随即眼露喜色,还以为这个少夫人变厉害了呢,原来还是这么容易摆弄。
“少夫人您真是的,想要的话跟太太说一声不就是了,何必偷呢。好在您也算诚实,只要把那蓝宝石交出来,想必太太也不会介意的。”李巧兰长辈似的叹息,一嘴的体贴大度,脸上却是藏不住的得意。
李欣却想起了时悦刚刚那句“诽谤冷家少夫人”,觉得她故弄玄虚吓唬人,最丢人的是,自己还真被吓到了。
不由有点恼,“哼”了一声,道:“亏得太太对您这么好,您这么做,不是忘恩负义吗?”
时悦差点被这两人气笑了。
两位这是入戏太深,真把自己当正义的天使了?
“两位可真是会给我定罪,”时悦冷笑,“听你们这么一说,我自己都要觉得自己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十恶不赦罄竹难书了。”
李巧兰:“那倒没……”
“两位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时悦不想再听她哔哔,直接打断了她,“我是承认我没有去丽笙买过耳钉,但我也没有说我拿了雪姨的耳钉和宝石啊,如果你们真的是在我房间的捡的耳钉,那我建议,你们还是睁大眼睛仔细看看再来说话。”
她看着两人,眼神倏然森冷,“脸上那俩珠子要是长着没用,不如就挖出来捐了吧,还能给国家做点贡献。”
她这话说完,李巧兰和李欣还在愣神,那边装傻充愣的梨雪心里先打了个突。
说起来,她刚刚也没仔细看那耳钉。
本来就是她让人放的,所谓“打扫卫生的时候捡到”不过是个走个过场,谁还会想到要再把那么个小玩意仔仔细细看一遍?
她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李巧兰却没她那么快的反应,还真把耳钉捏到眼前,仔细的看起来。
这一看,脸色就变了。
现在的市场,但凡是个品牌,都会给自己的产品打上LOGO,以增强品牌的识别度和影响力,丽笙这样的大牌,就更不用说了。
梨雪把耳钉交给她的时候,就教她认过,标志着品牌的几个英文字母清晰地印在玫瑰金的花瓣背部。
可现在……
这耳钉的花瓣背面……空空如也!
李巧兰一瞬间脸上有些空白,捏着耳钉怔怔地看向了李欣,“这是……怎么回事?”
李欣比她还要懵,差点就蹦出一句“我放的明明就是太太那个耳钉啊”,还好反应还算快,硬生生在不打自招之前堪堪咬住舌尖,把话吞了回去。
“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沉沉地打断了两人的面面相觑。
冷大少爷像是看了一出劣质又矫情的话剧,脸上写满了不耐和冷峭,“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们会拿着一个十来块钱的玻璃玩意,硬说那是那个女人掉的丽笙耳钉?”
好了,如果刚刚还有得怀疑的话,此刻冷大少爷的话无疑把棺材板按死了。
冷大少爷不可能连钻石和玻璃都分不清。
刹那间两个女佣的心率齐齐飙升,在冷大少爷冷冽的逼视下,双腿跟肌无力似的,快要站不住了。
时悦挑了挑眉,忍不住看了一眼冷轻寒。
这位大少爷今儿是吃了耗子药了吗,竟然会出面帮她说话?
不过这本来也是她准备要问的话,虽然被冷大少爷抢了句台词,倒 也并不影响她趁她们病,要她们命。
只见她慢条斯理从李巧兰手里拿过了耳钉,曼声道:“少爷说的没错,这玩意,就是我在某优品花二十来块买的,上面就是个不值钱的玻璃。这么明显的假货,经常看雪姨戴珠宝的你们,不可能分不出来。除非……”
她拉长了音调,骤然逼近两人,“你们事先就十分确定雪姨的这个耳钉就在我房里,所以捡起来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对吗?”
“……”李巧兰张了张嘴,想辩白两句,但脑子和心率都跳得厉害,竟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你们又是如何确定耳钉在我房里的?不是说昨天没有去我和少爷的房间找?”时悦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质问一句接一句。
最后在两人白得跟出殡一样的脸色里,冷冷地做了个结,“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你们早就把耳钉丢在了我房里,然后今天演这么一出戏,来故意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