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带还是不带
玲珑前脚刚出了门。
就看见小德子驾着马车赶来，停在了病坊门口。
“玲珑，你果真在这。”小德子惊喜出声。
玲珑皱着眉头，焦急问道：“没心情和你讨论那些，二姑娘呢？”
“我在这。”沈寒羽揭开了帘子。
玲珑见状，连忙上前，眼疾手快地搀住沈寒羽：“二姑娘小心。”
“没事。”沈寒羽微笑，与一个时辰前离开时的表情完全不一样。
“二姑娘，你刚去哪了？可让玲珑担心死了。”玲珑的语气中有些埋怨。
要是沈寒羽出了什么事，她得多担心啊？
同时也对不起苏姨娘临终前给她的交代。
闻着，玲珑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能让沈寒羽一个人出去了。
多危险啊。
听得出玲珑话语中的关心和在意，沈寒羽从马车上下来后，轻轻拍了拍玲珑的手，温柔一笑，安慰道：“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说实在的，玲珑对原主倒是忠心耿耿。
只不过，以后，玲珑就是她的人了。
想着，沈寒羽的嘴角不禁上扬了几分，在玲珑呆呆傻傻，又充满疑惑的目光中，继续解释道：“我刚才去京都衙门了。”
“什么？”玲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情不自禁拔高了些。
“二姑娘，你从前可是都没有只身去过衙门。”玲珑只感到一阵后怕。
衙门那么远，怪不得沈寒羽会那么久才回来。
看玲珑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沈寒羽先一步说道：“我刚才去衙门找崔大人，是为了那个小家伙讨公道。”
一边说着，沈寒羽一边往病坊中走去。
“原来如此。”玲珑恍然大悟，自觉跟在沈寒羽身后半步的距离。
沈寒羽接着说道：“没想到崔大人和冯大人都在场，刚好赶上这样的场面，肯定能好好为那小家伙出一口恶气。依我看，这蹲牢子，是必须的。”
玲珑点了点头。
“对了，他呢？”沈寒羽的步子加快了些。
话音刚落，借着门缝，沈寒羽就看见大夫的身影。
玲珑见状也快步跟了上去，应道：“二姑娘放心好了，周老先生的医术可是高明得很，他应该没事了。听周大夫的话啊，等那孩子醒来后，好好歇息几日，喝些药，慢慢补回来就没问题了。”
一句话说完，沈寒羽和玲珑二人也到了房内。
沈寒羽和大夫点头示意过后，和玲珑一前一后坐在了边上。
没过几刻钟。大夫终于将小男孩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完了，他看了眼沈寒羽和玲珑，示意出去说话。
沈寒羽和玲珑自觉起身跟在了大夫的身后。
走到外面的时候，大夫才开口道：“姑娘，小少爷这伤口，还得多换几次药，得劳烦姑娘多跑几趟了。伤口有些深，路途颠簸，还请姑娘路上多多注意。”
沈寒羽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那寒羽在此就谢过周大夫了。”
谁都没有想到。
几人说话的间隙。
小男孩就从迷糊中醒了过来。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打量了下周围，闻着浓浓的药草味，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地方。
他想站起来，奈何浑身无力。
昏倒前的记忆在脑海中慢慢浮现。
小男孩明白了，一定是那两个姐姐带他来的。
好像，他又欠了人情。
小男孩有些沮丧，对着地板发呆：“阿娘，你在天上还好吗？霄霄好没用。”
正想着，沈寒羽和玲珑微弱的交谈声就传了过来。
“二姑娘，我们要将他带去侯府吗？还是让他在这里养伤？”玲珑一时间犯了难。
若是在病坊，她和二姑娘都会有些担忧。
看这孩子可怜的样子，就算是伤养好了，估计也没有饭吃，万一再遇到别人的欺负，她们于心不忍。
可若是带进侯府，更为难。
沈寒羽未出嫁先没了清白的事情传遍大街小巷，名声已经毁了。
从卖包子摊贩之前说的话便可窥见一斑。
后来借着诗文大会，是挽回了些名声不错。
若这节骨眼再带个小孩回侯府，这不是会把先前赚回来的名声再次给毁了的节奏吗？
毕竟侯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往进带的。二姑娘还未出嫁。
仅仅凭借一面之缘，片面之词，就如此相信一个孩子，真的好吗？
玲珑的目光不由有些犹豫。
“先带回侯府吧。我有分寸。侯爷那边我去说。”沈寒羽不假思索道。
她知道玲珑在担忧什么。
不过就是个名声而已。
体恤民情，也有错？不过这次是例外。
若是日后有机会，她还想着，在侯府门前搞慈善呢，给京都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几口饭吃。
当然，她沈寒羽也不是什么烂好人，谁都能带进侯府，那岂不是乱套了？
“二姑娘。”玲珑还是有些担心。
“姐姐。”沈寒羽刚抬起手，准备制止玲珑继续说下去。就看见小男孩抿了抿干裂发白的唇，艰难转身。
沈寒羽喜出望外，忽的笑了。
玲珑也勾起唇角，只是目光中隐藏着不自然。
“醒了？疼不疼？饿不饿？想喝水吗？”沈寒羽快步来到小男孩床边，丝毫不嫌弃小男孩身上的脏意，关心问道。
小男孩看向沈寒羽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坚毅：“姐姐，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叫霄霄，霄霄以后一定会把这笔钱还给你们的。霄霄不会和姐姐去侯府的。”
霄霄没去过侯府，但知道侯府是什么地方。
他只是一介平民，还是个脏兮兮的乞丐，怎么能与那些大人物相比？
何况，刚才两人的谈话，他都听到了。会给这个对他好的姐姐带来麻烦。
霄霄？
原来这男孩叫霄霄。
沈寒羽微微点了点头。
看着霄霄的反应，沈寒羽叹了口气。
这孩子真特喵的懂事。
她是决定了，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孩子带到侯府养伤去。
“好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听姐姐的话，感激姐姐的话，就跟姐姐去侯府养伤。”沈寒羽有些严厉地说道。
闻言，霄霄刚张嘴：“姐姐……”
“难道，姐姐救了你，你还要为难姐姐？”沈寒羽佯装责备。
玲珑暗暗叹了口气。
二姑娘这是，打定主意要带这孩子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