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六尾和七尾
“二位妹妹你们可能不知道，在本宫去请你们过来之后，殷贵妃也去请了呢。”凤九歌这话意味不明，柳昭仪是个聪明人，自然听的出来殷贵妃也想和这个容才人交好。
“如果今日容妹妹去了殷贵妃那里，那么想必今日戴在你头上的，就是六尾凤簪了。”
六尾凤簪是嫔位的象征，凤九歌的意思很明显，无非就是想劝二人站好队，若是跟了她以后就是贵妃，若是跟了贵妃，以后就只能是屈膝嫔位。
“妹妹，见了七尾凤簪的荣誉，你还想再戴六尾的吗？”凤九歌有心想要探测苏愿暮的野心，而后者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一条毒蛇缠住了一般。
苏愿暮这个当事人或许没多大反应，但是旁边的柳昭仪却是内心激荡。
凤九歌的一字一言都在蛊惑和利诱苏愿暮，但谁知当事人没听进去多少，柳昭仪这个局外人却是热血沸腾了起来。
站在权利的最顶端，那是多少女子渴望的梦想啊。
柳昭仪亦然。
可惜凤九歌这根橄榄枝只抛向苏愿暮，不然她也是想顺着杆子往上爬的。
柳昭仪心生一计，忽然跪了下来：“臣妾倾佩皇后娘娘已久，更敬重娘娘是一国之母，愿为娘娘鞍前马后，誓死效劳。”
这话说的极是漂亮，可柳昭仪却没瞧见皇后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但苏愿暮却看到了，估计凤九歌是不想用柳昭仪这种人，可柳昭仪想借着皇后这根橄榄枝往上爬的更高。
凤九歌对于柳昭仪突如其来的表忠心，也没有说其他的，只是淡淡的道：“起来吧，大家都是姐妹，不必如此。”
柳昭仪听到这话心里咯噔跳了一下，知道今天这事儿，多半是凉了。
但是她没有办法，母家不如苏愿暮有钱有势，长的也算是个美人，可也不是美到了让人见之难忘的地步，中规中矩的实力，让凤九歌这种野心家没有同她合作的兴趣。
她也只能暗中咬牙：“多谢皇后娘娘。”
凤九歌还是比较关心苏愿暮的答案，方才她说了那么多，就是不知道这女人听进去半分没有。
“容妹妹，你觉得呢？”
“多谢皇后娘娘如此厚爱，您的恩情臣妾一定会谨记在心，可臣妾在宫中无依无靠……”
苏愿暮本想站起来谢个恩的，可是话还没说完，凤九歌便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回了凳子上，并且立即打断道：“以后，我便是你的依靠。”
凤九歌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苏愿暮，有种势在必得的架势。
出于规矩，苏愿暮没有跟凤九歌对视，只能眼神微微向下瞟，气场好像弱了半截，但苏愿暮这心里却是分毫不惧的。
“臣妾没有什么愿望，只希望哥哥每次出征都能平安归来，不求什么荣宠，只求安稳的在宫中度过这一生便足矣。”苏愿暮直接向凤九歌表达了自己没什么野心。
“好一个求安稳啊。”一道清冷的男声传来，凤九歌心中一喜，赶忙起身去迎。
“臣妾参见皇上。”
“平身。”祁临衡一进来便在软榻上坐下了，手上接过凤九歌递来的茶杯啜饮了一口。“皇后这的茶真是越来越不错了。”
凤九歌微微一行礼，虽然内心激动无比，但是依然笑的很得体：“谢皇上夸奖。只是那些奴才竟越来越懒了，皇上进来都不知通传一声的。”
祁临衡摆了摆手：“怪不得奴才，是朕怕你在午睡吵到你了，便让奴才免了通传，直接进来了。”
隔着珠帘，祁临衡看了一眼里面桌子上放着的七尾凤簪，和六尾凤簪。内心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这皇后还真有意思。
“皇上可用膳了？”
“用过了，只是正好路过此地想来看看你。”祁临衡说是这么说，其实只是路过皇后宫的时候，听太监说苏愿暮也在这里，才进来看一看的。
他的眼神时不时的落在苏愿暮身上打量两眼，啜饮了一口茶水之后才道：“只是朕这一进来才听到容才人这心性如此之高。不求什么荣宠？那岂不是对朕也不怎么放在眼里了？你和你那个哥哥一样，胆子够大。”
祁临衡这话里明显是有嘲讽和怒意的，苏愿暮内心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这男人抽什么风，但是按照目前这个发展情况的话，跪下就对了。
“臣妾惶恐，绝无此意。”
祁临衡修长如玉的手挑起苏愿暮的下巴，姿态蛮横而不讲理，逼迫着她与自己对视。
“可是朕还听说你想安稳度日？”
“安稳度日不冒犯皇上吧？”苏愿暮几乎是咬了咬牙。
“可朕不想让你安稳。”这话祁临衡几乎是凑到苏愿暮耳畔说的，男性气息喷打在她敏感的耳垂上，让苏愿暮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的声音轻柔，却在苏愿暮心中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祁临衡说完也就走了，看起来仿佛有些不太高兴，连皇后打招呼也不理。
凤九歌一路目送着祁临衡的身影走远，原本脸上维持着的端庄笑意，也在皇上身影彻底消失后不见了。
“本宫今日乏了，二位妹妹退下吧。”
凤九歌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苏愿暮行礼告退，简直求之不得。而柳昭仪面色尴尬，似乎是想解释什么。
惹得祁临衡不高兴的人，凤九歌自然不愿多留，于是便把苏愿暮打发走了。
而和苏愿暮一同来的柳昭仪，她是更不愿意多留，挥了挥手也让她走了。
待两人走后，凤九歌又重新躺回了贵妃榻上。
她轻轻阖眼，揉着眉心，看起来颇有心事。
而朱嬷嬷站在她的身边，随时准备为她排忧解难。
“朱嬷嬷你说这柳昭仪相貌平平，家世平平，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而容才人样样俱佳，但却给本宫做出一副淡泊名利的样子，这让本宫如何是好？”
“娘娘，恕老奴眼拙，只觉得容才人这淡泊名利假的很。”
“是啊，你看冷宫里的萱妃，从前不也是这样子吗，你不想争，别人便会逼你争。若是别人逼你争你还不争，那么在这个随时随地都会吃人的宫里，你下一刻怎么消失的也不知道。”